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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份小五和大郎、二郎也要去参加岁考,我也要去跟知县大人打声招呼,把三房的户籍迁回来,到时候那小子到底是做的什么营生,自然就知晓了。”
窦娇娥忽然问罗氏:“四婶,你说他们炸得饼子,还有肉丸子?”
“可不是!哎呀我跟你们说啊,那个饼子能有这么大,金黄金黄的,闻着就……”
窦娇娥跟高老太太说:“奶,你拿出一碗粘豆包,让墨香给他们送去,奶您别着急,听我说完,三郎在村子里始终顶着一个纯良的名,虽然小煞星凶名在外,但还是愿意和他们走动的居多,这次您当长辈的,先给他们送去粘豆包,他要是自己吃油炸饼,却不给祖母送来一盆,正好让外边的人戳他的脊梁骨,他要是肯送来一些,咱们也跟着尝尝那到底是个怎样的香法。”
高老太太还要开骂,高学解点头:“二郎媳妇说的不错,就该这么着,将来我再迁户籍的时候,也有了说法,他要是真不送来,到时候我就有法子拿捏他。”
听二儿子这么说,高老太太才终于点头,高学成生怕母亲再因为多一个少一个的事上吵起来,就抢着拿了碗,装了六个,然后叫过墨香:“去给你三哥他们送去吧。”
墨香看了看高学红,见她点头,这才捧着碗往三房屋里走,进门就说:“三哥,小五,元宝哥哥,我姥让我给你们送粘豆包来了。”
穆云翼正就这油锅底炒煮熟撕碎了的鸡丝,看见墨香进来,笑着说:“墨香来了,快进里屋,刚做好的炸薯条,你他们正吃着呢,你也进去尝尝。”
墨香仿佛做了亏心事一样,慌张地点点头就走进里屋去了,商益说:“师父,您也进屋去吃点吧,我在这炒就行了。”
穆云翼摇头:“这个鸡丝火候很难掌握,嫩了老了都不好,不过这个也快,马上就出锅。”
高以纯正和高以清一起吃薯条,墨香进来,便邀请他一起吃,墨香一边吞着口水一边往后躲:“不用,我不用吃,这是我姥让我送过来的粘豆包。”
他放下碗转身就走,刚到门口,忽又站住,被高以清拉回去,拿了一根薯条往他嘴里递:“墨香你尝尝,元宝哥哥炸得薯条,可好吃了。”
墨香使劲摇头,说什么也不吃,看那样子都要哭出来,担心地往外头瞅了瞅,然后压低了声音把方才在上房屋里的事都跟高以纯了一遍:“二嫂子出的主意,说是我不拿回几个炸饼去,二舅就有办法拾你们了。”
“我当什么事呢!”穆云翼煎好了鸡丝,盛出来存在罐子里,这功夫让商益继续烧火下面条,他自己脱了围裙,走进里屋,“别担心,你二舅那两下子跟我斗,他不是个儿!不就是个秀才么,有什么了不起!”他把墨香拦住,让他上炕,又拿了六个丸子和一个炸糕给他吃,“你先在这吃着,等吃饱了,吃够了,我再装上一碗给他们带回去。”
墨香毕竟是个小孩子,虽说有高学红护着,在上房屋里也吃不到什么好的,还没进门的时候,嗅到那浓浓的香气便馋极了,只是他妈常告诉他这屋里是穆云翼说了算,因此穆云翼不开口,但是高以纯哥俩无论怎么让他,他也是不敢吃的,这会穆云翼发话,他才先拿了炸糕小心地吃着。
对于墨香的话,高以纯也有些担心:“元宝,真的没事么?我二叔他……”
“我那边是肯定没事的。”穆云翼早就知道高学解是高家的顶梁柱,家里头的事是高老太太做主,外头的事则是他说了算,内外冲突的时候,高老太太也听他的,他知道自己斗败了高学证、白莲花,以及高老太太,但都不算什么,关键还得是高学解,毕竟人家是秀才,说一句话,可比自己说上一百句都管用,走到哪里人家都得给点面子的,所以穆云翼早就做好了对付高学解的准备。
经过两个多月的渲染,现在高家已经在县城里臭了大街了,穆云翼借说书的便利,讲述高家的邪恶,其中第一号boss就是高学解,把他说成了一个心狠手毒,又阴又损的伪君子,不管在什么时候,伪君子都比真小人更遭人恨,前面先说四房的无赖,大房的霸道,高老太太的恶毒,观众们本都觉得这些已经是最坏了,通过这层层铺垫,最终又解开高学解,前面作为正面人物出场的秀才公,一下子就跌入罪恶的深渊,简直堪比被踏上十万只脚,永远不能翻身!
