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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唇与唇许下的誓言承诺-----风中莆丝,飘曳、破败、坚韧

01

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造就了这个东方大国人口的急剧膨胀,每一个母亲都在"英雄妈妈"[1]带领下,努力为中国打造出以后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而五千年的传呈也使"传宗接代、枝繁叶茂"深入人心。以农为主的社会结构崇尚的是劳动力,衡量一个家庭力量的强弱,将来的走势,这个家庭里有多少男性就是重要的一项指标。在那个思维失真的年代,黑诺也在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的号召中来报道了。

不过,对于已经生过6个孩子,唯一的女儿老六也夭折的父母来说,他们殷殷期盼的是一个掌上明珠的到来,对于"带把的"已经带不来骄傲与喜悦,以他们的经济环境5个带把的真的已经足够了。他们已经光荣完成任务、对得起黑家的列祖列宗了。现在他们想要一个软软嫩嫩的女儿,以后会在他们怀里起腻搂着脖子撒娇的女儿。这个念头在可爱的女儿降临人世不足三月就匆匆弃他们而去以后变得更加执着。修养生息以后,黑爸爸和黑妈妈立即锉马扬鞭,杀场再站,立誓欲与天公比高下夺回自己的女儿。

黑妈妈如愿以偿地再度怀孕,并且没有明显地妊娠呕吐现象,在数月怀胎的过程中,这个宝宝也是安静居多。黑爸爸和黑妈妈满意地相信这是女儿又回来了。他们怀有的热忱也和黑妈妈肚子上升的节奏一样在保持持续上升状态。出乎他们意料的,这个乖巧的女儿在一个飘雪的午夜突然一反常态任性地提前而来。在这个北方小县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没有交通、通讯工具,黑爸爸没有能力在这样的夜送黑妈妈去医院-----其实就是诊所。只有在敲开了左邻右舍以后,求到了一位民间接生婆。

经历数次顺利生产的黑妈妈有着充足的经验和勇气,却也不得不铩羽而败,小家伙闹腾着却又不肯出来。开始黑妈妈还带着幸福地笑,替自己的宝贝辩解:"女儿总是矜持娇贵的,这是不好意思呢。"但是伴随着夜的加深,黑暗的吞噬,黑妈妈再无力去笑,甚至无力再跟上接生婆婆的指示。黑爸爸在外屋的地上喜悦地转着圈走来走去,到坐在椅子上焦急地搓着手,最后变为蹲在地上忧虑地抱着头。

黎明来临之前,黑爸爸终于等到了新生命的一声啼哭。这个一样有数次做父亲经历的汉子,抬起不敢相信的头,侧耳听到连贯的哭声,才站起已经酸软麻痹了的腿。他舒出一口气,脸上漾起大大笑容走向门口,等待着与自己宝贝女儿的初次见面。门开他却被里面冲出来的人撞了个趔趄,那人是左邻自己同事的老婆张宝珍。

"老黑,快,快进去,我去找人来。"张宝珍抛下这话就已经跑出去了。

黑爸爸只觉得全身体力流失,耳边嗡嗡地接生婆婆在喊:"黑妈,别睡。黑妈,别睡!醒着啊!"看见黑爸爸,一把就把他拉过来:"快和她说话,不能让她睡着!"

黑爸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扑到床前的,鼻子中全是血腥之气,面前的黑妈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明亮光,涣散得找不出自己的影子。黑爸爸慌乱地去找黑妈妈的手,找到、握住:"华嫡、华嫡,别睡。和我说话、和我说话。。。。。。"

黑妈妈的眼清明起来,唇启微弱笑意:"小家伙、以后一定是个刁钻的丫头。我看看。"

黑爸爸转头,接生婆婆把包好了的婴儿抱过来弯腰给黑妈看,她手微动想举没有举起来,变成手指在黑爸爸手心的轻挠。黑爸爸牵着她手去婴儿的脸上,"漂、亮、女儿",语音递弱地在4个字结尾消失。

张宝珍带着丈夫和其它男人找好了板车,冲回来打算推黑妈妈去医院的时候,被褥已经是一片腥红。她推开僵立的黑爸爸,招呼人进来连着被褥把黑妈妈放上板车在漆黑中奔驰起来。

黑妈妈再没有回来,悲痛的黑爸爸一夜之间被命运的雕塑家在眉宇重重刻下伤痕。更叫他发懵的是接生婆婆对他说"得尽快给这个小儿子找来奶喂。"

"儿子?"他迷惑地重复,然后在明白儿子的意义时候,突然就愤怒了:"儿子!是个男的?!"

