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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钰摇了摇头,神色颇有些倦怠:“只是我,如今……”
“我二人要去寻一位前辈,给子峪治病,姑娘若不嫌弃舟车劳顿,尽可同行。”赢凛放缓了声音道:“我一个粗人也不懂怎么照顾他,姑娘若是能留下来看顾他一二,我也是乐意至极。”
苏钰轻声拒绝道:“我这样的身份既然已经被二位知晓,就不该再跟着二位了。也谢谢你们,并不怪我利用你们……我想通了,那伙人既然已经被公子赶走了,我……我想回来,守着良瑛。”
子峪见她心意难转只得叹气作罢,继而问道:“姐姐以后如何谋生?”
“我可不是只会行那苟且之事,”苏钰淡淡的笑道:“我在梦蜃楼学过一手好菜,我已经同店家说好了,在这酒楼边上开个酒菜铺子,酒菜就端到酒楼来卖,盈利再分成就是。”
“今日早起,铺子还不方便,就同酒楼借了厨房,捏了些饺子。”苏钰温温柔柔的低下头,略有些羞涩的拢了隆耳边的碎“本来是想赔罪的……你们不嫌弃就尝尝。”
“那,我们二人今日,就尝尝姐姐的手艺。”子峪笑着同赢凛坐在桌旁。
一盘皮薄如纸的饺子,个个滚瓜肚圆。晶莹剔透的皮裹着汤汁饱满的肉馅,看起来颇为诱人。
赢凛拿起筷子略迟疑了一会,笑道:“苏姑娘,按梁国的规矩,我们那是要请人吃的人先动筷的。”
子峪面无表情在桌下狠狠的踩了赢凛一脚。
苏钰失笑道:“是我忘了。”说完拿起筷子就夹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咬进嘴里。
赢凛这才起筷夹了一个放到子峪碗中,调侃道:“吃吧吃吧,看你馋的。人家苏姑娘做的东西,先吃一个怎么了。小孩脾气。”
子峪气得额上青筋突突直跳,笑得有些咬牙切齿道:“赢将军莫不是还没醒酒呢?我几时耍脾气了?”
“哟……没醒酒的是谁啊,我昨晚可是站着出的这道门。”赢凛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得人牙痒痒:“小公子你呢?”
苏钰觉得好笑,只好又劝了几回,两人这才安生吃了早饭。
两人吃过早饭便往即墨城街上去闲逛,向客栈掌柜打听那白石老人的消息,客栈掌柜却也是一头雾水,言说他在这里开店十年多还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即墨在齐国姑且也算是个不小的地方,许是快尽年关了,来来往往置办年货的人也是不少。因此街上摊子虽然不多,但是人却不少。
赢凛看了一会便觉得意兴阑珊,偏头看看子峪仍是呆呆的走在后面,忍不住伸手拍拍他脑袋,心疼道:“怎么了?”
子峪轻轻摇了摇头:“无事。”
“再往前面走走,带你去看个好玩的。”赢凛拉起他的手就向前走去。
有些事子峪不愿说,他便不想问,他宁愿等子峪想说的时候说,也不愿意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
赢凛少时就混迹于军营之中,因此极善于察言观色,戒心也重。争强好胜如他一向对事情的掌控十分执着。他像天生就能看透人心一般,对身边人的心思了如指掌。不了解到一定程度的人总是难以亲近。
赢凛也觉得十分纳闷,但不知为何。对子峪,他似乎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戒备。
第一次见他时,那孩子一双清澈到如琉璃般剔透的眼睛就像一股清泉一般,他用弓箭对着他的时候手指都忍不住微微的发抖。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能让他安睡在自己枕侧。
肇临从十四岁起就跟着他,如今已经快要十年了,他还是习惯性的让肇临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而子峪,仿佛是自从认识他起,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旁人看着像是两位身家显贵的公子在街上闲逛,哥哥牵着弟弟,兄友弟恭。子峪却被他扯的耳根发烫,忍不住小幅度挣扎起来,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赢大哥,手……”子峪仍在挣扎,赢凛的手却如同铁一般紧紧的箍着子峪的腕子,难以动摇半分。
“快到年关了,哪里都一样热闹。”赢凛顾左右而言其他,手下力气却不肯松。
子峪被他的话说的心下也松了几分,再看街上的人都并不如何注目,想想也不再挣动了,由着赢凛去了。
“记得以前,我还未往军中任职时,母亲那时也还在,快到年关时,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往梁都闹市街上去,并没有什么好买。只四处走走逛逛。那时林叔带着妙儿,妙儿总是走了几步路就不肯再走,母亲这时总会将她抱过来安慰,林叔想将她接过来父亲却不肯让……”
赢凛说这话时脸上表情淡淡的,带着脉脉的温情,嘴角眼尾含着醉人的笑意,说的话也稀松平常,子峪却听的眼眶微热。
“后来,母亲去了。”赢凛的声音不急不缓,微微颤抖起来:“我和父亲相聚的时日更少了,但年前几天,他总会找些名目带我来街上走走……他说这热闹。”
赢凛那时候一直不太明白,那时候他的军中任职的时间也还不长,近了年关军中事务也繁忙,赢千里却总是扯他出来闲逛,他十分的不耐烦。
“现在想来,他应该比我更害怕回到那个空屋子里吧……”赢凛的脸沐浴在晨间冬日的暖阳中,看起来十分的温柔。
子峪离他更近了些,手臂挨着他的,竟生出了一丝暖意。
子峪放轻了声音道:“我家乡虽然只是一个小村子,但是每年过年都很热闹的。家家户户都没什么钱,但过年的时候,再穷的人家也会做些纸灯放在房前屋后,每一个角落都亮堂堂的。这是,为了给祖先照亮回家的路,过年了……都要回来看一看的。”
他声音本就干干净净的,如今听着更是悦耳。
赢凛眼前仿佛看见那个被大雪掩盖的小小村落中满是橘色的暖融融的灯火,灯火绵延,爆竹声如雨打芭蕉,一户人家正围在一起守岁,父亲怀里抱着小小的玉雪可爱的孩童,年迈的祖母笑呵呵的一针一线的为一父一子缝着春服。
子峪见赢凛神情若有所思,只好笑着继续说了下去:“每年守岁,一家人总在一起,我最是贪睡……父亲他……”子峪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落寞。
赢凛知他是有些想家,这还是个小孩子呢,想到这忍不住伸手捏捏他脸颊,脚步一顿:“到了!”
子峪抬头一看,前面是个刷戏法的,顿时眼前一亮:“看戏法?”
“想看吗?”赢凛有意逗他,看着他亮晶晶的大眼睛故意装的兴致缺缺:“这个我不怎么想看啊……”
“啊……”子峪明显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勉强道:“那,那不看了,我们接着找人。”
“看!怎么不看!”赢凛将他转过来的身体重新扳了回去,低头在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