最关键的是,这种认知并不只存在于普通百姓之间,因赵员外、范举人,以及岳捕头,还有蒋家等等,这些“上流社会”也对高家极为鄙视,赵员外甚至还亲口说过,可以把穆云翼的户籍迁到城里来,愿意入赵家,可以做他的远房外甥,如果不愿意,在县城里寻个住处独门立户也可以,被穆云翼以放不下兄弟给拒绝了,也正因为这样,赵员外才逢人便赞穆云翼的风骨,说他仁义。
所以高学解要真跑到县城里去打官司,穆云翼是绝对不怵的,秀才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特权,但再没有家族背景的情况下,也只配称作是一个“穷酸”,在平头百姓的眼里高大无比,在赵员外那些人的眼里,根本什么都算不上,用赵员外自己的话说就是:“那高学解算个什么东西?那样的人品也配称作人中秀才?我家里看门的小厮也比他高贵些!”
因此对于高学解,穆云翼是不怕的,况且怕也没有用,能做的已经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等着见招拆招了,他安慰了高以纯他们几句,然后问墨香:“怎么样?好吃么?”看着小孩嘴里塞着肉丸子,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他笑着摸了摸对方的头,“墨香你记着,我这屋里的东西,别人来不好使,你来了随便吃,待会我们*丝面,也特别的香,你就在这吃,完了再回去。”
墨香艰难地把一口丸子噎下去,赶紧摇头:“不必的,我回去吃就好,要不然她们又该对娘亲冷嘲热讽了。”他蹭下地,搓了搓油乎乎的小手,“元宝哥哥,谢谢你,你把炸糕给我装上一碗,我带回去吧。”
穆云翼点点头,把那六个粘豆包端过来,问高以纯他们:“这东西你们吃么?”见两人没有立即回答,便说,“咱们有油炸糕,这玩意不吃也罢!”他就拿了三个炸糕盖在粘豆包上面,又在缝隙处塞了两个丸子,交给墨香,“这些你带回去吧,就跟你姥说,这是以纯和小五孝敬她老人家的,那粘豆包你们包得不容易,咱们就不要了,给她拿回去。”
墨香抱着碗又回了上屋,一屋子人都看着那三个炸糕和两个丸子默不作声,唯有罗氏从外屋进来:“那三个小王八犊子就给咱们拿了这么点来,还不够喂猫的,八成小煞星心狠,下了耗子药在里边也备不住呢,等我先得一个,看看有毒没毒……”她一边说着,一边拈起一个炸糕就往嘴里塞,刚贴在唇边,便给旁边飞来的一个擀面杖砸在脑袋上,嗷地一声惨叫,捂着脑袋蹲在地上。
高老太太脸色铁青:“吃吃吃!你个攮食包!饿死鬼托上的养|汉老婆!那嘴就跟大粪坑似的什么东西都往里头塞!”完了又朝外边骂,“丧了良心,挨千刀的小瘪犊子!迟早也是大狱里头的客!忤逆不孝的东西,大过年地送来这么仨瓜俩枣馋谁呢?老五,拿去给我掼他门口去!”
高学证腆着脸说:“老五是斯文人,做不来这种事,还是我去吧!”说完便把那碗给夺过来,就要往外头走。
白莲花迈步跟着往外头走,一手扯着高学证的袖子,一边回头说:“我跟四叔一起去!”
