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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走出了小院,走出了客栈,沿着寂静的街道,不紧不慢的走着……最后,他站在了皇城之下,抬头,看到了那座高高的阁楼,也看到了站在阁楼之上的那个影子。
在认出那道黑影之时,他愣住了
意料之外的,他来了。
理所应当的,他来了。
他虽总说他她当徒弟的时候心怀不轨,总说他待她不好,可是,每次她有难的时候,他总是会来的。
长庚仰头,静静的看着远方的那个身影,雨水从他的脸庞划过,泪水一般,透出几分哀伤,嘴角却渐渐的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黑色的身影站在阁楼飞角之上,雨水笼子在他周身,升起淡淡的水雾,让那个身影看着有些模糊,有些缥缈,仿若谪仙。
长庚上了阁楼,站在那个人身后,仿若叹息一般的叫了一声,“师父。”
高高的阁楼之上,黑衣人静静的站立着,乌黑的长发在雨中轻轻飞扬,视线穿过重重雨幕,透过浓浓的黑夜,看着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道:“在她把心法练到第九层的时候,我以为她会回去。”
长庚站在他身后,看着眼前的背影,感觉很奇怪分明他们站在相同的高度,分明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足一丈,却感觉他站在很高的地方,离自己很远,离这个尘世也很远,孤高而寒冷。
他说:“她一直都很想念你。”
听到这句话,乌炎似乎并不怎么高兴。他转身看他,微微皱眉,声音有些冷,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回一趟闲云岛,陪我喝一杯酒,问我一句,我不会告诉你们吗?跟我低个头有那么难?你们不想留下,谁敢强留我乌炎的弟子?”
长庚听着这番训斥,愣了一瞬,转眼却是笑了。
乌炎斜了他一眼,转身,“若是她不愿醒来,你会如何?”
长庚沉默了会儿,道:“等。”
乌炎微微仰头,“若是要等很久呢?”
长庚道:“放不下,只能一直等下去。”
乌炎轻笑了一声,“既如此,你来这里做什么?”
乌炎这句话带着几分恼火,长庚沉默的时间有些长,良久,抬眼看他,认真道:“很多事,或许没有对错,却总要有个了结。”
乌炎微微偏头,看向了东边的暗夜,突然问道:“雨什么时候停?”
长庚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淡淡的笑了,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黎明自会降临。”
“哈哈哈……”乌炎不知为何大笑起来,衣袖飞扬,黑影如魅,“乌炎的弟子,怎么可能那般软弱?她会醒的。”
黑色的影子消失在雨中,长庚往前走了一步,看向黑影消失的方向,对着虚空道:“你不去看看她吗?”
没有人回答他,黑夜寂静,雨水冰凉,皇城之中有巡守的御林军走过,踢踏的脚步肃杀而整齐……
第四百五十八章雨夜
巡视的御林军离得很远,水镜月预料得不错,那夜在星祭阁发生的事虽然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但随后发生的那些事,比水镜月想象中的更加震撼,足以转移所有人的视线。
这次,无论大理寺还是金陵府,都没有接到调查星祭阁的命令。除了将皇城的安全视作自己的生命的重筝将军,没有人在意一个江湖人的来去匆匆。然而,今夜,即便是重筝将军,也不得不远离这座阁楼……
阁楼附近很安静,没有守卫。有人越过了灵兽石柱,不是从门楼进来的,传说中的五芒星阵不知是真是假,并没有启动,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雨似乎更冷了些。
“那就是阿月的师父?果然是谪仙……呵,应该是如神明一般的人。”
一把红色的大伞落在了那座麒麟石柱之上,阁楼上方的雨水似乎停了一瞬,但来人似乎毫无所觉,白皙而纤长的手指握着手柄转了几个圈,巨大的伞面旋转着,雨水飞溅而出……
伞下的女子抬眼看着飞射而出的雨滴,挑了挑眉,笑声中透着几分小女孩找到好玩的玩具时的欢快和喜悦,问道:“像不像焰火?”
红伞下,女子一身如血的红衣,在雨夜中显得有些黯淡,仿若沉积千年的血。那把伞很大,但她的衣摆还是湿了,滴着水,像是走了很远的路,又或许,是像此刻这般,玩了很长时间的雨。
站在屋顶上的白衣男子没有回答,没有转身,视线所及,仍旧是东方的夜空,仿若在等待清晨的到来。
血衣女子没有听见回答,也不介意,伞柄微微倾斜,靠在肩头,露出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嘴角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戏谑,眼中却透出几分怀念和忧伤。她看着斜对面那座青龙石柱,似乎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嘴角的笑容扩散,“她曾说过,若是我死了,会在荆山上放一整夜的焰火。”
白衣人终于转身,静静的看了她很久,缓缓摇头,道:“或许,死的会是我。”
红衣人掩嘴而笑,似乎很开心,道:“江湖传闻,月姑娘身边的白衣公子比月姑娘本人更难对付。本姑娘听后嗤笑一声不知天高地厚,却不曾想,长庚公子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只是啊,我杀人的本事虽比你高明。但你若死了,她必定会伤心。而我又不想她伤心,更不想她有一天也会来杀我,所以,我自然不会杀你。
可你的内力比我高太多,若是不抱着杀死你的信念,我必定赢不了你。如此,最后输的仍旧会是我。长庚公子,若是我输了,你会不会杀死我呢?”
长庚沉默着,眼神平静,长袖下的手指却不由紧。
红衣女子敛了笑容,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会是你。”
长庚道:“我也没想到,会是你。”
红衣女子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长庚想了想,道:“若是八年前那件事,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只是一直都不愿相信。若是血墨的身份……三天前,在梧凰院见到你的时候,就明白了。”
红衣女子恍然的点头,问道:“那她呢?”
长庚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八年前那夜,她看到只有江南二十四水帮。等她回来的时候,血墨已经解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红衣女子笑了笑,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抬眼看他,认真道:“那件事,与水镜宫无关。”
长庚点头,“我知道。”
红衣女子似乎松了一口气,道:“你不用手下留情,这是我欠你的。她从前不知道是我,今后更加不会知道。不过,有个人……他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请你放过他?”
长庚抬眼看了眼遥远的南方,道:“听说南边起了战事。”
红衣女子笑了,“多谢。”
长庚转眼看她,道:“上一代血墨死了,你虽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弟子,但我知道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