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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干什么,大过节的,不就是一块糖吗?"妈妈劝慰,"黑诺,快给爸爸认个错。"
黑诺不避不躲,就是站在那里。黑爸爸更加怒火燃烧,拉开妈妈:"你走开,这么小就这样,不管还行?"
那边弟弟的哭在继续,妈妈也就去安慰弟弟了。黑爸爸的笤帚一边落在了黑诺的屁股和腿上,一边问:"你知不知道错?你认错不?。。。。。。"
黑诺不说话,也不抬头。虽然几次他都被打得腿一弯几乎跪下。后来妈妈都哄住了弟弟的眼泪了,看这边还没有什么变化呢,就又过来:"算了,算了,还过年呢。"
黑爸爸的气也消了不少了,但是黑诺沉默所意味的反抗,他还是不甘,所以就罚他站这自个儿反省。他们都走开以后,黑诺才弯腰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幸好是冬天他有棉裤吸了大部分挨打失禁的尿液,去拣起刚才爸爸扔下的笤帚,把自己站过地方的一点水渍扫开,渗进砖头里。(以前的房子,没有人家有水泥地面的,都是一种红色的现在叫砖头的东西铺的地,盖的房子)
确定家里没人了,他把棉裤脱下来放到炉子边烤着。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他不但烤干了裤子,还把因为烘烤产生的尿骚味道已经开门都放出去了,只有自己身上还因为棉裤的原因存有淡淡的骚气。他们心情好象不错的样子,爸爸并不严厉地问他有没有知道错了?黑诺语音低低得:"我以后。。。不吃。。。糖了。"
他们都没有听得清楚,但是看他样子好象已经认识错误了,妈妈就要他出去玩吧。
出了家门,小黑诺就朝家边的一条小河走去-----自己以前经常看小朋友们玩的地方。现在冬季了,稍微远几百米有一个大的鱼池,冻得结结实实为孩子们提供了天然的冰场,所以这个小河边就没有人来了。他走到河岸边,拣了一小棍子,找到一处自己中意的地方,蹲下开始挖土。虽然冬天的土僵硬,但是他就挖一个拳头大的小小的坑,还是很快就完成工程的。左右看看、无人、得意地嘴角一抿,左手从兜里拿出一颗有漂亮包装的糖来,放在坑里:"吃糖会挨揍的,以后我不吃了,就把你放这里啦。"
06
上小学了,对于黑诺来说还是高兴的。他一直都希望有小伙伴可以玩的。这个企业家属区内,人人都几乎互相认识,或者不是一个部门的,也都是脸熟。所以孩子们也是这样的,他们一界一界从托儿所就是来源于同一个企业的职工子女们,再到企业开办的子弟小学、初中,他们一路都是同样的同学、甚至同桌。有利就有弊,别的孩子们早在幼儿时期,在托儿所就已经结交出了自己的朋友,或者和同龄的已经全部熟悉;而对于黑诺这样少了这一环节的人来说,他就是进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还是大部分时间一个人看同学们玩。他的同桌是个小女孩,有时候会和他说话,但是女孩子们一叫,就跑掉了。
后来男女生之间开始流行画"三八"线,就是在课桌上中间画一条线,谁也不允许过界,说话自然就更加少了。到了三年级的时候,他们已经有权利参加运动会了,这对小学生就是过节。体育老师要大家报自己喜欢的项目,同学们争先恐后,项目根本就不够分。为了公平、也为了班级有好的成绩,体育老师先给大家进行了各项比赛。令人惊讶地黑诺居然在100米和200米中都是班内跑得最快的,那么这俩个项目就非他莫数了。
