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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南瓜、带南瓜好像已经成了生活中的全部。
看着一批批年轻人进来,带着他们新鲜生动的劲儿,总能冲淡身上这份职责所带来的沉重与压力,即使最终大家未必相守,可这种过程,他很享受。
尤其是这其中还有些特别的南瓜,会让袁朗觉得生活分外有趣。
比如许三多,比如吴哲。
再比如,成才。
认识这个南瓜的时间其实并不久,可看着他一路或者剧烈或者细微的改变,心里总会翻腾出一些特别的情绪。
或者,可以称之为,欣慰?
再或者,成就感?
是,也不完全是……
胡思乱想着,脚下碰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成才从吴哲那儿给他要来的喷壶。
袁朗甩甩头,拎起喷壶给他的竹子喷了喷水。
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出枝叶的绿。
袁朗摸摸口袋,没有烟,刚才已经抽完了。
绕到桌边去,打算再拿一包,打开抽屉,却瞅见了里面的那袋小米。
犹豫了下想伸手拿,半当中又转了方向,直接摸出烟盒来。
打火机“喀嚓”一声吐出细小的火苗,袁朗点燃他的烟,打开窗户,站在前面深深地吸了一口。
外面的月亮并不很圆,但真的很亮。
老a的基地里安静空旷,南瓜们都睡了。
就连不远处树上的喜鹊,也安静地睡了。
香烟燃尽,袁朗发了阵儿呆,终还是转身从桌子抽屉中拿出了那袋小米,捏出了一撮,轻轻地撒在窗台上。
那一晚,袁朗难得地做了少时的梦。
那时他还没当兵,还是家乡小镇上的孩子王。
在学校里与兄弟们嬉笑打闹,在路边的小河里摸鱼抓虾,还有树上的那些个雀鸟,总是叽叽喳喳地叫个没完没了。
那些聒噪地让他既兴奋又烦恼,吵得人都睡不好……
直到睁开眼的时候,都还不停。
当袁朗在床上翻了个身,确定自己已经睡醒了的时候,他听到了欢快的“喳喳”声,就像梦里的一样。
轻轻地支起身看过去,两只活泼的灰喜鹊,正停在在他的窗台上。
秘境8
成才复习了两个月,暂时进入瓶颈期。
和开始什么都不会、只能拼命记忆的状态稍有些区别,现在对于需要长期积累才能建立的逻辑体系,他开始感到头疼。
尤其是数学。
大量公式、定理,其中的推理关系、细小差别,简直让人崩溃。
吴老师对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只有四个字:题海战术。
分门别类,做题去吧。
成才对此没啥抱怨,都这会儿了,多硬的骨头也得啃啊。
只是人难就躁了些,经常做题做到头晕,就抱着狙击枪练射击去,这时候也不潜伏了也不珍惜弹药了,密集的子弹变着法儿在靶子上画出各种图案来,直到靶纸彻底被打成蜘蛛网。
这样干别人倒没什么意见,狙击手嘛,多训练很正常。
但那对儿灰喜鹊却反应挺大。
动物对气味和声音的变化总是十分敏感的,每当成才满身硝烟味儿跑去树下,它们就齐刷刷飞起来,落到远远的地方去。
成才对此很是郁闷,可一时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时间稍长,喜鹊虽疏远了他,他却发现另外一件事。
很有趣。
这两只小鸟飞起来,经常都会,落在袁朗的窗台上。
一日午饭后,袁朗踱着方步往宿舍去,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
回头一看,吴哲、成才、齐桓、许三多……哗啦啦一大群。
没什么不对,大家都是吃完饭回宿舍,天天如此的,碰上很正常。
可走着走着,总还是别扭,像是被人跟踪了一般。
干脆停下来,等着三中队的众人赶上他,一起走。
那种不自在的感觉一下就消失了……
一群南瓜打打闹闹,倒是都没介意他掺和进来。
一路有说有笑,上了楼各自回各自的房间。
袁朗咧着嘴开门,钥匙还没在锁眼里转过半圈,那种如有芒刺在背的感觉又上来了。
猛地回头,身后不到一米远的地方,站着成才。
“成才……”袁朗一阵着恼,声音却还是显得漫不经心,“你鬼鬼祟祟跟着我,这是?”
“队长……”,成才的表情很是认真,“那个,你的竹子最近长得好吗?有没有落灰,要不要我帮忙……”
袁朗“咔嗒”一声打开了门,头也没回,“竹子好得很,不劳你操心。”
说着就进去随手把门带上,却听到“砰”的一声,门板撞在了成才头上。
“你”,袁朗一下子乐了,没好气地吆喝,“行行,要看就赶快,看完就快走。”
成才得到批准,也顾不上撞到的头,进屋奔着竹子就去了。
上看下看、左瞄右瞅,“真的长高了。”
“看完了吧?”袁朗叼着烟。
“嗯。”
“那走吧。”
“嗯。”
成才绕着路慢吞吞地往外走,经过袁朗桌边,突然从鼓囊囊的一侧衣兜里掏出袋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队长,不够的话我再帮你拿。”
袁朗斜眼瞥过去,是一袋金灿灿的小米。
手不由就撑在了额头上,“成才……你站住。”
“是”,成才当下就定住了,挺得笔直。
“你最近很闲吗?”
成才摇摇头。
“功课复习的怎么样?”
“……还行”,微微皱起眉。
“我看你状态不错啊,又是竹子又是喜鹊,关心的挺多,还拿子弹画画儿,玩得很开心嘛。”
成才低头不出声。
“我一直都考虑到你要复习功课,所以训练上就没太关照你,现在看起来,是我低估你了?”
“队长,我错了。”成才终于闷哼出一声。
“哦”,袁朗挑挑眉,“哪儿错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队长,我真错了”,成才面朝袁朗背朝门一步步往后退,“我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先什么先?先走了然后怎样?”袁朗拿下巴指指桌子,“东西拿走。”
“队长……”成才服从的表情中透出一丝委屈来。
那真的,只是一点点委屈,不多,刚好够袁朗看出来。
袁朗又有扶额的冲动,他一下就想起了许三多。
是该说这俩兵真有相似之处呢,还是该说成才这戏确实演得好呢?
“成才”,袁朗的语气十分无力,“你拿回去吧……我抽屉里,还有很多……”
刚才还阴沉的脸上,嘴角一下子就翘了起来,“好!”,两步到桌前抓了他的塑料袋,一阵风一样出去了。
看着眼前拍上的门,袁朗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