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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为情地皱了皱眉,“我知道,自己既不是什么盖世的英雄,也不是什么绝世的奇才,又好色,又贪婪,有什么出色的地方,让你们倾心呢?我找不出理由。”
苏牧半闭了眼,不经心地道:“谁说你没有长处?你就会花言巧语,哄人开心,将人骗到手。”
李暄慵懒地贴紧了过去,舒服地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地小声又问:“你会后悔吗?”
苏牧也舒服地贴着李暄,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睡意袭来,模糊地道:“不会。”
这两个字太模糊,在急骤的夜雨中,几乎分辨不出,也不知李暄有没有听真切,但是似乎听没听到,已经不重要了。
两颗心既然在一起了,还会在乎这些了吗?
拒绝
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苏毓悄没声息地走了过来,一直紧绷着的李暄立即觉察到了苏毓的惊慌不安,不由站了起来,直视着苏毓。
苏毓上前来,低声道:“侍卫去请来了方太医,正在前面诊视。皇上已经醒过来了,请王爷过去一下。”
李暄点了点头,回头对少峰和夜迦说:“我去去就来。”
向前走了两步,一弯腰进了皇上隐身的假山下,只见一盏孤灯下,皇上已经睁开了眼,半躺在一个侍卫的身上,痛苦地皱紧了五官。身上包扎妥当了,只是隐隐地血迹泛了出来。方太医双手上都是血,两枚乌沉沉的箭头已经被取出了,沾满了血,丢在地上。
“皇上,箭头虽然已经取出,但是还需静养,切不可动怒,以防……”方太医还要絮叨下去,见皇上无力地抬了抬手,忙住了声,恭立在一旁。
李暄近前两步,低声道:“皇上且静心休养两天吧,这样子终究吃不消。”
皇上低低地一笑,“国贼未除,朕能静下心休养吗?”他微微闭了闭眼,强提神,示意在旁边的苏毓上前来,“取出朕的宝印拟旨,立信王暄为皇储,代朕监国,如朕遭遇不测,即刻继承大统,登基为帝!”
这两句话耗了他所有的力气,说完之后,似乎要昏阙般,无力地卧在了身后的侍卫身上,几乎连呼吸的气力也没有了。
但是这两句话将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甚至是失礼地望着皇上,说不出话来。
苏毓美丽狭长的双眸中光一闪,转瞬即逝,让人几乎无法觉察出来,他最先从惊呆中复苏,小心翼翼地从最贴身的衣内将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的宝印取出,恭身递到了皇上的手边。
“不可!”突然,李暄开口阻止,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眸光如水般潋滟柔和,但是却充满了滴水石穿的坚毅。
苏毓愣了一下,显然对李暄的阻止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是迷惘地机械地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呆滞的表情突兀地显现在秀美的脸庞上,显得非常的不谐调。
皇上吃力地咽了一口气,两道眉深深地锁了起来,口气变得严厉起来,“为何出此言?”
“因为我不同意!”
身后,传来一声坚定而清脆的声音,少峰长身玉立,在晦暗的夜色中,依然挺拔俊秀,顾盼神飞。
皇上又惊又怒,气极的无力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少峰,“放肆!一个卑贱的男宠,竟然敢妄谈国事!轰他出去!”
“他不是什么卑贱的男宠!他是我最爱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这样说他!”李暄霍的挺直了身子,冷然地望着皇上,一字一句地道。
“我可以为了国家的利益,将以前皇上对我们所有的伤害都忽略,甚至将我的性命也可以随时送上,但是,我决不允许别人在我的面前,这样侮辱他!任何人都不可以!”
“你……你……”皇上气极,却只颤抖地指着李暄,说不出话来。如果说刚才皇上的决定好象惊雷,那么现在李暄的拒绝就仿佛是天崩地裂一样,带着毁灭性的后果。
有谁不渴望,那万人之上的天下至尊?又有谁能抵挡得住号令天下的诱惑?那是多少人甚至甘愿出卖灵魂不惜一切代价来换取的权利的颠峰,而李暄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拒绝了!
苏毓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口,他无法相信李暄竟然拒绝了,他不知道李暄怎么能将这个全天下的人都奢望不得的宝座,像个不值钱的破烂一样,拒绝接受了,而且,他的脑子里,现在除了“不敢相信”这四个字,竟然一片空白,只剩下这四个字,一遍又一遍地不断重复!
“我来,不是为了这个位子,也不是单独为了一个人,也不是为了这个李姓王朝。我来,仅仅是因为我不想让我们的河山在异族的铁蹄之下痛苦地呻吟,或者是让天下人少流一点血泪。不管我做到的是不是起到了一点点的作用,可是只要我做了,纵然失败了,也没有什么缺憾!我就只是这样想,所以这个位子,在别人的眼里再重要,我也不可能因为它而抛弃我所爱的人。所以,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虽然我们的身体里流淌的是一样的血,可是,我们的心的容量不同!我的心很小,就只能装下这一点点,而且,只有这一点点,我就很满足了!”
李暄回眸看着少峰和不远处临风而立的夜迦,含笑而语,狭隘的假山下,一点油灯如豆,外面的冷风里混合了鲜血的味道,有一种极度的躁动不安的气氛,隐隐的,仿佛隐藏在暗处的魔鬼,随时要扑出来,毁灭这个宁静的时刻。
皇上沉默片刻,黯然抬头,“朕现在重伤在身,如果不幸先行殡天,难道你眼睁睁地看着我李姓皇朝沦落在敌寇之手?忍心看着我们的祖先用鲜血建立起来的江山四分五裂?你身为李姓的子孙,就必须为了这个王朝,为了我们李姓家族的荣耀,牺牲掉一些东西,甚至你的所有!这是你不能推卸的责任!从你出生的那一天起,你的血脉中就已经深深地烙印上了,你不能推卸掉!”
“不,你错了!”少峰冷冷的话语清冷地响起,湛然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坚定和不妥协,“那个信王已经死了,去年不是皇上还下昭厚葬,特赐了谥号吗?这个李暄是我的,他的整个人从那时起就属于我一个人的,他不属于你,也不属于什么皇朝,我不会让他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耀,做你手中的棋子!”
皇上的表情冷凝住了,双目渐渐地冷厉起来,“放肆!敢在朕面前胡言乱语!”
少峰微笑着,前来拉住了李暄的手,“我们不是傻子。可以流血,可以拼杀,这是他最大的愿望,我们即使热血流尽,也不会后悔为他实现这个愿望!可是我们无法容忍你将他在这个危急的时刻,推上风头浪尖,让他成为你的替死鬼!”
李暄笑着回望少峰,却觉得眼眸里热热的,仿佛有灼热的岩浆一样的东西,在里面汹涌着,翻腾着,要喷涌而出一样。
少峰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