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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师弟已相守在一起。比起前人,可谓幸运太多,快意太多。
唯一令此刻的铁手感到遗憾的是前方完全不像麦田的麦田,这看不到一点生命颜色的麦田,正告诉着铁手和冷血,他们此时还身处于一座尚未恢复生命的县城。
正而这时,冷血的声音在铁手的耳边响起:“天要亮了,他们也该醒了。”
雪灾一日不停,救灾的事便一日不能停。因为正觉自己幸福无比,两人几乎是同时间想到了那些陌生人的痛苦。
铁手道:“今天用不着太急。”
经过了昨日铁手和冷血等人的救助,今日黎县百姓们的神气都好了很多,倒可以直接将粮食发给他们,让他们在家中煮食。
铁手接着道:“倒是巽风寨的兄弟,昨儿累了一天了,待会儿应该让他们吃顿饱饭。我昨儿是不是说过要让寨里兄弟都喝碗肉汤的?””
一边说,他一边和冷血在周围的土地寻找起来,找找有没有冻死的鸟雀。
这种天气,肯定是有的。可惜都埋得太厚,平常百姓通通还未找到,自己已然冻伤。但冷血自幼生活在野外,找寻野物的经验丰富,没过多久,还真让他们挖出了一些。
带着死雀,铁手和冷血重新回到棚里。
用不着再说什么,两个人分工合作,很快白米下锅了,鸟肉也下锅了肉是没有多少,要的是熬出的汤味。冷血少时一人独居,在未到神侯府前,从小到大都是自己给自己做饭吃。下厨这种事,他和铁手配合的默契,竟不比他和铁手并肩作战时的默契差。
冷冷的日光照耀大地。不过一会儿,棚子里生起了温暖的炊烟,米粥和肉汤都熟了。
巽风寨众人一个个还未走进棚子里,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吸了吸鼻子,互相瞧了几眼,快速地往棚里跑,一面道:“什么味道啊这么香?”“有肉香啊!”
匆匆忙忙一齐进了棚子,叫道:“铁二爷!冷四爷!”
县中百姓昨夜睡得晚,大都还未醒。这会子来到棚里的众人自然是没什么事的,都吃了个不亦乐乎,没空说别的话。
叶绪也是这般。
铁手和冷血坐在一旁,只分着喝了一碗汤。直到叶绪来找他们,也喝了一碗,问道:“铁大哥,这汤又是你做的?”
铁手笑道:“我和四师弟一起做的,献丑了。”
琉璃和武湖跟着踱步过来。武湖道:“说真的,比我们寨子的厨子做得好。”
话落突觉自己比喻不对,拿武林高手比厨子,若是别人一定会生气的。但是,铁手和冷血好像不在意?那自己懒得改口了。
铁手忽然问道:“我们带来的粮食能支撑多少天?”
琉璃道:“支撑不了多久。不过我们还有不少银子和珠宝,再去其他地方买些粮食,应该勉强过得过去这个冬天罢?”
铁手沉思着点点头,转而问冷血道:“老四,想什么?”
冷血道:“我想有人不会让我们好好过这个冬天。”
武湖道:“这一路找我们麻烦的多了,不是有你和二爷吗?怕什么!”
冷血道:“别人不怕,怕的是官府知道了我们来黎县的事。”
官府也不可怕,怕的是他们派兵前来。铁手和冷血的武功高,保护自己不成问题,要保护县中这么多百姓全都无恙可就难了。
众人默然了一瞬。
铁手道:“秦州衙门贪污了黎县赈灾银之事已是板上钉钉,他们无可抵赖。我会给世叔写信,请他将此事上奏圣上。”
闻见“圣上”两个字,琉璃与武湖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铁手见状在心中叹息一声,随而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找纸笔给世叔写信。老四,你留在这儿,帮帮寨里兄弟的忙。”
琉璃和武湖只道:“二爷和四爷我们是信的,诸葛先生我们也是信的。”
铁手抱拳道:“多谢。”言罢即离去。
临走前,铁手看了冷血一眼,对他笑了笑;冷血则回了一笑。
才互明心意,尽管心中对对方是万分不舍,但他们都明白他们的生命不仅仅是属于自己,也不仅仅是属于对方,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们去做。
铁手走后,琉璃盯着冷血瞧了又瞧。
冷血奇道:“姑娘,你看什么?”
琉璃笑道:“四爷,昨夜发生什么喜事了吗?”
喜事?冷血情不自禁一望铁手的背影,旋即回目光,道:“没什么啊。”
琉璃疑惑道:“没有吗?那为什么你这么开心的样子啊?”
冷血道:“我很开心吗?”
琉璃道:“是啊。我们认识也有段时间了,第一次见你这么开心啊。”转头问旁人,“是罢?”
武湖和叶绪点点头。
冷血咳嗽了几声,道:“可能是见百姓们终于吃上饭了罢。我带叶绪出去一下,有话跟他说。”
说着飞快出去了,留下琉璃与武湖面面相觑。
被点了名字的叶绪反应过来,道:“哦,那我跟冷大哥出去了。”
第102章第20章
百姓们陆陆续续起了床,即便阳光融不了地上的雪,但值得庆幸的是,今日并无雪再落。这是好兆头,大家兴奋地排队领自己的粮食。叶绪在寒风看众人喜气洋洋、笑容不断,郁结的心情好了很多。
冷血说道:“答应带你上京申冤,却先来了黎县,实在抱歉。”
平淡的声音传到叶绪耳中。叶绪转头一看,忙对冷血道:“冷大哥言重了。他们的生命危在旦夕,比我的事急”停了一会儿,叶绪的眼中隐隐似有泪光,接着道,“这一路我真的很敬佩你和铁大哥。只可惜不能早一点遇到你们。”
冷血瞧出叶绪又想到了难过的事情,因不知何事,便不知如何劝慰。
有领了粮食的百姓走过他们身边,见着冷血,开怀地打招呼。冷血叫住了其中一人,那人停步道:“大侠有什么事吗?”
冷血问道:“问兄台一句话,以往丰年时,你们都没有存粮吗?”
那人一声冷笑,道:“存粮?那是个什么东西?都被官府派来的人光了!我们有灾的时候不见他们人影,平时来税的时候比谁都积极!”
冷血闻言张张嘴,最终无话,低下了头。那人见冷血不再问他问题,急着回家煮东西吃,遂告辞走了。
叶绪在旁听了感触也很深,道:“小时候跟爹爹学诗,有些诗总读不明白。到今日方懂其意思。”他徐徐将那诗念了出来,“使臣将王命,岂不如贼焉。今彼聚敛者,迫之如火煎。”
冷血越发沉默地走着。
好一阵子,冷血霍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叶绪,一字一句地道:“你刚才念的什么?再念一遍。”
叶绪一愣,道:“我念的什么?哦,冷大哥说那诗吗?使臣将王命,岂不如贼焉。今彼聚敛者,迫之如火煎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冷血注视着叶绪,道:“你把这两句诗写下来。”
叶绪完全不懂冷血想做什么,但出于对冷血的信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