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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了第一道岔路。夏天依从不曾走正路去过他的后院书房,这时自然不知道该要如何走。
停下来等他走来?好是好,只是未太落面子!夏天依左右看了看,很是自信的凭借直觉走了右边的那一条。
身后并未有他带笑的嗓音,夏天依松了一口气。果真,押对了。
脸上带着傲娇的神情回身,刚想邀奖,就见他站在另一边的廊道里,背着手看她。面上,神情古怪:“王妃这是,想去何处?”
想去何处,想去何处,想去何处……
一瞬间,夏天依脑中只余下这句话在不停的回荡。
☆、第85章蛊毒
捂住脸一路小跑至他身前,然后扑进他怀里,挡住自己越发红润的面颊,理直气壮的嗫嚅:“不过是走错而已,我又不曾从这里去过,哪里知道路!”
心知再闹下去她就该要炸毛,季绝浅见好就。扶住她的肩,手下微微使力将人推离出怀抱,转而牵住她的手,抬步直往书房去:“今日带你走一次,把路记熟了,下回自己去。”
夏天依不再回话,被牵住的手用力与他交握,落后一步看着他的背影随着他的步子前行。嘴角有笑,不做丝毫掩饰。
这是她尚在年少时,就已动心的少年啊。他心内有过别的女子,他曾不愿接受她,可此刻,他将自己的世界,整个展现在她眼前。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份她等了十几年的感情,而今,终于被回应。
季绝浅并不知此时她在想些什么,只是在手掌被她紧握时,向来清冷矜贵的俊颜,少见的柔和下来。
一路无话,也不影响两人之间流动的电流。沿路的丫鬟婆子看在眼里,心里啧啧称奇:昨日府中还传着王爷王妃大吵,更是不欢而散。今日这模样,分明就是感情好得很,哪里看得出来吵过?
这条路是夏天依头回走,这处书房却不是第一次来。推门进去,季绝浅径直走到堆着卷宗的书桌旁,开始专心处理政事。夏天依无须他吩咐,熟门熟路的自行在书架上寻了一本书,走到临窗的矮榻上坐了。也不打搅他,翻开书页仔仔细细的看起来。
不过过去小半个时辰,她就坐不下去。手中的书页被翻得哗哗响,格外扰人。
许久,看她还不曾有要停下的意思,季绝浅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狼毫,起身往她那里去。
不算远的距离,几步便走到了她身边。她却只顾着盯着窗外出神,完全没有发现他已立于身侧。
季绝浅不唤她,她盯着窗外,他就盯着她的侧颜。
窗外的阳光照进,在她颊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秀气致的眉眼,高挺小巧的鼻梁,红润饱满的菱唇……总之,好看得紧。
心中有躁动,不安分的活跃起来。他掩唇,轻咳,将那还不曾肆虐的因子压下。
只是,他这一咳,自然是将出神的夏天依唤回了神。
看她转头看来,季绝浅放下掩唇的那手,与她对视:“待不下去?”
夏天依先是摇头,而后又点头。眼见着他的眼神越发危险,她忙拉住他的胳膊解释:“并非待不下去,只是临时想起还有事不曾做完。”
季绝浅没再多说,握住她的手心揉了揉,低语:“还记得如何回去?”问完又觉着多此一举,直接拉着她起身,“走罢,我先送你回西乔园。”
借着他的力道站起,夏天依笑着摇头:“我又不是孩童,哪里需要送来送去?你忙你的,我自行回去就好。”
季绝浅回头看了一眼书案上方堆成小山高的文牒,都是急着要处理的。俯身在她额间留下一吻,无奈道:“也好。”
来之前就将今日所要处理的事情在脑中过滤了一番,这临时多出的事情,自然与公事无关。夏天依出了书房,一路直奔西乔园而去。
玉霞几个看她匆匆进门,忙迎上去:“小姐,何事如此急切?”
脚下步速不减分毫,夏天依绕过房门直接走进内室:“无事,你们几个继续忙自己的,我这处无须留人。”
尾音落下,人也在门后消失。
难得见自家小姐这般急切,玉霞颇为好奇缘由。眼珠子一转,回头示意青苑青双保持安静,贼头贼脑的探身往内室里瞧。
只可惜,还不曾等她看清,就被抓了个现行。
“不去忙在这处偷偷摸摸作甚?”
屋内传出的声音,吓得三人忙闪身跑了出去。
听闻动静,夏天依好笑。摇摇头,取过矮榻上那竹篮子里绣到一半的香包,执起针线,就着窗外的光线,细细密密的开始缝。
明日便是他生辰,她急着早些绣好,这才在书房里出神。
她绣得细致,一针一线的落下,都格外谨慎。等她将整个香包做好,已是申时三刻过。
放下手中的物件,垂了垂有些泛着酸痛的肩,她稍稍抬高了嗓音唤人:“玉霞。”
“小姐。”话音落,人就走了来。
“现下是何时?”
自觉的接手夏天依垂肩的动作,玉霞轻声回答:“申时三刻。”
夏天依点头:“王爷还在书房?”
“是。”室内有短暂的安静,而后她又补充,“不过是在前院的书房,听说府里来了客人,王爷在招待。”
能在书房接待的客人,拜访之人想必也是为公事而来。夏天依掩着唇打了一个哈欠,拿起桌子上摆着的香包拢入袖中起身:“有些乏,我小睡一会。”
玉霞听闻,几步跑到床榻边为她理床:“小姐您睡,待备好晚膳,玉霞再来唤您。”
王府的晚膳,向来是在酉时。也就是说,此时睡下,还能睡半个时辰。夏天依点头:“好。”
脱了鞋袜外衫,在柔软舒适的床榻上躺平,身子放松下来的那种感觉,舒爽到让人想要沉沦。眼皮很重,她困到几乎是沾枕就睡。
等自家小姐呼吸变得绵长,玉霞才关上窗子,出去在门外候着。
前院书房。
季绝浅,挞承皓,莫箫,温书言四个,围着一方书案,就着一壶美酒,极为认真的商讨着。
端起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季绝浅不动声色:“挞承闵自幼习蛊毒之术,暗地里的龌龊伎俩不知有多少,与他对阵,你们三人防着些。”
“蛊毒?”挞承皓脸上玩味甚浓,“我怎么记得,父皇明令禁止后宫涉嫌此物?二皇兄倒还真是好胆色,有趣,有趣!”
温书言面色不改,握着手中的酒盏,饶有兴致的赏着杯中玉露。说实话,他虽天生就活在争权夺利的环境里,骨子里多少带着几分掠夺性,只是这回,如若不是那日在雪林里季绝浅说此事关联到夏天依性命,他绝不会参与。
他终究是商人,除了夏天依外的一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