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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丧失痛感一般。
只是无声地一遍遍重复。
“对不起。”
“江裴。”
“对不起。”
“江裴……”
江裴眼眸凶狠,极具气势地压下身体,牢牢地盯着故夏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语声清寒沉缓。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会说话不是你的错,这不是罪名,你无需背负,更不用跟我道歉。”
故夏被逼迫地对上他沉怒深黑的双眼,哽咽两声,缓慢至极地,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还不长记性,嗯?”
热烫的眼泪滚滚而下,他微凉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他手臂上鲜红的伤痕,恨不得以身相代。
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见到他受伤,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责和心疼,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咳咳,咳咳……”躺在地上的那人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勉勉强强撑起身体,咧开嘴笑。
他的嗓音嘶哑,吐字却很清楚:“怎么不是他的错,如果他能说话,没准你刚才就不会被我打中了……”
江裴眼眸一厉,体内暴虐因子尽数被激起。
他猛地放开故夏,弯腰拾起地上的木棍,大步走了过去,浑身气势骇人悚然,那人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恐惧和后怕,神色慌张道:“你你不要过来”
江裴寒着脸,将木制的棍子干净利落地往下一戳,重重地抵在那人大腿内侧的软肉和骨头上,用力地碾了碾。
“啊”那人哑声痛叫出声,身体应激蜷起,冷汗如雨下,软倒在地上,大腿不住地痉挛颤抖。
饶是江裴五官深刻,面容俊美,此刻看起来也犹如凶煞恶鬼临世,又如割人命的冰冷死神。
偷袭者的脸都痛扭曲了,江裴仍是不放手,一寸寸地用劲往下压,寒声道:“想进医院,我成全你。”
故夏吓得呆住,连哭都顾不上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想着上前阻止。
江裴却先他一步丢开木棍,直起修长挺拔的身体,怒气翻涌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语气不善地反问道:“你呢?是不是也要我来这么一下?”
故夏摇了摇头,抬起手背擦了擦下颌的眼泪,上来就去拉他的手,要带他去医院。
他刚才哭得狠了,现在脸颊还泛着红潮,抽抽搭搭,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既可怜又惹人心疼。
江裴退后一步,双手环胸,避开他的手指,冷着嗓子,逼问道:“还敢不敢说是你的错了?”
故夏急急地摇头,眉头微蹙,抬眼间神情焦急,又凑近了些,小心地牵住他的衣角,拉了拉。
江裴牢牢地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今天就要治治故夏这随便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毛病。
“说话告诉我。”他放下手,紧紧地盯着他的脸,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道。
故夏微微睁大眼睛,愣在当场。
心里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身体却无法对此作出反应。
或者说,不敢对此作出反应。
江裴怒容已散,眸色冷静道。
“你不是会说话?我要你告诉我,不敢了,不会了,不是你的错,你没错,你知道了随便哪句都行。”
故夏苍白的唇瓣微微颤抖,满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拉着他衣角的手指渐渐松了。
江裴铁石心肠,不为所动:“故夏,告诉我。”
“不告诉我,我是不会跟你去医院的。”
故夏退后一步,眼眸中又有泪水泛起。
江裴无动于衷,接着道:“我也不会抹药,不会注意伤口,我还会在手臂划刀子,让它永远都不会好。”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却已经会用自己的健康和安危来威胁他了。
故夏眼眸中的泪水渐渐聚集,望着他的目光带了乞求,嘴唇无声开合:“江裴……”
江裴面色冷静,抬手捂住他冰凉而柔软的唇,牢牢地盯着他的眸子,不容他有一丝一毫的逃避。
他沉声道:“你可以的,故夏。”
我相信你。
说罢缓慢而坚定地移开手掌。
故夏抬手下意识就去捂他的手指,摇头不让他离开,眸光里涌上慌乱和哀痛。
江裴松了松脖颈和紧绷的肩膀,换了语气,低声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但你要知道,今天你不把这事给我做到,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他素来说到做到。
说话的声音虽然低,却不容违抗。
决定的事情亦不可更改。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软化的迹象。
仿佛在坚决地告诉他。
若你不说出来,我们就就此别过,再不相见。
故夏闭了闭眼,湿透了的睫毛下浸出一行泪来。
江裴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一点点将手指挪开。
他沉声道:“说给我听。”
故夏道:“我……”
没有声音。
江裴道:“重新说。”
故夏:“我……”
江裴打断:“重新说。”
故夏嘶哑道:“我……”
江裴面色不变,冷静道:“下一个字。”
故夏:“没……”
江裴语气丝毫不松:“下一个字。”
故夏:“没……没……”
“……有……”
“……错……”
他的眼泪夺眶而出,一字一顿,万分艰难地道:“我……没……有……错……没……错……”
“……江、裴。”
我没有错。没错。
江裴。
短短八个字,耗尽双方的力和心神。
江裴不自觉绷紧的那根弦,骤然松了。
故夏望了他一眼,随即紧紧地闭上双眼,扑到他的怀里,委屈至极地大哭起来。
他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江裴身体僵硬,脸色比身体更加僵硬。
好半晌,才抬手捏了捏故夏汗湿细腻的脖颈。
郑重其事地道:“你做得很好,我听见了。”
……
江裴抬手捏了捏眉心,恢复平素迈步的速度。
他对故夏,好像一直都特别狠心。
当时竟然逼他到了那个地步。
……
那天江裴还是和故夏一起去了医院。
挂号时挂的却是咽喉科。
一次逼迫,两败俱伤。
故夏的喉咙和声带没有出现其他问题。
人却倦极累极。
检查前还坚持让江裴先去处理伤口。
检查完之后,江裴询问医生的功夫。
他就靠在椅子上安静地睡着了。
纤长微卷的睫毛柔软地垂着,眉心微皱。
江裴蹲在他身前,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抬手轻若飘羽般,摸了摸他的头发。
那么轻的力度,那么远的距离。
直教人怀疑,他的手指,是否真的碰到了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