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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握着轮椅的扶手转了个方向,趁秦国平还在喋喋不休地念叨之际,转过头朝秦绪使了个眼色。
“到大门口等我。”秦恺的声音很轻,但语气也很坚决。秦绪啧了声,迈开长腿往八角亭外走。
快到大门的时候,他转头望了一眼凉亭的方向。秦恺推着秦国平出了凉亭,往花园走去,远远地只能看到一头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颤动。
秦绪对秦国平没有多少感情,但也说不上讨厌。可秦国平却从小就不待见他,秦绪猜测一是因为他的亲生父亲向来为秦国平所不喜,尤其在他跟秦绯的婚姻破裂后;二是因为自己不幸地遗传了秦家中的不正常基因。大概秦国平看到他,就像看到一个幼年版的自己,一个没法控制自己情绪的疯子,就算他再聪明,再天赋异禀,也不会被世人接纳。
秦国平自从健忘症加重了后,以往对他的漠视彻底转成了仇恨,只因他这张脸跟他的生父越来越像。秦绪自有记忆以来从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只知道他还活着。他很小的时候问过秦绯一次,得到的回应是一个毫不留情的耳光。从此以后他对自己的生父再也闭口不提。
他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让秦家的人如此仇恨他的生父。不过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秦恺。他记得高一的时候有一次开家长会,等了很久秦绯都没来,反而是秦恺出现,拯救秦绪于煎熬的等待中。他记得散会后两人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谈了很多以前从没有人跟他谈过的话题。
“……其实你的父亲也是有苦衷的,当年他和你妈妈的婚姻破裂不全是你父亲一个人的错……我希望你不要仇恨他……”
“他知道我的存在吗?”眉眼尚且青涩的秦绪仰着头看向自己一向尊敬的舅舅。
“他……应该知道吧……”秦恺的语气不太确定。
秦绪噢了声,背着自己的画板回了教室。那时他还是老师眼里的天才学生,艺术班争相拉拢的好苗子,然而两年后,一提起秦绪这个名字,所有带过他的老师都会露出复杂而畏怯的神色,仿佛触及了某种禁忌。
“小绪,让你久等了。关于你外公……实在是不好意思……”
秦绪从回忆中抽身而出,他向对面走来的人微一点头,无所谓道,“没事,反正我也习惯他这样了。”
秦恺眼中露出些许不忍,想到今天来之前秦绯的嘱托,他又敛了多余的心神,表情严肃道,“小绪,你今天也看到了,你外公这个样子……估计以后只能在神病院度过余生了。以前的治疗技术不发达,你外公也一直藏着掖着,不愿意配合,才导致了今天的状况。不过你不一样,小绪”秦恺走近一步,将手搭上秦绪的肩膀,眸中的关怀毫不掩饰,“你如果积极配合治疗,以后复发的概率会减小很多,甚至完全治愈都有可能。”
秦绪垂下眼,左手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牛仔裤裤缝,“我已经好了,不需要治疗。”
秦恺微微叹了口气,“你出车祸的事我都听说了。压力事件很容易诱发心境障碍,何况当时你妈妈正要组建新家庭,你不能接受也很正常……”
“是秦绯让你来当说客的?”秦绪抬起眼看他,目光中多了一丝戒备。
秦恺没有否认,秦绪脸色一沉,转身边往停车坪走。秦恺急了,赶忙追上去。
“小绪,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无奈而沉痛的声音在秦绪背后响起。
“难道你不想像正常人那样,以后和爱的人结婚生子,过上幸福平静的生活吗?”
秦绪的脚步顿了一下,像个正常人那样……有那么一秒,他脑海里闪现过一张俊秀苍白的脸。可是和爱的人结婚生子,对他这种人来说,永远没有可能吧……
“小绪,我还会去看你的。舅舅相信你不会放弃自己。”秦恺一直跟到他的车门边,即使秦绪已经发动了车子,他还是固执地扒着他的车窗。
“我要关窗户了。”秦绪用手拨开他的手掌,戴上墨镜,冷静地一脚踩下油门,迅速驶出了停车坪。
叶笛生正在焦急地翻找房间里大大小小的柜子。
他记得很清楚,有两把可以打开他脚铐的钥匙,秦绪只带走了一把,一定还有一把备用的藏在这个公寓里。
他先从客厅的电视柜和沙发缝里开始找起,秦绪的画架隔层他也没有放过。但翻了半天,依然一无所获。秦绪自己的房间门紧闭,他进不去,最后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抱希望地在壁柜里四处翻找了一通。
他没有找到钥匙,但却在最下层的抽屉柜里翻出了几个空药瓶。看着药瓶标签上的碳酸锂、卡马西平等他从未听过的药名,再仔细阅读了一番标签上的功能说明,叶笛生的神情渐渐有些凝重。
“你在做什么?”熟悉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
叶笛生心头一惊,连忙把那几个空药瓶放回原处,强装镇定地拿了两件衣服出来,“我想换身衣服穿。身上这套偏大了,不太合身。”
秦绪走过来,拿过他手中的衣服,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是大了,当时是按我的尺寸买的,没有注意。明天我再给你买一套吧。”
叶笛生勉强笑了笑,“你不是出去有事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第10章同床
“你不想看到我回来吗?”
叶笛生猛地抬头看向他,那双黑色的、深邃的眼睛像是能穿透他的血肉一样,把他最隐秘的心思都窥探得一干二净。
“你在找备用钥匙吧?找到了吗?”
叶笛生的喉结动了动,干涩道,“没有……”
他等着秦绪的怒火,等待着他阴沉的脸色,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秦绪并没有发怒,他只是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微垂下眼,显得有些哀伤。
“你当然找不到,备用钥匙放在我自己的房间里。我累了,要回去睡一觉。我会起来做晚饭的,如果错过了时间,叫我一声。”
叶笛生怔怔地看着他带上门离开。
直到快七点的时候,秦绪才睡醒。此时叶笛生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但他有自己的坚持。宁愿饿死,也不愿意主动去跟秦绪妥协。
“为什么不喊我起来?都这么晚了?”秦绪顶着一头乱发从卧室里走出来,天气越发热了,他睡得满头是汗,干脆脱了上衣,光着膀子走到叶笛生身前。
叶笛生半闭着眼,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道,“你把我关在这里,跟饿死我又有什么区别。”
秦绪的表情明显变了一下,但他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