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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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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来的人不多,她只是披麻戴孝跪在一侧,一直低着头,接受别人程序上的安慰。

渐渐腿脚麻了,她起不来。

她没想最后时一民也来了,带来一个笑话,伏地跪拜不起,好像真的多伤心似得。

他包了个挽金偷偷摸摸塞给时安,厚叠叠一隆,看起来不少,可时安动都没动,就像对待所有客人一样,给他暗暗鞠了一躬。

时一民叹了口气,自来熟的提笔算起挽金,陪着时安守到深夜。

别人家的老人去世哭丧很重,只时安这一间静悄悄的,反而让人恐惧多嘴,甚至有人指指点点,争夺这一点临走时的体面。

时一民也有点害怕,一双老眼苍老了许多,可能到了时间,他最后佝偻着脊背嘱咐时安几句节哀,就要回去。

一夜之间,他也老了很多。

时安没作声,这一间,到头来只剩下她一个人。

奉守三天,时安感性的悲恸被仪式性的守孝渐渐滤散,她也渐渐抬头,耳边充盈着真实世界的冷嘲热讽和眼高手低,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素巧的棺椁,想起素巧也是个好面子的人,黄泉路上走的这么萧条,于心不忍。

她突然有点后悔了,那些素巧寡情的兄弟姐妹,或许提前联系了,在不在另说,心意尽到了。

这么想着,她却一动不动。

上午时安恍神的功夫,来了几个她不认识的人,一身黑色西装,规规矩矩的给了挽金留下名字,她疑惑或许见过这些人,只是脑子里现在一片浆糊完全想不起来。

如果现在唐突发问,也不大好。

于是糊糊涂涂的,她莫名其妙接受了不少馈赠。

到了下午,来的人开始声势浩大起来,一连十几二十个,各色轿车堵住了停车场,轮流颔首缅怀,这些人都是时安确定百分百不认识的,时安悲伤不及只锁眉纳闷,正要开口一一拒绝,远远看见凌宗自带着孝衣走进殡仪馆。

这些于时安陌生的人都和他寒暄了句,就像同他亲人的葬礼。

凌宗神色凝重起来便是生人勿进的样子,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交流,陡然见面,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凌宗就在她的身侧,安稳的陪着她度过内心最艰难的时刻,耳边时而有风声,外面陡然下起了雪,时钟分秒不停,可是有什么东西好像盘踞在心底,是恒定的。

长明灯在风头上左右摇晃火势微小,她看见他起身过去,半蹲在长明灯前,用香柱小心翼翼的拨弄着,直到火苗见长。

香火也渐渐末底,他换了一支,虔诚的竖了上去,怔怔的望了棺椁一会儿,像在给湮灭的素巧说了些心事。

他望着棺椁,时安望着他。

默然,他回头,浅淡的问她,“还有没有香油了,寿碗里油少了容易灭?”

时安嗫嚅着嘴,迟迟没作声。

他以为她还在怄气,没上来开解,只是说,“我去找找,你等会儿。”

大约就是这时候,她在心底稍稍原谅了他,一颗眼泪啪嗒脆响,落在了地面上,很多凡尘俗世纷纷扰扰在生死面前都不大重要。

凌宗再回来的时候时安已经哭得很凶了,心里所有的委屈就像火山一般澎涌而出,眼泪唰唰不止,却还憋屈着不发出声音。

凌宗愣在了原地,也没理她,只静静的添上香油,静默的守护素巧人生的最后一程。

他想,她应该记得他,他是素巧张罗给时安的小老师,过节的时候会讨好的给外婆香椿西瓜,看着明其实不占人便宜。

后来大学重逢,她让他不会去找小瓜子了,他没答应。

往事历历在目,时安渐渐哭出声来,涕泗横流上气不接下气,只在他面前。

他走到她身边,将她揽在怀里,一个大男人,不自觉红了眼眶。

之后火葬场的手续到火化到立碑到丧宴,凌宗亲力亲为,墓碑上,原本孤零零时安一个人名字,后来凌宗加了一项女婿字眼,时安也没反对。

时安和凌宗的关系,可以说是这个时候开诚布公的,丧宴上所有时安的朋友同事和凌宗一方不少重合,他们其中有人错愕有人吃惊有人祝福也有人认为顺理成章。

丧宴过后,凌宗和时安的关系成为新京谣传最甚的风言风语,盛行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间。

波及最重反而是原子,一色留言都是同情求辟谣和求回复。

这让她无预兆停博旷日持久。

焦头烂额的一段时日过去,时安送凌宗去机场,他用的依旧是国内护照,神色淡然。

这一趟他是临时回来,去到那边还有大量累及工作需要处理。

时安怔怔坐在机场大厅,被凌宗握住手。

他们在外人眼里极尽亲密招摇,但是实际上,连续三天,他们相对无言。

因为彼此都有怨气。

最终,还是凌宗先开的口,他状似若无其事,漫不经心的问她,“如果这次不是看了肖恒的朋友圈,我是不是得过很久之后才知道素巧姨过世的消息?”

时安偏着脑袋,郑重其事的想了会儿,很久才回复说,“大概不会,我们的交集那么多,总会有别的渠道。”

她冲他揶揄的笑笑。

不知道是否气急,凌宗也就随着她笑了,一脸宠溺。

他问她,“你还在生我的气?”

时安摇头。

凌宗说,“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初问过我,是不是享受权力?”

时安没作声,细细听着,他听见凌宗说,“我当时是不是跟你说骑虎难下?”

“我又没有骗你,人各有立场,我也有我的立场,一路被裹挟到这个位置,总不能说,我接受了我爸给予的所有馈赠,无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神上的高高在上,一回头自己独当一面就置他于不顾。”

时安“噢”了一声,最近多愁善感,鼻子又有点堵。

凌宗说,“这就是我的生存状态,作为员工,兢兢业业埋头工作创造效益拿工资奖金生活安定,但是我这种人永远不可能安定,我要考虑商业环境防范竞争对手,资本的原始积累本来就残酷,时不时就会来个绝地逢生的反弹。”

时安的指尖动了动,她抬头看他,他自我讥讽,“就像袁林芬他爸,原本是新京*市的住*建局ju长,我爸就靠他的关系起家拿到了第一桶金,再后来袁相调到beijing混得风生水起,两个人的关系自然千丝万缕。”

凌宗面露嘲讽,他看了时安一眼,“袁相倒*台是很偶然的一件事,分赃不均情*妇举报你听说过吧,他就是这种。本来没多大事遮遮就过去了,好歹碰上的于庆国,于庆国有心报复普惠,人脉又广,篓子就捅出去了。”

他死不上心的摊了下手,总结说,“就他妈这么简单。”

时安有千言万语,每每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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