02

要黑爸爸站起来继续生活,不需要别人的安慰,他就可以做到。虽然他没有说过什么情啊爱啊的话,但是任何人从他们的高产都可以看出来黑爸爸和黑妈妈的感情有多好。这样的情是由一起生活中逐渐堆积起来的。这13年的共同生活,他们早就彼此交织在一起真的是喜欢那个女人,黑爸爸常常是骄傲自己女人的。在这个小县里,他的女人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即使全国都在一样的灰蓝颜色中,全民都如制服般的肥大衣杉笼罩,那灰、那蓝在他老婆身上就是如此与众不同地透着风情。

黑爸爸的爱意表达在黑妈妈在家庭中的地位、主导。他没有如周遭家庭一样做个回家只有张嘴等饭,油瓶倒了不扶的夫权至上的男人。他喜欢和老婆一起摘菜、做饭、甚至拾家务,享受过程中老婆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嘴角的一弯、眉梢的一颦都令这北方汉子心动不已,他心头就如阳光穿透般温馨雀跃。男人们一起喝酒中的玩笑,也时常的有人酒后半疯癫地说着妒忌、羡慕黑爸爸能够娶到这个杭州出产的美女,粗野的工人们哄闹着要黑爸爸讲述黑妈妈的美、娇。黑爸爸只有嘿嘿笑着,一直傻笑。笑话,自己的宝贝他才不要与别人分享,这个水一样的女人就是自己的,一丁点儿也不告诉他们。

正是这样水乳交融的绻眷深深,大家才会惊讶黑爸爸恢复得如此快。他已经可以去上班、和大家一起说谈,生活似乎完全正常。没有人看见黑爸爸午夜一个人的眼泪,没有人看见他心上已经裂了一个口子。爱恋的那个女人永远地离去了,可她留下了五位儿子牵拌着自己要站起来。请原谅黑爸爸还没有把才出生的生命数进去,因为实在没有奶喂-----这里根本就没有牛奶一说,奶粉这样奢侈品也是他们买不到和经济不可承担的,所以新生命被抱到一个也才生产的同事家,由善良的新妈妈分出一口奶。

黑家的五个儿子,最大的已经12岁了,他们每人间隔了2─3岁,分别是老大1960年的黑爱国、1962年的黑爱党、1965年的黑爱家、1967

年的黑爱文、1970年的黑爱革。不懂起名字的黑爸爸给儿子们的名字都带有浓郁的社会气息,真实地映衬了时代的导向。俩个大儿子爱国和爱党责无旁贷地接替了妈妈的大部分工作,他们明白妈妈的离开是永久的;可是下面3个小的家伙,爱家和爱文还不清楚怎么一夜之间小妹妹没有来,还把妈妈也带走了。他们追问的结果就是加大了黑爸爸心上的口子。

五个月后,仁至义尽地新妈妈把可以断奶的小六送了回来,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谁家都不容易,怎么可以长期的多出一张嘴来。这个时候的黑爸爸已经找到了掩盖伤口的好方法:每每下班后都与工友们混在一起,听他们胡说八道,喝点高度的白酒,带着几分薄薄醉意,回去就有一不会午夜惊醒的好睡。

可怜的是几个孩子,经常要等到爸爸给了钱、票,他们才可以去买来米面,晚上才可以有稀薄的粥吃。大的俩个开始在自己家院子里种上黄瓜、西红柿、茄子、小葱,但是它们需要生长期,不是仙女姐姐手中的种子,洒下去第二天就结出满园满藤的果实。无论怎样,孩子们都是欣喜地看着自己种下的种子发芽、开花、结果。黑爸爸从来没有注意或者发现这变化,如果不是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这一天他被叫到文革工作组,组长是个不错的老工友了,他语重心长地拍着黑爸爸的肩:"组织上知道你有困难,可是现在大家都有困难,不要搞特殊化嘛。面对困难我们要咬牙挺住,而不是搞资本主义。。。。。。"说得黑爸爸云山雾绕的不明白。在老工友的数次暗示、提醒下,他还是一头雾水。老工友见状面孔板了起来:"小黑,无论你接不接受,组织上已经帮助你处理了,我们还是选择了温和的方式,你毕竟是我们劳动阶级苦出身的一员。回去好好想想吧。"

黑爸爸出了厂门,就遇到了张宝珍带着小五爱革在等自己呢。"快回家去看看吧,家里还哭着呢?"

