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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对名利圈很熟。一来到此处,所有老板小二和在这里歇脚休息的捕快衙役都热情地向他打起了招呼,说道:“盛捕头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这时候的无情在江湖上的名声还不显,在京城却是已破了不少的案子,这里的人自然都对这个少年很是敬佩。
寒暄过后,有人发现追命,问道:“敢问这位兄台是?”
无情道:“他是我三师弟。”
周围的人立刻都道:“久仰久仰。”心里想诸葛先生何时多出一个弟子来。
追命已然笑道:“各位说着久仰,其实心里正在想我是谁罢?”
众人干笑了几声,无情在一旁抿唇微微一笑,问道:“掌柜的,有空位吗?”
那掌柜道:“有有有,盛捕头来了,没有也得有。我带两位前去。”
无情和追命到了楼上,选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不一会儿小二送来酒菜。
无情吃了几口,忽然道:“以前我听世叔和舒伯父说起过你。”
追命道:“啊?”
无情道:“他们都说你口才好,你和二师弟在一起的时候也的确是这样。怎么和我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话了?”
追命干咳了一声道:“有吗?”
无情继续刚才的话,道:“我还以为你和我在一起很不自在。”
追命立刻道:“怎么会,没有的事。”眼见无情瞧着他,他又笑笑道,“说实话,一开始有一点。现在,觉得你和我以前想的很不一样。”
无情问道:“哪里不一样?”
追命笑道:“很多,比如说感觉你也不是那么难相处,比如说我还真的没想到你的轻功竟然会那样好。
无情抿了口茶,道:“我之前很难相处吗?”
追命搔搔首道:“也不是。”
无情放下茶,道:“你不是没有想到我的轻功那样好,而是没想到我竟然会轻功。”
追命不好说是,又不好说不是。
无情续道:“你没有想到断腿的人也会轻功,对吗?”
追命闻言一惊,忙着解释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那个我……”
无情倏然一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就很难相处?”
追命怔了片刻,但看着无情的笑颜,他随即也笑了。
无情这才缓缓道:“就是因为我是断腿的人,所以我才更要学轻功,学机关五行。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断腿的关系,我恐怕还学不了这么好。得之我命,不得我幸,这是你教我的道理。”
第22章第12章
无情淡然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追命忽然觉得有些莫名地心疼,不由又拿起了酒杯。当无情把话说完之时,追命则刚好举杯将其饮下,然后那酒就停留在他的口中,他稍稍地失了下神,再之后才将酒咽下喉,说道:“你还记得啊,我都忘了。”
无情淡淡一笑道:“忘不了。”
追命闻言心跳了跳,过了一会儿才将几样好菜往无情面前推了推,道:“我们先吃东西罢,待会儿菜凉了。”他本来想给无情夹菜的,但怕无情不喜,又忍住了。
两人吃过之后,暮色降临,一出酒楼后晚风轻拂,就变得有些冷了。
回了神侯府,他们在庭院里转了一会儿,无情忽道:“到我那里去罢。”
追命立刻答应着,可是真到了那儿,他摸了摸鼻子,再看了看无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无情也不废话,仔细给追命说了各处的机关。末了,问:“记着了吗?”
追命迟疑了片刻,说道:“现在是记着的。”又问了一句,“这些都是你弄的?”
无情点点头,看着追命偏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追命笑道:“只是觉得,你很厉害。有这样的机关在,一定连蚊子都飞不进来一只。”
话里都是真心赞扬,可是话落之后,上天像是故意跟追命作对似的,不知从何处忽然飞来一只蚊子。追命只能当没看见一样,拿起葫芦喝了口酒。
无情低头一笑,道:“先上楼罢。”
他们说着已上了楼。
追命是第一次来到这儿,他站着四下里瞧了瞧,窗边花木扶疏,长案上摆着一张素琴,在冷月的映照里,琴弦反射出泠泠寒光。
无情推动轮椅也到了窗边,取过一张笺纸,开始画着什么。待他回过头,见追命依然站在那里,问道:“怎么不坐?”
追命看着清冷的月光如残雪般温柔地落在少年的白衣上,不由自主地走到无情身边,似是玩笑地道:“这是你家,主人还没叫我坐,我怎么敢坐?”
无情则认真道:“神侯府也是你的家。”然后把笺纸递给追命,那上面画着这里所有的机关,“记不得了的话,下次再来这里,看看这个就行了。”
像一颗小石子似的,无情的话忽然让漂泊多年的游子的心泛起了涟漪,他右手接过图纸,道了声:“谢谢。”而后左手无意识地随手轻轻一拨面前的琴。
无情听音道:“你会弹琴?”
追命把手回来,笑道:“不会,乱弹的。”
无情道:“你懂音律。”
追命奇道:“这你都听得出来?以前还在舒庄主那里的时候,跟人学了几天胡琴,就几天。那时候三教九流的人认识得多,忍不住啥都跟着他们玩玩,不过水平嘛当然也九流水平。”
无情道:“音律都是相通的。”他也到了那张琴前,只轻轻地弹了两下,缓缓道,“不过你这样强调你只学了几天,是想说你很厉害,只学了几天就可以学得很好吗?”
追命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然后笑道:“你是在笑话我啊?九流水平都叫很好了,你刚才弹的可是比很好还好?那应该叫什么?”
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
无情看向他。
追命笑道:“今天你让我大开眼界了。”
无情道:“什么意思?”
追命故作喟然道:“你怎么什么都会?跟你一比,这不是让我汗颜吗?”
无情轻笑了一下,道:“君子多乎哉?”
追命笑道:“说这话的人不但是君子,可还是圣人,可是偏偏他爱自谦。”
无情笑道:“我这下信了,你口才真的不错。”他转首望向窗外的明月,“君子和圣人我都谈不上,我也不想去做。我……我不学这些不行。至于琴,那是世叔为了让我养性而让我学的,可是我学不好,我始终静不下心来弹。其实我倒是很想像你一样,到江湖上闯闯。”
他还从未独自去过江湖。
追命试探性地道:“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以后,呃,还有二师兄,我们以后在江湖,就像你说的,我们一起去闯江湖,替天行道好不好?”
无情怔了怔道:“我说的?”想了想才回忆起,那是初见时自己曾说过的话,“你还记得?”
追命笑道:“我也忘不了。”
无情的唇扬了扬,道:“好,我们一起替天行道。”
追命道:“那我还得好好练练腿法,不能输给你和二师兄不是。”
无情道:“你现在也没有输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