小黑诺和其它有项目的同学放学后会一起练习,实际上运动会上面的项目本来就不多,而是年级多,有小学三年级到六年级的4个级别再加上初中3个年级,大都是短、中、长跑和一些投掷的项例如标枪、铅球和低年级的垒球。(和今天的网球比较相似,就是应用于投掷上)无论运动会成功与否,这次是提供了一座桥梁,让黑诺走近同学,也使同学注意到了黑诺。他还是带着点兴奋每天在操场上跑几圈的。周围有同学看着,喊着快、加油的口号,感觉真的不错。
黑诺的100米拿了第一、200米第二,成绩还是不错的。往后他当然就和班级里的男生们打成一片,不需要孤单一个人玩耍。次年的运动会,黑诺还是不可缺少的主力,主要负责100、200米单人和接力赛。而他也不负重望,每项不是第一就第二的好成绩。到五年级的时候,4个接力手早就信心十足等拿第一的奖品了,前2年他们都是4x100,4x200米接力的第一名呢。
比赛失败了,他们不仅仅没有第一,连第二、三也没有捞到。做为最后一棒的黑诺,在接棒起跑的时候,鞋子被自己的同学踩住了,短短100米再加上最后一棒各班都是由最快之人担当,所以他们出意外惊慌失措的瞬间,对手们都跃过他而去,即使黑诺来不及去穿好鞋就这么一拐一拐地半拖着一只鞋跑出去,也依然落后很多。回到班级坐的方队,黑诺有点眼酸。踩他鞋的同学已经哭了。
黑诺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穿过一件生来就是自己的衣物,都是拣上面哥哥的衣服。而且不只是他,三哥到五哥都拣过,不过现在最大的三个哥哥都已经上班了,所以就没有太多衣服可以拣了。鞋也是一样的,同时也是不一样的。衣服大、宽,都可以穿的,可鞋子大了他就只有走路多注意着要鞋跟住脚不脱落,可是一跑起来问题才出现。
还有一个4x200米的接力赛,大家要他去换双鞋子。黑诺没有上哪里去换,如果他还有鞋那也是比这双还不合脚的。所以他拿了纸卷成团放在鞋尖处,用带子把鞋都缠绕在脚上。同伴不是很满意,怕鞋子再掉,就要他和班级里的一位同学先换了鞋子。果然合脚的鞋令他跑得舒畅,轻易冠军就回来了。几个小家伙又在笑了。接力做为那天运动会上最后一个项目,最后一组跑完,学生们就乱了,送自己的椅子回教室就都放学玩去了,因为次日还有一天的比赛呢。
黑诺没有及时地找到同学把鞋子换回来就蹦蹦跳跳回家了。当然很高兴,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得到本子、肥皂盒做奖品呢。吃晚饭的时候,那位同学的妈妈带孩子来了他们家,找黑诺把鞋子换回去。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妈妈认为黑诺有心骗走自己儿子的白鞋,所以着急上火地来换,因为一双白鞋要3元,而一般技术员的工资才是36元,何况工人们呢。爸爸妈妈说了好些客气的话送走那对母子。
不素之客走了,爸爸的脸色立即黑了下来,生气地呵斥着"人穷志不穷",责骂黑诺的没有出息,人穷志短,丢尽了爸爸妈妈的尊严和脸面。警告黑诺再敢借别人一样东西,就打断他的腿。最后要黑诺去墙边罚站。他即使年纪小,同学妈妈话里话外的怀疑和轻视他也听出来的,因此他承认自己给爸爸妈妈摸黑了。
如此敏锐的洞察力这要感谢他看了那么多那么多哥哥们的书。大的兄长们看的小说在闲置的时候,他都拿过来看的。别说四大名著他在三年级的时候就都看过,就是其它的杂书他也看了不少,军事、历史、人物连哥哥从单位图书馆借来的日本一位作家写的武则天的传记他也是四年级就读过了。缺少娱乐的他,看书就是最大的享受。
