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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许久不曾来过这个院子,上次为新皇奔丧,是连夜回来的,天未亮又匆匆离去,因此不曾注意到,福宁院早变了一副模样。
原来,院子里的莲花池,已经不再种睡莲,清澈的水面倒映着蓝天,浮云,还有一闪而过的游鱼。
不知从何处引来了活水,几根空心竹竿连接着,水流声哗哗地响,不会显得吵闹,反而有种山野间的悠然。
池边倚着几株垂柳,正中央那株柳树上挂着一根秋千,秋千前,十多根粗木桩杵在水里,形成一条圆木桥,直通到岸边。
岸边是一个方正的小凉亭,凉亭边筑有一个九尺高台,想来是阿离的“观星楼”。
观星楼侧面是一片竹林,一条红白斑斓的石头铺成的小径,一路通往叶重锦就寝的东厢房。
不曾改变的,似乎只有那株老槐树,仍然守在原处。
只是那年在树下荡秋千下的稚童,已经出落成了少年儿郎,此时正躺在他臂弯里装睡。
顾琛眼里闪过一些温柔的神色,这样的布局,不像丞相的公子住的院子,反倒像归隐山林的老翁。
现如今,他多少有些明白,他给阿离的那些,并非他想要的。
丫鬟们已经整理好床铺,恭谨候在一旁。
顾琛将少年放在榻上,抚了抚他柔软的鬓发,道:“都退下,稍后送一盆热水进来。”
夏荷应诺,领着众人出去。
前几年在院子里伺候的婢女,大多已经嫁人,或者去了别的院子当值,就连安嬷嬷也去了乡下养老,只剩夏荷和秋梓这两个老人,因此许多人并不认得他是谁,只觉得这人气势很是慑人,而且……与主子过于亲密了些。
有个胆大的丫头,轻扯夏荷的衣袖,问:“夏荷姐姐,这是哪家的公子?怎么往日不曾见过。”
如今安嬷嬷不在,夏荷便代替她管束院里的下人,闻言道:“你管是哪家的,总归是咱们高攀不起的,小心伺候便是,莫要给主子招惹是非。”
那丫头吐了吐舌,不敢问了,在旁准备听热闹的,也尽皆敛了心思。
秋梓把夏荷拉到角落里,小声说道:“这都过了七年,想不到,那位还记着咱们主子呢,我还以为……”
夏荷道:“以为什么,以为圣上继承大统,就不理咱们小主子了?”
“这倒不是,只是先前外面都在传,”
她小心张望四周,确定人走干净了,才凑到夏荷耳边,道:“外面都说圣上冷血无情,对亲兄弟都下得去手,明王被他生生逼死,贤王发配边关去,也是没活路的,就连尚且年幼的六皇子,七皇子,都被拘禁起来,民间都在传,说圣上是冥主转世,统率的都是阴兵呢。”
“一派胡言,我看是有心人故意抹黑圣上,你看逍遥王,不是好好的,可见明王和贤王有错在先,圣上才会降罪,不要听风就是雨的。”
“可是……”
夏荷捂上她的嘴,“这些话说与我听听也就罢了,若是让有心人听去,有你苦头吃。”
秋梓连忙摇头,表示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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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重锦原本在装睡,可是这人不让他安生,除去鞋袜脱外衫,脱完外衫,又把魔爪伸向里衫。
贴身的衣物被掀起,带起一阵凉风,娇嫩的肌肤触到空气,他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尚未适应,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掌在他胸前上缓缓抚过,不疾不徐,似试探,更似撩拨。
叶重锦轻颤一下,脊背在炙热酥麻的刺激微微弯曲,再也忍耐不住。
“顾琛,你还不住手。”
他扯上自己的衣衫,那人还不知廉耻地朝他微笑,问:“不装了?”
叶重锦咬着唇,嘟囔道:“刚醒。”
顾琛也不与他较真,将湿热的汗巾塞进他手里,道:“今日喝了酒,擦擦再睡,得不舒服。”
叶重锦接过湿布,一边擦拭,一边问:“你今日与我哥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琛挑眉,“哪句话?”
“你说,你若是我哥哥,会难受,这句话。”
顾琛背靠床沿,手指在床头的矮柜上轻点,发出一声又一声轻响,他面上看不出情绪,反问:“倘若是兄弟,阿锦会同意与朕欢好吗?”
“自然不会。”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果然如此。顾琛勾起唇,眼底划过一抹愉悦的浅笑,翻过身将叶重锦压在身下,望入他的眼眸。
“可是对朕而言,即便有血缘的羁绊,朕还是无法放手,哪怕不择手段,用尽卑劣的手段,也没办法放手。阿离,还好你没有转生在皇家,否则朕一定会惹你生气的,说不定,你还会怨恨上朕。”
“你这疯子,”叶重锦撇开眼,道:“到底是未曾发生的事,何必徒增烦恼。”
顾琛眼里的笑意愈深,“是,到底未曾发生。”
到底不是发生在他们二人之间。
“是时候回宫了,朕明日再来看阿离。”
言罢,他起身拾好衣衫,飞快地俯下身,在少年的唇上轻啄一下,温软清甜的两瓣,含有一缕梨花酿的香气,让他不自觉呼吸一窒,就在这一瞬间,被叶重锦扯住了衣袖。
少年面露羞恼,却忍着气,抬了抬下巴,指向一旁的紫檀木匣子,“里面有小点心,你午膳用得少,带些路上吃。”
顾琛深深望着他。
顷刻间,在他脑海中盘旋了无数次的念头再次浮现,将这宝贝疙瘩扛回宫里,建一座真正的观星楼,将他永生永世地囚禁起来。
好歹压下歹意,他脚步有些生硬,一把将那木匣子抱在怀里,逃一般走了出去。
叶重锦瞪大眼,没叫住他,人已经走远了。
“怎么连盒子都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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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院门,正碰着叶重晖,那人立在假山石旁,眉目清冷,似乎专程在等他。
叶重晖看向他怀里的紫檀木匣,眸色微冷,道:“这是阿锦放点心的盒子。”
顾琛淡淡扯了下唇,算是默认。
“他从不让人碰,即便是我,也只允许从里拿几块。”
顾琛回想方才,叶重锦在身后慌忙唤他留下盒子,自然不会说穿,是他自己抢来的,只道:“朕午膳没用,阿锦心疼了。”
叶重晖默了默,问:“陛下是何时起,发觉对阿锦的心思的。”
顾琛朝他走了两步,停在他身侧,低声道:“朕若说,从初次相见时起,叶卿必觉得不可理喻。”
“不,臣信。”
叶重晖道:“很久之前,便隐约有了猜想,陛下与我弟弟之间,似有很深的牵扯,连我这个亲兄长,都插不进一丝一毫,那时因为年幼,不曾深思,只担心阿锦被人抢走,所以对陛下你抱有很深的敌意。”
他骤然蹙了蹙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