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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点了点头,攥住封云起的手,一起向前走。
封云起受宠若惊,反手攥住胡颜的小手,再次前行。
二人在黑暗中,又走了一天一夜,偶尔休息一下,却不会耽搁太长时间。毕竟,人一真正的放松下来,就会懒得动。这种懒,在这种黑暗中,是会致命的。
封云起确实强悍。有一半的时间,胡颜都是在他的背上渡过的。抱着他的脖子,枕着他的肩膀,胡颜在昏昏欲睡的时候会想,幸好有他。
黑暗令人恐慌。尤其是,无止境的黑暗。你不知道自己会走向哪里,更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如果说,一个人能在黑暗中行走一天一夜是极限,那么封云起的镇定、意志、坚强,已然突破了一个又一个的极限。
约莫到了第四天,封云起问胡颜:“渴不渴?”这一路行来,没有水可以喝。若回头,许能坚持到温泉水边,但所有这些努力,都将化为乌有。那个洞口,太高,凭借胡颜与封云起的轻功,是决计攀爬不上去的。若没有人发现入口,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胡颜的唇早已干得爆皮,却还是摇了摇头,道:“不渴。”
封云起嗤笑一声,没在言语。
胡颜说:“我想睡一会儿。”
封云起道了声:“好。”
胡颜直接躺在了地上,将手插进了泥土里。不多时,一只拇指大小的黑色虫子爬到她的手上,胡颜一手,攥住那只虫子,然手抖了抖土,扔进了自己的嘴里,咀嚼着吞下。
黑暗中,响起嘎嘣嘣的声响,就像在咀嚼着人骨,有些恐怖。
封云起躺在了胡颜身边,将她枕着自己的胳膊。
胡颜又抓了一只虫子,抖了抖土,问封云起:“要不?”
封云起张开了嘴。
胡颜将虫子扔进了封云起的嘴里,道:“生吃,比烤熟了吃,更顶饿。”
封云起道:“还以为你宁死也不会吃虫子。”
胡颜嗤笑道:“没有任何事,是我宁死也不愿做的。”
封云起紧手臂,沙哑道:“你不会死。”
胡颜又摸到了一只虫子,送进自己口中,咀嚼着咽下,道:“对,我不会是。”
这是一种信念,无论何时何地遇见何种困境,都必须坚定的信念。
封云起感慨道:“如此心悦你,怎么得了?”
胡颜玩笑道:“喜欢我的不少,不差多你一个。”
封云起呵呵一笑,闭上了眼睛。
封云起是真的又累又乏又饿,刚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他打起了鼻鼾。声音还挺响。
胡颜也想睡一会,却怕自己一睡不醒,饿得昏厥过去。在这种地下,如发生这种情况,就意味着死。
胡颜强迫自己支起身子,到处寻找一些虫子。
她还算幸运,竟寻到了一捧。
她捡了些树枝,点了火,将虫子穿成一串烤了烤。香味四逸,不错。
她用食指和拇指配合,飞快地扯下一只虫子,扔进口中,香得眯起了眼睛。
她还算有良心,记得封云起的好,于是凑过去,推了推封云起。
却见他的手腕上竟然出现抓痕,脖子出现了掐痕!封云起就仿佛陷入到梦魇中,挣扎不脱、醒不过来。
胡颜暗道不好,一边责怪自己太过大意,一边快速结出手印,拍向封云起的额头。
封云起突然睁开眼睛,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震惊道:“爷做得噩梦,怎成真了?”
胡颜道:“那四名黑衣人,靠残害人,吞噬人的惊恐、恨意、怨毒、诅咒来修炼邪法。他们的身体里,充斥了邪恶的恨意。他们自爆身体,用命下咒,但凡沾了他们血肉的人,都会被噩梦缠上。与其说是噩梦,不如说是那些索命的厉鬼。”
封云起问:“真有鬼?”
胡颜道:“我没见过鬼,但司韶说有,他善养鬼。不过,他也说过,所谓的养鬼,其实就是在养一种戾气。”想到司韶,胡颜的神色一暗。
封云起捏了捏胡颜的下巴,安慰道:“我们会走出去的。”
胡颜莞尔一笑,道:“不用安慰我,我比你想象的更强大。你且想想,如何自救吧。”
封云起玩笑道:“爷负责带你出去,你负责想办法救爷。”
胡颜蹙眉思忖道:“还真有一个办法。”
封云起的眼睛一亮,问:“什么办法?”
胡颜道:“不睡觉。”
封云起瞪眼道:“你逗爷呢?”
胡颜指了指自己的脸,道:“我的表情如此认真,你哪里看到逗弄的意思了?”
封云起重重一叹,道:“好吧,那就不睡。”瞥了胡颜一眼,“那觉,不睡也罢。”
封云起的意思很明显,他更想睡胡颜。
胡颜哭笑不得,踢了他一脚,将烤好的虫子塞到他手上。
封云起咀嚼道:“还是烤熟的好吃。”
☆、第六百四十五章:咀肉割血让你活
虫子太少,胃太大,填不满。
二人休息了一会儿后,再次前行。
封云起道:“这里一定有水源。你看,这些树根都是活着的。”
胡颜点了点头,咬牙前行。
如此这般,二人在浑浑噩噩中走了七天。
没有食物,还可以用虫子充饥;可是没有水,就要命了。
胡颜躺在树根上,一动都不想动。她有些嫉恨这些树了。它们可以用根获取泥土里的水分,她却不能。跨物种的技能,太没有爱了。
迷迷糊糊中,胡颜闭上了眼睛。她不想睡,可是……脑子却不那么清醒了。
有水!
胡颜感觉到,有水流淌进了她的喉咙里,有些浓稠,却腥甜腥甜的。是的,腥甜。那水有种铁锈的味道,像血;但与此同时,它还泛着生命的力量,滋润着她的干涸的喉咙和肺腑。所过之处,都是甜美的芬芳。
胡颜有些贪婪地吸吮着,神智渐渐清醒几分。吧嗒吧嗒嘴,张开了眼。
眼前,是封云起的眼。唇上,是封云起的手腕。
他虚弱地笑了笑,道:“别浪,继续喝。喝饱了,我们继续……继续上路。”
胡颜的眼眶微红,却流淌不出泪。因为,她知道,那有多珍贵。
胡颜用力吮了两口,然后慢慢添吮着,尽量不浪封云起的任何一滴血。直到她感觉不到有血流出,这才慢慢松开了嘴巴,放开了封云起的手腕。她说:“我喝饱了。”
封云起点了点头,用没受伤的手,拉起她,继续前行。他说:“爷闻到了水的味道,就快到了。”
胡颜点头,沙哑道:“嗯。”
第八天翻过,第九天来临。
封云起坐在胡颜的对面,将割开的手腕,送到她的嘴边。
胡颜没有哭喊着说不喝。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