六年级他们已经有了要分离的少年懵懂的小小忧伤,这是他们4位最后一次的合作接力赛了,因为初中虽然不远,就是小学的对面,他们做为企业子弟也都会进同一所初中,可是4个人都分在一个班上的机率太小了。所以大家全都鼓劲要拿到第一,这应该说不是不可能的目标,而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可是运动会前俩天,黑诺的膝盖揩破了,上了红红的药水看样子很严重是不可能参加运动会了。
伙伴们都遗憾他的缺阵,更加遗憾的是他们后来没有拿到第一。谁也不知道黑诺看他们落后的时候,几乎后悔自己把膝盖去摔破了。因为今年的运动会要求参加比赛的选手都要穿短裤和白鞋,这两样把黑诺挡在了旁观者之列。
07
黑诺步入中学的时候,经过了国家领导人几年的拨乱反正,百废待兴的各行各业都在复苏中,社会经济有了明显地提高,表现在各个家庭上就是住的房子水泥地面已经代替了红砖;吃的、用的供应上充足了许多,一些家庭已经有富余出来的钱可以出现奢侈品-----电视走进了许多的人家,到1983年家属区里还有人家可以使用上了洗衣机。
这是潜在的最早的贫富差距吧,黑诺的家庭因为人口众多,爸爸妈妈来自于农村,爸爸做上了工人,可是妈妈却是家属,入微薄。一下子别人家都三、四个孩子的,和1976年以后响应国家号召计划生育只生一个孩子的家庭都脱贫致富,往小康的路上跑时,他们这个大家越显窘困。四哥在上高二,而五哥读初三,明年也是要上高中的。大哥已经24岁、二哥22岁了还都没有结婚,就是因为家里穷,谈任何对象到最后都拿不出礼钱。上班那些年的工资都贴补了家用,却被连累得老婆也没有。
哥哥们不说什么,可是同事、同龄的人都有了自己的家庭,看在眼里涩在心头的。本来就因为是大的,没有要他们多读书,初中一毕业就做了学徒工,后来恢复高中、高考都没有给他们机会,父亲就已经觉得有点对不住这俩儿子,现在更加愧疚。好强重自尊的父亲屈服了,他借了500元给了大哥女朋友家,好话再加上一箩筐。保证了大哥婚后不再贴补家里,才总算是为大哥娶上了媳妇。
那么紧接着就应该是解决二哥的个人问题了。父亲要二哥工资不再填进家里,自己开始存娶媳妇钱。家里每月开始还债,经济紧张可想而知。黑诺是清楚自己家穷的,因为别说电视了,就是每年的新年孩子们都穿新衣服,他也是只有看的份。四哥、五哥一项讨喜于父母,所以他们都会有新衣,而弟弟们做为最小的,应该有点特权的,也是每到新年必添新装的。存在感一直比较弱的黑诺就在视线之外了。
他依然还是拣哥哥们的衣服,包括裤头。而学校的运动会都开始有了要求-----白衬衣、蓝裤子、白鞋走入场仪式,然后就是比赛者都是背心和短裤了。他还没有见过一条新裤头,何况是要穿在外面的四角的运动内裤。在小学阶段,他经常是没有穿裤头的,外裤里面就是按季节的衬裤、毛裤、棉裤。只有夏天会穿哥哥穿小了的裤头。这样,黑诺彻底的告别了运动会。新的同班同学都是过去6年的小学同学,谁不知道他短跑快,所以黑诺唯有在体育课上敛自己,总是要自己跑步名次混在偏后。
初中-----青少年时期的开始。同学们已经开始注意自己的外在,女孩子要漂亮了,男孩子希望在女孩子面前有显示自己的机会了。朦胧中愿意为女孩子服务,愿意干净立整儿地出现在女孩子面前。男生、女生之间隔了一层轻纱,点缀着这个美好的花季。黑诺也有青少年的萌动的心,一样会有涟漪晕漾,不过很快就平静得如一面镜子,什么纹理都消失。因为他发现了自己如果也参与其中,一定会是别人的绿叶,衣衫粗旧的自己恰好衬托出别人的光。而且同学们也的确是愿意和家庭环境相近的人结为朋友。
