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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抬脚过去,浴室门被打开。
温淳之身上套了件黑色浴袍,腰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他洗了澡,额头的发丝落在乌沉的眉眼之间,莫名几分沉郁味道。
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盒,磕出一根,送到嘴边衔着,或许因为咬着烟,他声音莫名含混:“先把早饭吃了。”
郁喜捧着一碗小米粥,小口小口舀着喝。
落地窗前,男人正在打电话,语气蕴着几分愠气,似在冲员工发火。这男人即便发火,也不是一通乱骂,语气仍旧温和,但却多了几分嘲讽,淡淡的,却能让你无地自容。
郁喜听着他那语态,不为那端的员工心生几分同情。
小米粥味道寡淡,她却莫名吃出几分甜意来。
等她解决完早餐,温淳之已穿戴整齐,他摸起机柜上的钥匙,说了今早的第二句话:“送你回去。”
他走至她跟前。
小姑娘嘴边沾了点酱汁,温淳之下意识伸手去碰她唇角,粗糙的指腹贴上她细软的皮肤那一刻,又改了注意,他伸手抽了几张矮几上摆放的着纸巾,递给她:“擦擦。”
他这一刻的变化,郁喜敏感察觉。
她攥着纸巾,故意不往对的地方擦,三番两次与那沾着酱汁的一处地方错过。
温淳之失了耐心,抬手覆上那沾的酱汁的一处,指腹微蹭,顷刻之间,那块地方恢复了干净,只是约莫有些红。
温淳之扔纸团的片刻,余光觑到小姑娘,微扬的唇角,不由心里一嗤。
鬼心思可真他妈多,可偏偏他看出了,还由着她来。
“你昨晚没睡吗?”
温淳之一手掌着方向盘,闻言,嗤笑一声。
郁喜恍然醒悟。
哦,昨晚他的床被她占了。
小姑娘好像话特多,又问:“那你昨晚在哪儿呢?”
温淳之:“打了一宿的麻将。”
小姑娘七兜八绕的,直到车子停到楼下,这才抿一抿唇,似几分毅然就义的小模样,她撑着扶手,微微起身,向他倾去。
温淳之的目光落她殷红的唇瓣上,小姑娘的红唇就要凑上他唇角的那一刻,远处忽然一声哐当关门声,立时拉回他的思绪。
郁喜没想到,他会偏过头去,硬生生僵在那儿。
许久,她落回座椅上,神色透着几分迷茫。
小姑娘脸上手无足措的慌乱,温淳之看在眼里,莫名生起一股子烦闷,从兜里掏出烟盒,点了一支:“进去吧。”
小姑娘默不吭声。
温淳之手指轻点着方向盘,似一个道貌岸然的长者,指引迷途的小羔羊走回正路:“你这个年纪好好学习,少跟则慕玩。”
“那你呢?”
他顿了片刻,“最好躲得远远的。”
......
温淳之就这么淡出郁喜的生活。
宁则慕听闻,他摇头笑笑,似有些看不懂温淳之,拧着眉:“你要是对人有意思,就跟她处处呗,想那么多做什么?”
温淳之掸掸烟灰:“逗哭了,是你哄,还是我哄。”
宁则慕哑然,他们这群人,对女人,虽不能说视如衣物,想换就换。但也不过四个字好聚好散,温淳之这样的人,哪里是会考虑别人的人。
如今却为了个小姑娘,顾虑重重。
宁则慕不由暗暗对郁喜生起几分钦佩之意,却又道:“那你也不该这两天让小姑娘受这一遭,这大后天也就是高考了,你不怕小姑娘受你这一遭,这人生的第一个大关就出师不利?”
温淳之神色淡淡的,半边脸拢在暗影里,有些无动于衷。
宁则慕点了根烟,把玩了会儿打火机,说:“你瞧,这是嘻嘻送我的生日礼物。”
温淳之懒懒的掀眸,目光落到宁则慕手指捏着的打火机上,银色的壳身,四方结构,倒是挺小巧。
临近高考那一天,倒是下起了雨来。
淅淅沥沥,但就是不大,冷冷戚戚的,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
柳香冬特意向老板请了两天假,来陪郁喜。
早上七点半,柳香冬就喊郁喜起床,给她做了早饭,又陪着她一道前往考场。
郁喜和柳香冬商量过,不用特意请假,她一个人可以,然而柳香冬却不放心。
温淳之这天有个晨会,早早来到公司,却颇为心神不宁。
他摸过桌上的烟盒,磕出一根来,手在抽屉里找打火机,一阵摸索,却没找到。
助理小郑这时进来:“老板,该开会了。”
温淳之抬头:“打火机给我。”
小郑从善如流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双手奉上。
温淳之点了烟,还给他时,随口问了句:“今天几号?”
小郑:“六月七号。”
温淳之点点头,又问:“今儿高考?”
小郑莫名,但还是道:“是的。”
话落下来,只见这小老板,也不开腔,兀自静静抽着烟,小郑小心翼翼提醒:“老板,这会......”
眼前的人,却一阵风似的,突然站了起来。
小郑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温淳之已拉开门,留下一句:“今儿晨会取消。”
何惠欣接到温淳之的电话,几分惊讶。
电话那端,那小爷直截了当问:“蝉蝉在哪个考场?”
何惠欣懵了一瞬,才道:“c六中。”
何惠欣心里疑惑这人怎么突然关心起温蝉的考场,正想问几句,谁想一开口,那端已然撂了电话。
温淳之在导航里输入市六中几个字,便随着机械的女声指引驱车前往。
六中临近一片工厂,越往深处开,越是几分消寂。
小姑娘兴许也不在六中,即便同一个学校,也未必同一个考场。
温淳之开着车,这一路倒是没多想什么,只觉得,小姑娘若是这人生第一大关失利,那他可真真是罪过。
c市六中附近,一路都挂着牌子,牌上几个大字,高考在即,请勿鸣笛。
温淳之将车停至一处树荫下,摇下车窗,点了根烟。
临近八点,来往车辆明显多了。
学校门前,挤满了高考学子,说说笑笑,倒是前来陪同的家长,个个面色沉肃,好似欲赴前线。
温淳之意兴阑珊等了一会儿,抽了两根烟后,小姑娘才姗姗来迟。
还真是让他赌对了。
小姑娘穿着件酒红色半袖衫和蓝色牛仔短裤,露出两条纤长笔直的腿。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女人在她耳边絮絮叨叨,温淳之见过那妇女,小姑娘的神色透着点漫不经心。
郁喜如果此刻扭头去看,也许会瞧见那长龙似的黑色轿车里的其中一辆。
然而郁喜这几天心无旁骛,如苦行僧,一心只惦念着高考。
一直挨到八点半,看着小姑娘进了考场,温淳之才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