第46章除夕夜
除夕这天,早上起来,穆云翼就摆好纸墨,开始写对联,先写了三副。
第一副给马大娘家:福星高照全家福,春光耀辉满堂春,横批:春意盎然。第二副给花大婶家:春归大地人间暖,福降神州喜临门,横批:抬头见喜。第三副给牛大叔家:添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横批,福寿双全。
让高以清和商益一起出去送到各家里,然后再写自己家的,房门上一副:四海龙腾抒壮志,千山虎啸振雄风,横批:大地回春。大门因跟其他各房共用,穆云翼就没贴,倒不是他小气,而是为了避麻烦,万一他们又因为这个事闹起来,徒生事端。
门窗扇上都已经贴了高以纯剪的窗花,他就没有再写福字,把红纸起来,又铺上了宣纸开始画画,中国人有过年接神的习惯,后世大多淡了传统,现在这个时候可是极重视的,穆云翼问高以纯,要接什么神,高以纯也说不清楚:“往年奶奶都是在屋里先拜菩萨,然后出来用猪头接神,我记得有财神,还有两个就不知道了,小时候我问过,被奶奶训了一通,说是冒犯神灵。”
“财神不就是赵公明吗?我恍惚记得是要接姜太公的。”在这一点上,穆云翼比较迷糊,“管他呢,咱们只接最大的,要么接玉皇大帝,要么接佛祖,或者接三清圣人吧,只要把三清请下来,其他的就都跟着下来了。”
高以纯以为他有见识,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穆云翼也是葫芦僧判断葫芦案,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决定接三清圣人,根据他看的网络小说里头,三清圣人最大,比西方接引、准提还厉害,除了他们就只能是鸿钧老祖了,不过穆云翼不知道鸿钧老祖是啥样,而三清圣人他在网上看到过图片的,也亲手画过。
他拿起三张宣纸,提起笔,轻车熟路地化出三清圣像,用的是工笔的手法,他只有一根毛笔,其他画具全都没有,也只能是简单地画画,不过倒也传神,尤其是点睛之后,更有点活灵活现的意思,老子骑青牛,手捧太极图,头顶上一尊天地玄黄塔;元始天尊做四个童子太的香撵,手拿三宝玉如意,头顶青云环绕;通天教主骑奎牛,手上掐着剑诀,诛仙四剑环身飞舞,完全是小说里头的形象。
画好之后,用厚纸粗布裱糊起来,悬挂在外屋墙壁上,他画画的功夫,高以纯用布已经做了一个简单地帘子,平时将画遮住,等逢年过节拜祭的时候,再揭起来。
下午,高以清拿着贡品和纸钱去给父母,以及高家的列祖列宗上坟,穆云翼在家张罗晚饭。
除夕这天的晚饭是最重要的,商益烧火,穆云翼和高以清主厨,煎炒烹炸,开始做菜,他们人少,做多了吃不了,虽然说这顿饭做得越多,就显得年越丰厚,来年兆头越好,但穆云翼不在乎这个,按照这里的风俗,就得土豆凑一盘,萝卜凑一盘,尽可能多地做一桌子,然后一直到正月初五都要吃剩菜了,穆云翼决定,只做几个硬菜便完了。
糖醋排骨,香烤羊肉,红烧鲤鱼,小鸡炖蘑菇,牛腩炖萝卜。一共只有这么五道菜,因为都比较油腻,所以做了两个炖菜,连汤也省了,穆云翼决定再蒸一小盆鸡蛋羹。
高以纯觉得有些浪了:“咱们有油炸糕,还有那么多肉丸子呢,这五个菜,就是拿到大户人家去,也是够格的,而且也够吃,何必再蒸鸡蛋羹呢。”
高以清本来看着一桌子菜欢呼雀跃流口水,一听这话,立刻也缩了回来,附和着说:“是啊,这些就已经够吃了,往年奶奶做一盆红烧肉炖干菜,我和哥哥也只能分到两小块肉和几匙肉汤拌饭罢了,这些就已经很好了,真的不必再*蛋羹了。”
穆云翼捏着他的小脸:“我说过要把你和你哥都养得胖胖的嘛,过年吃的油腻,有一碗鸡蛋羹吃着清爽,又有营养。”他捏完高以清,又去捏高以纯,并不是捏脸,而是去肩膀和肋下捏着,“我刚来的时候,以纯哥你浑身上下就一层皮,纸薄纸薄的,现在还不错,有肉了,比原来好看多了,摸着手感也好。”然后回来又把高以清抱过来,捏他的肚子,“小五也胖了点,不过没有你胖得多,看来还是吃得不够呢,今天这碗鸡蛋羹一定要紧着小五先吃,可千万给我尽快胖起来!”
高以清被他弄得痒痒,在他怀里挣扎,嘻嘻地笑,穆云翼看着可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好孩子,下来跟哥哥*蛋羹!”
