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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的声音很弱,连笑声也是很轻地道:“那如果你当时知道是我,你会怎么样?会跟二师弟来京师吗?”
追命听着无情虚弱的声音,心中全乱,想了一想,道:“不知道,但可能还是不会罢。”
无情不自觉地将外袍紧了紧,问道:“为什么?”
这句话说完,他并没有等到追命的回答。许久之后,无情奇怪地侧头向追命看了一眼,而这一眼过后,追命蓦地抱住了他。
无情的脑子刹时空白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三师弟,你做什么?”
追命依然不说话,只觉抱着无情就像是抱着一块寒冰,他将轻柔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无情的身体里。渐渐地无情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回暖,他沉默片刻,回抱住了追命。
良久良久,追命才道:“因为我怕。”
无情不解其意,只听追命接着说道:“总觉得我们只见了那么一面,你会压根就记不起我是谁。”
无情这下明白了追命是在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微微笑道:“你还会怕吗?”
话落之后才忽然忆起,那时初到神侯府的追命,和如今的追命,真的是很不一样的。
追命初到神侯府的那日天凉,夜晚有微微的寒意,诸葛先生在小阁为追命接风,作陪的还有无情铁手和舒无戏、哥舒懒残。
都是旧识,追命很快便无拘束,各自诉说着别后经历。当然说话最多的还是追命和铁手,而诸葛先生与舒无戏、歌舒懒残三人则偶尔插上几句话;至于无情,他便坐在一旁听着他们说,总不开口言一个字。追命有时候很想跟无情谈谈天,酝酿许久,却又不敢,只好继续和铁手多说,他和铁手聊得也确实尽兴。
待得夜已深了,一个丫鬟走来对诸葛先生说了几句,诸葛先生听后对追命道:“略商,我已经派人把你房间拾了,你就在这里住下罢。”
铁手立刻自告奋勇道:“我带崔兄弟……哦,三师弟去罢。”
这时无情终于开了口,道:“我也去罢。”
诸葛先生看他们师兄弟相处很好,点头微笑道:“好,你们年轻人多说些话,我就不烦你们了。”
从小阁到追命的房间走过一条长长的路,铁手和追命正聊在兴头上,进了屋子后也不愿分开。仍然,无情在一旁看着他们。
直到了中夜,大家打了个哈欠,铁手和无情终于准备离开。临走之前,无情沉吟了一会儿,叫来了外面的护卫,吩咐了他几句话,护卫咚咚咚地跑了出去。过得一会儿,又再次咚咚咚地跑回,手里抱了两坛酒。
无情直接开口对追命道:“知道你喜欢喝酒,神侯府的酒不少,管你够喝。厨房在那边,你要是饿了去吩咐他们就是。你的屋子是才拾的,严管家住前面左边,若缺了什么你去问她。若有不方便的话,你来找我也行。”
他的才话落,追命还来不及有何反应,铁手先笑道:“还是大师兄想得周到,我刚才只顾着和三师弟说话,竟忘了这些事了。”
追命心中很有些喜悦。他方才一直想找机会和无情说会儿话,但看无情神情冷冷的,总担心他是不喜自己,便没敢开口。这下子算是放下心来,可是想了老半天,追命却依旧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道了声:“谢谢……呃,谢谢。”
他本是想说“谢谢大师兄”的,可是看着眼前不知比他小多少岁的少年,无论如何,叫不出口。
无情摇了摇头道:“不用谢。以后……就是师兄弟了。”
师兄弟?追命品味着这个他以前怎么也想不到的称呼,微微愣了愣神。其实,他亦是怎么也想不到,无情等他这位师弟等了有多久,见到他时有多惊喜。
两个各怀心绪的人在之后的几天中的相处始终还是那样淡淡的。
追命靠在开着小花的树下。
来到神侯府好些天了,当师兄弟也有好些天了,不能总这样相处啊?可是,可是为什么自己在别人面前那么健谈,在无情面前偏偏什么话都说不出呢?
追命一面想,一面灌了口酒,继而站直身体。打破这种关系要从自己开始,反正无情也说了自己可以去找他的,不如趁这会儿没事去看看他。
追命向前走去。
无情的楼外,四周无人,静得很。只有几只花蝴蝶在飞呀飞。
这儿的花儿可真多。
追命踌躇片刻,什么也不想,径直继续前行。只走了几步,忽而他耳朵一动,立时神色一凛,下一瞬,无数的暗器从四面八方向他射来!追命反应极快,双足一点,已凌空而上,蓦然间,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已掠到了追命面前,拉着他的手飞身离开!
追命没有拒绝。
因为拉他手的是无情。
暗器纷纷落地,无情重新回到了轮椅之上。
无情松了口气,问道:“你没事罢?”
追命没有答话,愕然地看了无情很久,看得无情开始不自在了,碰了碰他的手示意,追命才回过神来道:“那个……你的轻功真厉害。”
无情这才明白自己的反应太过紧张了。适才那些暗器是他所设的机关,神侯府中人人都是知道的。所以,神侯府中人,要么如诸葛先生与铁手等人清楚机关的位置,要么如其他人根本不会到无情的住处来。偏偏这件事,追命不知道,而无情也忘了告诉追命。当无情发现机关被触动,出楼一看,居然是自己的三师弟,心中不由一惊。若追命果然受伤出了意外,无情不能原谅自己这个做大师兄的,谁知追命的第一句话,却是称赞他的轻功。
无情摇首道:“花架子罢了,不能跟你比。你刚才那招凌霄度很好,我不该出手的。”
追命连忙笑道:“不不不,你刚才那招凭虚御风我不一定有你使得好。”
见追命一眼看出他所使轻功的名字,无情忍不住道:“这是我最近练的,到了第三层总是练不好。”
追命点点头,遂和无情探讨起轻功来。这两人均是当世超一流的轻功高手,而在此之前,他们又未遇到能在轻功上和自己比肩的人物,所以这下子自然相谈甚欢。
不知不觉,日头从这一边移到那一边,追命葫芦里的酒喝完了。无情发觉,忽然道:“今天的事,抱歉。”
追命一怔,不明此言何意,无情接着道:“我这里有机关,忘记跟你说了。”
追命其实早已经猜到了,他笑了笑表示并不在意,又玩笑道:“不过这儿的机关可真够厉害的,下次不敢再随便来这儿了。”
无情道:“你可以来,我可以给你说机关的位置。”话落顿了顿,觉得自己说得有些急了,又漫不经心道,“我请你出去喝酒罢,就当做是赔罪。”
追命忙答应道:“好。”想了想却又说,“还是我请你罢。”
无情道:“这次我请你,下次你请我。你知道名利圈吗?”
追命道:“知道,我听二师兄说起过,不过还没有去过。”
无情道:“在京城当捕快要去看看那里的。”
很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