黑诺的朋友就是书啦,他喜欢看书,看得非常多、散、杂。他已经可以接触到一些杂志了,他喜欢上了《飞碟探索》、《读者文摘》和《十月》。而书也因为所谓的名著都看过太多而转为被《十月》上一篇武侠小说《骨红》而倾倒。就是它把黑诺引进了武侠世界先读得梁羽生、再认识金庸。虽然今天看来金庸先生的武侠宗主地位远不是梁羽生可及,那个时候的黑诺更偏爱梁羽生的作品。如果说到喜欢什么人物,是厉胜男,这位出自《云海玉弓缘》里爱得彻底,鬼得诈的女生。不是说男主角中就没有数得上的,《萍踪侠影》的张丹枫,《白发魔女传》的卓一航。。。。。。每一个栩栩如生都曾经出现在他面前,却没有一个那么透彻淋漓的个性张扬中的于谋略如厉胜男。
由于这些原因,黑诺的作文总是高分地成为范文。但是他一直保持比较低调,即使有一些演讲比赛,语文老师推荐了他,也都被他拒绝了。他衣裤已经鲜明地和一般家庭也拉开档次,经常成为被注意焦点的原因都归功这穿戴,他可没有兴趣再把自己推到更加引人注目的地方,由别人检阅他的破衣烂衫。所以初中阶段经常发生的事情就是他坐在下面听别人演讲他写的稿子,当然荣誉也是别人享受的。
08
高中不再是单一企业的子弟学校,面对几个大型国企共同的子弟招生,当然就有一定的竞争力。不过黑诺成绩一直保持中上,考进去并不难。难得是又要为父母增添压力了。因为才还完债还没有喘一口气的机会,四哥就考上大专去了巴蜀之地上大学,现在已经有五哥在高三,下面2个弟弟进入初中,黑诺挣扎了许久还是舍不得不上高中,最终报考了高中。
高中和小学、初中上学不到10分锺的路程比离家稍微远一些,但是走路25--30分锺也到了。开学的那一天,黑诺特别的早到了一会儿,没有象初中上学都是踩着点儿来的,这样就避和别人接触太多,黑诺一直是和别人保持距离的。找到自己的名字在高一、二班的名单里,他就照指示的教室走去。结果教室里面人已经不少,正在领教材。看样子大家都是来得比较早,黑诺不算迟就不错了。
老师要领了教材的学生都先随便找位置坐下,待全部学生都拿了书,老师做了个简短的讲话,告诉大家明天是全校正式的开学典礼,直接到大礼堂去集合就可以,提醒注意不要迟到。然后就直接宣布了6个同学的名字,说明全班被分成了6组,在以后的3年中,任何集体活动都是按这6组来分配的,这6位同学呢就是各组的组长了。老师离去前交代的最后任务要6个组长自己拿本组名单认识自己的组员,以及和其它几组商量先把周一到周六的值日表排出来。排在星期五的就今天把教室打扫了,因为当天就是星期五。
这个县最大的几个企业的子女都在这里读高中,这几个企业的领导自然也是县里呼风唤雨之人。所以其实各班开学前,班主任早就调查清楚自己班里有几个领导的孩子,甚至分班校长也要考虑各个班里的领导孩子的比例,才不会引起争端。差不多各班的组长都是领导家的孩子。黑诺坐在偏后靠墙的位置上,翻着新教材看,等着自己的名字被叫到。
施言出生就算是小领导家的孩子吧,他爸爸是那个年代稀有的大学毕业生,因为娶了成分很好的老婆,避过了政治上的冲击,在文革后他的高学历的优势一下就压倒众人,由主任一跃成为这个县最大国企的第二把手。高级知识分子讲究生活质量,所以他爸爸远在没有计划生育这一国策的时候,就在一女一子成就了"好"之后,再没有打算多出任何一个。施言有幸做了"好"中的一子,上面有一位大他5岁的姐姐。
这样一位小爷出生后就被捧在手心里。不要怪大家捧他,施言打小就聪明、会看人说话不说,长得还绝对漂亮。他上托儿所的时候,就是各班阿姨争抢的对象,这并不完全是冲着他爸爸去的。而是这小家伙身上有一股气势,要小朋友们都服他、听从他。他在哪个班里,哪个班的阿姨就解放了,完全可以放心自由地做自己的事情。施言会把小朋友聚一圈来听他讲故事;或者组织大家唱歌、跳舞、到院子里做游戏。不需要阿姨跟着、因为他自己就会在应该午休的时候带大家睡午觉。这样的孩子谁不爱?