穆云翼会蒸鸡蛋羹,只是灶膛的火他看不好,一旦过火蒸老了就不好了。
吃完饭,因为要守岁,大家都不能像往常一样天黑就睡觉,这个年头又没有春晚,更没有电脑,娱乐活动很是有限,高以纯提出来要再往下学百家姓,被穆云翼阻止了:“大过年的,就是要放松,休息才是,学那个也不差这一晚上。”
他跳下地,先去把外屋的房门闩了,熄了外屋的蜡烛,回来沏了一壶茶水,把各种糖果点心装了两大盘子端过来,一并放在炕桌上,然后上炕,坐在最中间,高以纯在左边,商益在右边,高以清被他直接搂在怀里,大家聚在一起,守着一桌子好吃的,和一根昏黄的蜡烛开始讲故事。
穆云翼认了商益做徒弟,今天正好正式开始教给他,同时又陪小孩子消磨时间,一上来讲的便是张双喜捉妖,穆云翼最喜欢的,最经典的单口相声,讲的是绘声绘色跌宕起伏,到了惊险处,高以清吓得小脸发白,只往穆云翼怀里钻,把他胳膊抱得死死的,又放不下接下来的情节,让穆云翼快往下讲,穆云翼怕他熬不住,就让他把衣裳脱了,只剩下中衣和亵裤,钻进被窝里,上半身依旧搂着,继续往下讲。
高以清毕竟是小孩子,虽然爱听故事,到后来也抵不过睡魔的侵扰,刚过了戌时便睡着了,穆云翼把他放回被窝里,不再讲故事,跟高以纯和商益小声唠嗑:“我寻思,等过完年,把地里的活都弄完,我就在城里阻一套院子,把你和小五都接过去,到时候每天去义学读书也方便。”
高以纯说:“让小五去吧,也不用特地租院子,就让他跟着你,我读书……是不成的。”
穆云翼把他的手攥住,看着他的眼睛说:“以纯哥,当初我要走,你说以后什么事都听我的,让我留在这个家里,这个话,还做不做数?”
高以纯以为他又起了离开高家的心思,赶忙说:“自然是作数的,你……你莫嫌我们累赘,我会把地伺弄好……”其实以他的聪明,如何听不出穆云翼话里的意思,只是关心则乱,再加上在穆云翼面前,他又是深深地自卑,总觉得穆云翼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走了。
穆云翼看他急得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赶紧说:“我本来也没想走,只是你什么都不听我的,处处防着我,怕我坑了你和小五,又要跟我对着……”
“我没有!”高以纯赶紧反对,“元宝,我没有防着你,真的,我要是真有这个心思,就让我天……”
“别往下说了!”穆云翼听他要发誓,赶紧把话头止住,“既然你什么都听我的,就不要反对去城里,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好久了,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兄弟,就听我的,去城里读书!”
高以纯哽咽着,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元宝,其实我知道你是为我和小五好,但是,我寻思,我们哥俩不能全都让你一个人养活,我……我受不起……”
“别哭,你别哭啊。”穆云翼伸手给他擦眼泪,“以纯哥,当初是你把我从地里捡回来的,后来又是每顿饭挤出一半的口粮给我,要是没有你,我早就死了,就是这片心,便什么都受得的,当初你对我好,现在我对你好,这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咱们虽然说不是亲哥们,到底也是一家人,以后别说这样见外的话了,我有钱,咱们三个一起花,将来没钱了,还像当初那样,三个一起啃窝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就是这么回事么?况且也不单是我养着你们俩,你还有三十亩地呢,你别说那是项圈换来的,那地给我,我也种不了,只能撂荒长草。”他抱住高以纯,小声说,“咱们好好的日子,以后好好地过。”
临近子时,外面的鞭炮声开始逐渐密集起来,院里头高学证也点了几个炮仗,高以清睡得死死的,根本没有一点醒的意思,穆云翼也不叫他,和商益两个人拿了两挂鞭十个炮仗,到大门口去放。过年的时候,放炮仗最容易引起火灾,不过三房这边的柴垛都是高以纯秋天时候拾的,已经烧得差不多了,高以清想要出去捡,被穆云翼拦住,打算过完年,花点钱买上一车,现在有钱,犯不上让小孩子去大雪地里捡那几根树枝,如今柴垛只剩下底了,倒也不怕被烧。
高学证、高以正、高以良等都在门口放鞭,媳妇女孩们大多在台阶底下看着,院里头也已经摆上了三个神像,画得很是抽象,而且烟熏火燎好几年,也这看不出本来面目,前边供着猪头,还有大碗的粘豆包之类,穆云翼看了一眼,便掠过去,他背后背着断玉刀,腰里挂着割鹿刀,手里拿着一根长棍,挑起一挂鞭,倒也不怕对方暗算生事,和商益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口,点燃了草香,开始放鞭放炮。
第47章炮打祖母
高以清一觉睡醒,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鼻子里嗅到一股子香气,肚子里顿时咕咕地响应。他一咕噜从炕上爬起来,高以纯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着他:“睡饱了?快起来洗脸,准备吃饭。”
高以清脸一苦:“怎地没喊我接神呢?还有守岁,我真该死,竟然直接睡过来了。”
穆云翼端着两盘饺子进来:“还接什么神,睡得跟个小懒猪似的,叫你也不醒,要接神也是接的周公!快起来洗脸洗手,吃完饭咱们出去拜年!”