路上张宝珍已经告诉了他事情经过,不知道是谁汇报了黑家私下里在园子里种了蔬菜,被文革工作组知道了,派人来把菜蔬都拔掉铲除了,连接的果也没了,这是割掉资本主义尾巴的标志。到家孩子们站在翻得一地狼籍的土地边,有的眼泪含在眼圈,有的在抽噎地掉眼泪。一看见他,老三、老四就扑过来大哭:"爸爸、爸爸,他们、坏人来了。"

看着眼前花脸的孩子们和老黑忧伤的脸,张宝珍知道这个家需要一个女主人了。

03

俩个人的入,在黑妈妈打细算下抚养几个孩子勉勉强强地过了。如今突然少了一半,这个家立刻陷入拮据。在这样情况下,还要找一个女人,可想而知难度有多大。工友们、邻居们不乏热心、可怜几个孩子人士,因而没少为老黑张罗着,却都被六个孩子这数字吓跑了。几经周折,一位乡下的周姓姑娘终于同意了,说起来这也是个漂亮姑娘,就是因为生得出众些,心就难高傲点,不愿意嫁在农村,几次相亲下来就耽误了。如今已是25岁,在乡下已经是纯粹的老姑娘了。

有了女人的家慢慢有了点生气,除了爱国、爱党俩个孩子因为年纪较大了,不怎么和新妈妈亲近,下面的三个小家伙都愉快地接纳了周小玉这个新妈妈,至于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六,还是老大、老二在拿米汤熬烂烂、捣碎碎的饭喂他吃。比起老六,新妈妈宁愿逗弄会撒娇的老四,会学习说更多话的老五。黑爸爸的脸也逐渐有了生气。人就是这样的,现实就是他爱死去的女人,却对六个孩子有义务和责任,却必须为他们支起个家。孤寂的夜里有了人陪伴,就好象有了希望,有了走下去的勇气,而不愿意再多去想不幸。

周小玉做了家属,在厂里也有了份工作,平静的日子滑过得很快。在黑爸爸知道老婆怀孕的时候,他们已经结婚快俩年了。黑爸爸心里是复杂的,家里这么多张口要饭吃,几乎入不敷出的,但是要周小玉不生育,这于情于理他都要求不出来。总是要有一个是他和小玉之间的孩子的,那么想要个女儿的愿望又蠢蠢欲动了,可2年前的阴影才刚刚开始消散。周妈妈是完全地喜悦,谁不希望有自己骨血相连的亲生骨肉啊?这里6个儿子,依照传统思想,他们将来不会有一个会是自己的依靠,所谓的养儿防老,她也要为自己打算的。她希望是个儿子,令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稳固。

这一次,黑爸爸紧张异常,所以1975年的初夏周小玉是在医院生产的。

新生儿对父母来说,一喜一忧?说黑爸爸命中无女?还是老天太厚待他?黑爸爸面对俩个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儿子彻底破灭了女儿之心;周妈妈难抑激动,有这俩个儿子她再无所惧、以后的隐患都迎刃而解。

出院后的周妈妈给自己的爱子起了响亮的名字,黑军辉、黑友辉。真不愧为夫妻,周妈妈当然是感受到军人的无上尊荣的社会地位,才要自己的儿子成为"军友"。晚上夫妻俩个拿着户口本看着上面新添的俩个家庭成员美滋滋地乐。翻来翻去看自己的大家庭,数过每一个人占居的页面。咦?夫妻面面相觑,少一张?是谁?再翻、没有老六。他们才发现老六还没有上户口呢。

次日,黑爸爸把给老六上户口的任务给了有近10岁的老三爱家。当爱家来到办理户籍的办公室,办公的叔叔问他要申报的名字,老三才想起来爸爸没有告诉他名字啊。时逢端午节,外面走进来的同事递了粽子给办理户籍的工作人员:"吃,味道不错。我刚才一气吃了几个。"

"糯米的?白米的?"(南方包粽子用糯米,香粘还带有馅,或者豆沙、或者红枣,本来还是有最好吃的咸肉粽子,可在那个时候,几家可以有肉?所以只要是糯米的就好;因为北方人不擅长包粽子,都是白米煮的,米散而不实,口感实难恭维。南北的粽子味道相差悬殊)

"当然,糯糯的沾牙呢,好吃。"

叔叔才想拆了粽叶,发现小孩子黑爱家还在,就问:"有名字了吗?"

