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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的男人看上去摇摇欲坠,他脸上却露出一个算得上温和的笑容来。
“好久不见啊,这就是你的开场白么,阿曼达?”
第54章
阿曼达从没见过他这样狼狈过。
那个金发男人从来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就那么踏过重重险境血海尸山,任何时候都挂着懒洋洋的笑意。阿曼达甚至在兰德尔向着她倒下来的时候感到措手不及。
但女特工依旧手疾眼快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金发男人,对方眼睛还正开着,可蓝色的瞳仁里已经看不出多少残留的神志,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在阿曼达的手臂上,这让女特工有些手忙脚乱。
她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阿曼达扶着兰德尔,用自己的肩膀勉强支撑着男人的重量,比她高出许多的兰德尔伏在女特工的肩膀上,歪扭出古怪的姿势。阿曼达看着兰德尔胸口衬衣上的一抹血色,皱了皱眉。
金发男人的领口敞开着,露出胸前白皙的皮肤来,那里有一个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女特工知道那是把什么生生从皮肉里挖出来的痕迹。
强效的镇静剂让特工的肌肉暂时麻痹,几乎使不上任何力气。兰德尔能感觉到所有的感官和理智都在飞快地离自己远去,大脑里只剩下一片嗡嗡的杂音,让人不管不顾地想睡。胸膛下压着的肩膀有些瘦弱,他调动最后一丝记忆,想起这是谁,然后闭上眼睛。
阿曼达感觉到男人将全身的重量交在她肩上。呼吸逐渐从那种剧烈运动后的粗重转变为昏睡的悠长。女特工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用力支撑起兰德尔的身体,慢慢离开了黑暗的小巷。
“sir。”
通讯器那端的布鲁斯漫不经心地扶了扶耳内的微型装置,他低声道,“说。”会场上五角大楼的项目负责人还在一脸严肃地介绍着某种新型武器的诞生,黑发男人坐在长桌的另一头,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显示杀伤力的大屏幕,耳朵里却听着阿曼达的声音。
“特工已经找到了。”
布鲁斯幅度不大地跳了一下眉毛:“他情况不好么。”
阿曼达扭过头看了一眼房间里正在那张简陋的单人床上昏睡的兰德尔,她有些惊讶布鲁斯语气里的肯定。
她的长官好像不需要亲眼目睹就知道这个金发男人身处怎样的境地一样呢。
“嗯,特工目前在昏睡。”阿曼达道:“刚刚发生了一场打斗,他被注射了强效的镇定剂。”
布鲁斯听出了女特工话音里的些微惊讶,他扯动了一下唇角,淡淡道:“如果他还有意识,对话的就不是我和你了,阿曼达特工。”
会议室里那正在被展示的新型武器音效开得很大,几乎没人听得清特遣处的高级长官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在前面做演示的官员瞧见布鲁斯唇角那一抹近似于笑容的弧度,顿感受宠若惊,格外卖力地讲解起来。
女特工为布鲁斯话里的那一丝笑意怔楞了一下。
布鲁斯道:“詹姆斯先生一醒来就立刻带他回来,具体情况回来再汇报。”布鲁斯停顿了一下,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淡,“如果你无法确保在他清醒的状态下制服他,可以采用特殊手段。”
从通讯器里传来的声音带着特遣处长官那种特有的冷酷和决断,而阿曼达却听出某种被掩盖了的,急迫和关切的意味。她告诉自己那是幻觉。
女特工低声道:“是。”她再次扭头瞟了一眼,金色头发的男人还躺在床上,身体不安地扭动了两下,看上去已经快要醒来了。阿曼达道:“我会尽快完成任务,请长官放心吧。”
布鲁斯只是嗯了一声,然后便切断了通讯。
阿曼达惊诧地听到频道那一端最后似乎传出了零星的鼓掌声作为背景。她的长官不会是在某个机密会议上和她通话吧?!
阿曼达从自己随行的物品里翻出一支针剂。她走到床边,金发男人的眼睛还闭着,金色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色的阴影。已经执行过无数次任务,做过灭口搞过色诱的优秀女特工阿曼达手却有些颤抖。她从没想过竟然会有对这个男人下手的一天,哪怕仅仅是在他昏迷的时候注射一支保持无意识状态的药剂。
阿曼达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开始在金发特工的臂弯处寻找注射的最佳位置。她可不想她的教官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有不明来历的注射针孔。
然后女特工对上一双蓝色的眼睛。
男人颜色漂亮的瞳孔里还残存着一丝昏睡过后的迷茫,他的目光慢慢聚焦,而阿曼达已经在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动作利索地将针管藏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她露出一个笑容来:“你醒了。”
金发男人眨了一下眼睛,他慢慢撑着那坚硬的床板坐起身来,“阿曼达。”他看着女特工,对方棕褐色的眼睛里全是纯粹的关切。
男人的语气算得上温和,阿曼达微笑起来,她道:“谢谢你还记得我哪,亲爱的教官。”
兰德尔扬了下眉毛:“当然。”
然后他下了床,动作利索,看不出一点刚刚因为麻醉针昏睡的痕迹。阿曼达露出一个敬佩的表情来。
她有很多事情想问,但不知如何开口。她关心这个男人,她对他不停地产生着好奇,她知道自己应该对这个人尽可能的远离。
女特工的眼神闪动了两下,许许多多的语言最终只化为一个微笑,她还记得自己此行的任务。“我想我们应该尽快启程回去了,如果你的身体允许的话,詹姆斯先生。”
果不其然。
阿曼达看着金发男人因为她的称呼而一瞬间眯起的眼睛,那感觉如同被猛兽锁定,让她浑身发毛。
兰德尔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我以为你有很多东西想问。”他淡淡地看着阿曼达,开了个玩笑道:“没想到好奇的却是我呢。”
阿曼达在男人的目光中勉强地笑了笑,她道:“我只是认为你完全能够理解。”她已经失去了麻醉兰德尔的机会,阿曼达清楚自己和教官动手绝对没有胜算,即使对方的身体状况看起来并不占优。她不能装作是在那小巷子里和特遣处的叛逃特工“偶遇”,能做的也只有坦诚。
阿曼达赌了一把,特遣处的那位最高长官把她的教官看得这样重,布鲁斯对金发男人是否也意味着特别。
然后她看见兰德尔兀自笑起来。
阿曼达沉默了,她看着金发男人突然暴躁起来,那笑容里的成分复杂到她难以分辨。如果可能,阿曼达想,她永远也不想知道那些从金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