高以清麻利地从被窝里出来,他的新衣服早就放在边上了,亵裤中衣都要换,贴身穿上棉坎肩,外面的是棉裤棉袍,脚上是棉袜棉靴,腰间束上大带,外面系上灯笼穗的丝绦,再把大蝎子的荷包系在下面,看上去很是齐整,高以清这两个月吃得好穿得暖,比原来胖了点,也没了农家孩子的大红脸蛋,他长得本来就好看,这会更加致可爱。
他下地先给高以纯鞠躬行礼,道声过年好,然后再给穆云翼拜年。
穆云翼正好砸完蒜泥,倒上酱油,看他行礼,便拿出一个鼓囊囊的小荷包来,塞到他的手里:“你也过年好,这个是新年礼物,我和你哥一起送给你的,快拿着吧。”
高以清不急着打开看,又给商益拜年,刚说了声商益哥哥就被拦住:“五叔,我可受不得你拜,咱们之间辈分在那呢,俗话说摇车里的爷爷,拄着拐棍的孙儿,你这一拜我克要折福的。”
高以清这才罢了,把小荷包打开,里头塞着花生糖、琥珀糖、绿茶糖、芝麻糖各一块,还有几颗黑枣,两块柿饼,俱都用草纸包着,除此之外,还有十个铜板。
穆云翼笑着说:“那是给你的压岁钱,你自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不单你有,小益已经得了,待会谁来给我拜年,我就给谁。”
高以清把钱拿出来递向高以纯,高以纯不接:“你自己拿着吧,喜欢什么就拿它们去买。”
吃完饺子,墨香来这屋拜年,他们都是平辈,只鞠躬行礼就成,穆云翼也给了他一个荷包,这些荷包都是高以纯做的,有后世一个鼠标大小,有红色、有蓝色,俱是剩下的边角料做成的,上面又用碎布拼成老虎、喜鹊、金牛等图案,虽然没有穆云翼绣出来的致,倒也憨态可掬,正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里头都提前塞好了东西,穆云翼和高以纯各分了几个戴在身上留着给人的。
墨香本以为穆云翼给他几个丸子,或者一块糖果也就是了,没想到竟然还给钱,顿时站在那里犹豫着要不要,高以纯告诉他:“你把荷包藏在袖子里拿回去,别让人看见了,回屋之后就交给老姑。我在给你拿几个丸子,他们那些人眼里头有了丸子,也就不会注意看你这荷包了,千万小心,莫要让人给抢了去。”
墨香也是个机灵的,左手抓着三个丸子,右手拿着一个炸糕,一边走一边吃,这个上面咬一口,那个上面咬一口,蹦蹦跳跳的,果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两样吃食上,一进门剩下的多板块炸糕就被罗氏抢去了:“你还太小,吃这油炸的东西不好消化,还是给你四哥吃。”转手递给儿子,高以良接过去,便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剩下俱被咬出缺口的丸子也没保住,全被抢去了。
穆云翼拿了提前准备好的两小包核桃酥饼干交给高以清:“过年了,我不去上屋还可,你不能不去,你哥腿上有伤,下不了地,你就代他去吧,给你奶和你叔伯婶子那些人磕几个头去。”
每年给长辈磕头,也是这里的风俗,高以清刚得了压岁钱,又吃了饺子,正心满意足,接过两包果仁核桃酥,欢欢喜喜地往上屋去了。
穆云翼本想,自己的名声是彻底毁了,高以纯和高以清兄弟却不能跟他一样,要不然就彻底在这村里没办法立足了。况且大过年的,上房屋里那些人就算是再霸道,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哪知道高以清刚去了不久,就眼泪汪汪地回来了,崭新的棉袍、棉靴上全是脚印,左边脸上还有个通红的巴掌印。
穆云翼大怒:“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