爱家的鼻子里已经嗅到了粽子的香气,以前的妈妈在世时候,都会包给他们吃,虽然一人只有一个,但是那就好象过一个盛大节日一样,因为妈妈包的粽子实在太美味,每年这时候好多人家请妈妈帮助包粽子,然后在煮了5个小时以后会送妈妈几只,可是妈妈从来没有拿过任何人家的一只。这2年他们当然再没有吃过香喷喷的粽子。

面对叔叔的问题,爱家的脑子里都是绿绿的糯米粽,他随口:"糯米。"

"。。。。。。"俩位叔叔愕然以后,都大笑出声。

"叫糯米啊,小朋友,你弟弟是要叫糯米了吗?嗯,我看看,黑糯米,也行,以后再来个黑高粱的。"叔叔逗着黑爱家。

爱家挠挠头,真的不知道起什么名字。边上叔叔插嘴:"不要那个米不就行了,就叫黑糯也挺好的嘛。"

"黑糯、黑糯,"爱家重复几次,也觉得叫着不拗口的,"行,叔叔、就叫黑糯吧。"

叔叔拿着本子开始填,突然又对自己同事说:"干脆把糯字也改了,叫许诺的‘诺吧,比糯米好点?"

"嗯、别说啊,这名字好啊,字一改还真个儿不差。"

黑家老六在做了3年多的黑户之后,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在家族的本本上也有了自己的一页,算是正式成为了黑家的一员-----黑诺。

04

周小玉绝对不是白雪公主的后妈,她还是喜欢着那几个前房儿子的,依然和老三、老四、老五更近亲一些。不过在心底,承认不承认她都清楚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当然是与众不同的,那是由心而发的最最真实的爱,一个母亲对孩子无私的爱。2个宝宝一断奶,周小玉就要上班去了,这个时候黑诺的小哥哥也该进小学了,不可以再带黑诺了。可是由于经济原因,无法承受送他们三个去托儿所,而双胞胎的确是不可以独立的,所以送他们去黑诺就是在家。

随着爱国毕业出去做了学徒工,爱党、爱家上初中,爱文、爱革也每天一起去上小学,俩个可爱的"小军友"已经开始有模有样模仿妈妈的讲话,黑诺也5岁多了。他是个比较乖巧的孩子,虽然父母去上班,哥哥们上学他都是一个人在家,但是从来没有出过什么麻烦。

他喜欢看哥哥们借回来的小人书,他们去上学的时候他就可以看到。当然他不认识字,可是却在猜,猜每一幅画在表达的意思。偶然俩个哥哥们议论小人书中的故事情节、人物,他都是聚会神地听,然后回去对照着连环画把人物再核实一遍。二哥和三哥一间屋子,他和四哥、五哥在一间。四哥、五哥从小一起玩、上学、放学很亲近的。

其实在这个家属区里面孩子多着呢,家家都有几个孩子。自然也就有和黑诺同龄的小朋友,可是他们都是在托儿所天天一起玩,非常熟悉亲近的关系;而黑诺因为没有上托儿所,和小朋友们并不熟,也没有人会主动来招呼他加入。有几次,他看见他们一些男孩女孩在做游戏,也是希望和他们一起游戏的,但是他腼腆得很,只是在旁边看,没有勇气主动上去参与。

盛夏的傍晚,大人们都在外面乘凉,家属区里的孩子们依然闲不下来的成帮结伙的嬉闹。黑诺也在外面观看着什么官兵与强盗的游戏,看着拿着木剑木棍的对打阵营,眼中的渴望倾泄而出。他也早找到过一根较直的小树枝,自己照着小人书的样子做了木枪,现在就拿在手里呢。他想别人看见他有这样一只美的木枪,一定会邀他一起玩的。

果然邻居家的最小的儿子就比他大一岁的韩明看见了他的枪,招呼了小伙伴们一起来看。大家都显示出对这枪的兴趣,因为和他们粗拙的"武器"比起来,这个算是"良装备"了。孩子们都想在战斗中用这只枪,韩明对黑诺说:"你如果要我们每个人都用过这只枪,我们就带你一起玩。"

黑诺高兴地点头答应站到一边去等。他们又开始新一轮的游戏,枪在小朋友手中传递着,一个"牺牲"了枪就属于下一位,黑诺开心地看见每一个拿到枪的小朋友都兴奋地摆弄着,好象他自己也被他们接受了一样地高兴。等都轮过以后,韩明把枪还给他,小朋友们也都跑累散去。黑诺有点沮丧的,可是他不擅长主动说什么闷闷地回家去。