随着爸爸社会地位的攀生,施言愈加突出。小学的老师们对他完全的是赞不绝口;初中的他已经开始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老师宠着、同学追着,他就是骄子。老师给他特别待遇,他想和谁一座就去做谁的同桌,无论男女都以和他做了同桌为荣。他是漂亮的、帅气张扬的,他喜欢和享受女生追逐的爱慕的眼光,结果就是初中三年,除了特别拿不上抬面的女生,他应该是和班级所有女生都做过了同桌。也谈了几次所谓的早恋,当然都无疾而终-----总是有新人不断向他抛绣球,包括外班的或者上、下年级的,那么他在新鲜劲过了以后都不由自主的就受到下一个绣球的吸引。
这个刚刚过去的暑假,他才和自己的一位初中女同学打得火热,也在开学前又劳燕分飞了。因为他清楚自己就要上高中了,这里自己还有无数未知的女同学,而这一位没有考上高中的暑期恋人,并不适合再出现。
09
毫无疑问地,施言一定会是6位组长之一。他今天和自己初中的几个死党来得比较早,所谓的物以类聚-----他们几位的父母都是有些权势的。来之前其实他们已经知道了分班结果,他和另外一哥们王丰都在二班,其它的分散在另外五个班里。早点来的目的当然不在分班、也不是开学的喜悦,实话实说就是为了看看各班有什么漂亮女生。所以他们二人坐下以后,几乎就把自己班里的花花草草审视了一圈,有长得不错的,但是施言也不觉得够上一见锺情;满意的是几个算条件不错的男生在自己出现以后,黯然了许多-----女生的视线抛弃了他们。
拿着自己组员的名单数一下,9人包括自己。他开始依次大声喊其中的名字,每来一位都大家互相介绍一下。他当然发现了被叫到的女生都一副幸福的雀跃样,可是却没有谁给他带来什么惊艳,不过也没有什么一看就影响胃口的尊容;而男生嘛没有威胁到自己的。下一个名字入眼:黑诺,这百家姓还有这个?第一的直觉叫诺的都是女孩子,又姓黑,一定是个黑不溜湫的土蛋,哪个不长眼睛地分个歪瓜劣枣给我。大叫"黑诺!黑诺!"。
靠墙的方向走过来一男生,仅仅余光扫到那形象施言就厌恶的把他剔除自己视线,环绕教室其它方位继续:"黑诺!哪一位是黑诺?"
一个清润的语音在身边响起:"我的名字是黑(音he
同"贺")诺,对不起,这个姓比较少见,所以大家都不太熟悉。"施言一看正是刚刚余光中那位。自动跳过他,是不想强奸自己的眼睛,施言一贯崇尚美好事物,包括人。眼前的人衣衫褪色旧得厉害、居然还裤子吊腿(就是短得太明显的),就那搭配简直是说搭配二字都抬举了他,衣服在他身上发挥的就是原始人穿树叶的功能:蔽体。施言自小家里条件就不困难,这几年更是优越于一般家庭,初中时他就已经注意衣着的搭配、穿戴的品位了。所以刚才那一眼见这样形象的,本能就无视了。
面对面了,施言倒发现这是一个细瘦的男生,他不是自己张扬的漂亮,可惊讶那张脸清秀至极,五官致。如果不是这份寒酸,真有可能分去自己一半光和自己别别苗头呢。现在施言则变为暗暗得意:白白糟蹋了那张脸,就这样也配与我较量?他忘记了较量之心完全是他一人杜撰,别人根本就不知道。看见旁边女生也好奇地打量他的陈旧,施言心中愈加舒服起来:有这样一个土货来陪衬,只有使自己更加地光华目。不错、这分组不错。
组员互相介绍认识以后,施言最先就是落实了值日表。分工到位,女生一个负责黑板门窗;3个负责扫地。教室内是8人一横排,2人一坐所以纵向是4排。施言会看人下菜碟的,4个女生对他的分配均无意见。5个男生中有2个负责打水和拖地(教室内),一个负责教室外高一、二班所占走廊范围的卫生工作,最后有二个人是人人都不喜欢的活-----分担区-----教学楼外分给各班的清理范围。上学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是经验多多的,北方春天的大风沙,寒冬的冰雪都是学生们讨厌分担区的理由。
分配值日生就可以看出来施言买人心的手段,施言可以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却绝对不会愚蠢地显露这一面示人。男生要分派出去,自己做为组长的带头作用不可忽视,当然拣难啃的,大家不愿意啃的分担区。不过是拉上在他眼中只适合狼狈一词的黑诺一起成为分担区未来3年的负责人。这非常适合施言的阴险之处。
"嘿,哥们,分担区就归你我了。行不?"施言貌似亲近地搭上黑诺的肩,貌似征询他意见-----在其它3人的名字已经填在相应的负责栏里之后。施言决定的事才不会给别人反驳的机会呢。
黑诺点点头,不着痕迹地微微后退一步,摆脱那只手。施言唇角染上了一丝玩味笑意。这个光鲜亮丽的同学动作亲昵看似传达着善意,黑诺看到的是和善背后隐藏地高高在上的优越,他不显山露水可也不傻,这个人的虚伪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施言意味深长地多看了黑诺几眼,好象还没有男生、女生拒绝自己递出的橄榄枝呢,即使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