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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敢置信呢!
“那是阿冉怎么会……”闻歌狐疑地皱紧眉来。
顾轻涯也是攒了攒眉心,“许是因为韩夫人军旅出身,所以较旁人要敏锐许多的原因吧!”找不到原因,顾轻涯只能归咎于这个,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许只是巧合呢?当然,下次要更小心就是了。
这样的事上,闻歌很容易被说服,点了点头,觉得顾轻涯说得也有理,反正,这种事,她没有他懂。
“都尉!都尉!”正睡得香甜的韩铮睡梦中突然听到有人喊他,不堪其扰地皱紧了眉,下一刻,却是陡然将眼睁开,人便已从地上弹坐而起。
“怎么了?有敌情?”
来人是个小兵,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日姚劲松出事时,奉韩定涛之命来叫他的那一个?
那小兵正因韩铮醒来宋了一口气,听韩铮这一问,再看他双眼瞪来,眼中已是杀气必现,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是元帅请大人往大厅走一趟。”
又是这句话。韩铮有些阴影,定定看了小兵一眼,却见他面无急色,想来,应该没有大事,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人已从地上站起,略略整平皱了的衣袍,站起身来,扭头望向地上的酒坛,却是皱起眉来。
那小兵也是个极有眼色的,一看忙道,“都尉尽管先去,这里我会拾的。”
韩铮略一沉吟,点了点头,沉着脸大踏步而去。
直到他走远了,那小兵才悄悄松了一口气。他们这个都尉大人如今比起刚来松陵时可是大不一样了,方才他那眼神,可是看得自己吓得不行,如今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倒是与他们元帅越来越像了。
摇了摇头,小兵不敢再像,连忙去拾去了。
而这边,韩铮大步流星进了大厅。
与那日一样,大厅内不只韩定涛一人,还有冯子霖也在场。
只是,两人都是安坐椅上,各自手边,甚至都有一杯茶,显见是在等他。
韩铮进来时,带来了浑身的酒气,韩定涛皱了皱眉,可是,却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而是抬手指了指空着的椅子,那里也已经泡好了一杯茶,道,“坐吧!”
接二连三的出事,韩定涛的神本就已经大大折损,不过是勉力支撑罢了。那日,韩铮将姚劲松的尸身带回来时,他紧绷的心弦一松,继而便是病倒了,好在,因着他身体的原因,大夫一直是随身伺候的,连忙施针用药,好歹是在姚劲松下葬之前将他的病情稳定了下来。可是,不过几日的工夫,韩定涛竟又苍老了许多,一夕之间,就连鬓边也冒出了不少白发。
韩铮一看他爹这样,心里便是不由心酸。所以,也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便乖乖依言坐了。
抬起头来,目光在韩定涛与冯子霖身上一一扫过,这两人将他叫来,必然是有什么事要商量,不过,韩铮并没有急于发问,而只是垂眼沉默着。
韩定涛低低咳了两声,却是越咳越厉害,咳得韩铮与冯子霖都不住频频看去时,他才止了咳,摆了摆手表示无碍,抬起一张苍白的脸望向韩铮,道,“我知三郎的死,你心里难受,但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有些事,我们还得尽早商量。”
第235章没退路
韩铮点了点头,没有意见。“你说!”
这个态度,韩定涛作为父亲和上官,都很是满意,脸色虽然苍白,但神色却很是欣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过喉,这才道,“前几日,三郎出事时,子霖不是说了吗?他是来给我们报信的。”
韩铮神色一凛,继而悄悄坐直了身子,“报的什么信?”
韩定涛这回看的对象变成了冯子霖,“子霖,你来说!”
冯子霖默了片刻,才道,“我来报信,只是想让你们早做打算,不要再对陛下报任何的幻想,陛下已下了决心,松陵原,必遭劫难。”
冯子霖的语调很是笃定,韩铮却是不解地皱眉,“这是为何?陛下要的,不过是我父子二人的性命,给他便是。他若是不放心虎威军,如今……几场大战下来,虎威军早已不比从前,就算不能编其他军队,那么让他们卸甲归田也未尝不可,就哪里需要赶尽杀绝的地步?”
事实上,这几日,韩铮的脑袋可没有闲着。经过护送百姓撤离这件事,他已经了解了乾帝的决心,但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至多不过解散虎威军,然后,他们父子二人的项上人头双手奉上就是。
他唯一担心的只有改如何向乾帝传话、谈判,还有就是担心这数万虎威军对他父亲的忠心,反倒会断了他们的后路。
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冯子霖冒死来为他们传信,传的却是这样的信。
可是,偏偏,冯子霖也好,他父亲也好,却都这般郑重其事?
韩铮皱起眉头,满心疑虑。
“如果陛下的目的果真只是韩帅的话,自然是不需要。”冯子霖神色沉凝但却认真地迎向韩铮狐疑的目光。
“什么意思?”韩铮这下,神色更是一凛。
冯子霖叹息一声,这才道,“南夏虽然地处偏僻的南疆,但却多铁矿、药草,何况,这些年,南夏一直虎视眈眈,常年兹扰边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陛下早就有了南征之心,可是,数次提起,朝中之人皆是反对。东离安定了太多年,又是富饶之地,烨京城那些人的骨头就被烨京的风给吹软了,他们都觉得,百姓安定富足,何必去掀起战乱?又要筹措军饷,要知道,一打起仗来,那每天花银子可就如同流水了。国库里的银子,他们替陛下惦记着呢!不打仗,哪怕是让他们多多欢宴两次也是好的。至于兹扰边关也没有什么,不是还有边关守军,还有韩帅在么?”
冯子霖将朝局上关于南征之事一点点剖析,摊开在韩家父子面前,韩铮皱着眉听着,却觉得心像是浸在了冰水里,凉意彻骨。
看来,还是他过于天真了。
如同冯子霖所言,若是陛下的目的只是他们父子二人,那以他们父子二人的性命为赌注,尚有斡旋的余地,但若是这当中还掺杂进了南征之事,那虎威军也好,松陵百姓也好,都只是乾帝与朝臣角力的棋子,只怕……断无活路。
不!也不是不可能!
有那么一瞬间,韩铮几乎已经绝望了。但转眼,想到一个可能性,他双眸又是一亮。
“陛下的心思,冯将军是如何知晓的?”
“这事……说到底,是揣摩圣意,自然都是我猜的。不过……八九不离十就是了。”
冯子霖这话说罢,韩铮脸上便露出了一丝模样,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没想到,冯子霖却是毫不犹豫就泼了他冷水。“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过……只怕没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