走到家的院子门前推门,门没有往日那么轻,他稍微用力推开,大哭声突然响起,眼前一个弟弟坐在了地上在哭喊,一个站在旁边大哭。他怔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周小玉本来坐在院子里的,急忙跑过来抱起小军辉,嘴里一边哄着,一边埋怨黑诺:"怎么回家开门那么大力气,打到弟弟们了。。。。。。"

原来早时候的门都是双面开关的,就是人既可以站院外推向院子里的方向,又可以站在院子里推向外开门。而黑诺回家开门的时候恰好就是小军辉要推门向外的时候,大了军辉3岁的黑诺力量上是占了优势,所以是门后的小军辉坐了个屁股墩儿,还撞到了友辉。听见哭声的黑爸爸出屋也过来,看孩子哭得厉害,紧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周小玉抱起军辉朝黑诺孥嘴:"黑诺开门也不知轻重,那么猛地闯进来,门把军军打倒了,撞了友友。你快看友友有没有事儿。"黑爸爸抱起友友的时候,周小玉用着哄孩子的习俗:"军军乖,不哭了啊,要爸爸打他,爸爸替军军打了他了,军军不疼了嗯。"

小军军不干,继续高亢哭叫,还指着黑诺:"爸爸打、爸爸打。"友友也学着:"爸爸打、爸爸打。"黑爸爸抬脚就踹向黑诺,只见黑诺应声飞出去摔在地上。

"爸爸打了,不哭了啊,再哭就不乖了。"妈妈哄着弟弟们。黑诺气闷了一下,看着弟弟们不再尖声哭泣,他也不敢哭。从地上爬起来,看他们没有再注意他了,就回自己和俩个哥哥屋子里去了。哥哥还都没有回来,他小心地揉着被踢的地方,感觉有点火辣辣的

05

黑诺知道了如果自己让弟弟们疼,自己也会疼的。所以他下意识地躲着小弟弟们,怕自己再伤到他们。还好,弟弟们也是喜欢和四哥、五哥亲近的,因为本来妈妈就是喜欢这俩位哥哥,放心他们抱弟弟的。

转眼又是一年,再过了这个春节,黑诺也该上学了。这一年,政治局面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曾经带给人民的灾祸因为领导人的力挽狂澜,国家人民都走出了困境。妈妈在新年破例地买了二斤糖果。叫来每一位在家的孩子(大的出去和同事、同学玩去了)出来分糖果。从老三开始,拿了糖果的就出去找朋友了,黑诺站在了最后,等2个弟弟拿完以后他才来拿。因为哥哥们都走了,妈妈要弟弟多拿几块,2个小家伙各自抓了一把放进衣服口袋里。黑诺过来看了一遍,挑起一颗糖-----因为他觉得糖纸很漂亮。刚刚想放进兜里也走,弟弟就拉住他:"我要这个。"

黑诺把糖撰手里不松,弟弟看他不交出来,就回头看向爸爸、妈妈寻求帮助"我要这个,我要这个。。。。。。"

"你不是有了吗?你有那么多,黑诺就一个,不要拿他的了。"妈妈刚刚说完,弟弟的哭声就传出来了。

妈妈急忙又拿了几颗糖塞给弟弟:"别哭、别哭,这还有这么多呢,妈妈再给你啊,妈妈给你挑出来最好吃的糖。"

可惜的是妈妈递给弟弟的糖,他都推着、囔着:"不要、不要。。。。。。"

黑爸爸看着,对黑诺:"跟你弟弟换一下。"

黑诺不吱声,也不动。黑爸爸有些不高兴:"你大,是哥哥,怎么不让着弟弟点,快拿给弟弟。"

弟弟听见爸爸的话,哭得愈加悲痛。

黑诺低头也不说话,黑爸爸急了:"你是不是想挨揍,大过年的要我雷你一顿。"

妈妈走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黑诺听话,和弟弟换一下吧。"说着,就拉黑诺的手。黑诺闪开,走到门口打开门,用尽全力地右手臂一挥。

大家都愣了一下,待弟弟反应出来他做了什么以后,哭声一下子尖锐起来。黑爸爸暴跳如雷地窜了过来,就是一耳光。妈妈拦着,爸爸就抓过门后的笤帚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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