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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悔了?”魏明流轻声道。
“……”温翎无声地叹了口气,“我那挚友,日日与魍魉魔界周旋,可就算百般心计,也怕对上绝对碾压的力量,我只盼着他……”
他摆了摆手:“不提了,你该走了。年轻人,或许还有力量与那天命争上一争。我老了,也累了。”
惟愿那人一切安好……便可。至于己身会如何,却是无暇思索了。
魏明流将门扉合拢,抬眼望去自不知谷之上有两座高高的山峰,左边是穹顶峰,右边是天静峰。而两峰的半山腰上,有一处峭壁一般的所在,便是思过崖。
魏若无作为首席弟子,未与掌门商议便擅自将外人放入苍穹无境,并替之辩解,已算是违反门规。但无涯子并未责罚,而是魏若无自行依据门规领罚的。
事实上,无涯子非常爱惜自己的这个亲传徒弟,年纪轻轻就让他当任天静峰峰主。而一众弟子之所以对魏若无服气,便是因为魏若无不止对众人严格,对于自己尤为是苛刻,事事巨细严格到连无涯子也受不了的程度,经常可以看到师父避着徒弟,徒弟追着师父说教的场景。
这会儿还是清晨,明流徒步而上,路遇不少从天静峰穹顶峰上晨会完毕下山的剑修弟子。但这些弟子几乎各个目不斜视,没有在意他这么个逆行而上的人。
几乎是走了将近两个时辰,魏明流修为接近全废,双腿颤颤巍巍,仰头看到前方的石阶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
“你可是魏师兄的那位胞弟……叫什么……魏明流的?”一道奶声奶气的娃娃音从上边传了过来,魏明流定睛一看,却看见一个穿着道袍、黑发雪肤的包子脸男童正在皱着眉头打量着他。
“你来此处作甚?”包子脸问道:“师兄因为你被罚了,你还不好好呆在不知谷?不要再惹事了。”
魏明流看到一个小孩儿大人般模样正色说话,好不容易忍住笑意,顿了几息才道:“温谷主让我来找我兄长,他那里可能没有我的救命药材,问问我兄长有无办法。”
包子脸一下子哑火了,一双水灵灵的圆眼睛突然变得焦急起来:“那怎么成!好歹你是魏师兄的弟弟,那也是我的师弟了,不行不行,我得带你去见师兄!他一定有办法!”
魏明流噎住了,这小鬼明明才到他腰际一般的身高,咋就成他师兄了?这辈分怎么算的?!
“你快些上来!”包子脸将自己的佩剑解开,一边运起御剑决,一脚踏了上去:“我带你去找师兄!”
魏明流无奈,握住包子脸的软糯的小爪子,忍不住用手捏了捏。而后跟着对方风驰电掣的一路飚到了思过崖。
脸色变得惨白的魏明流不可置信地瞪着这包子,这山头之下尽是万丈深渊,他没想到这小鬼头御剑术修习得如此不靠谱,居然还敢速度这么快,有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会被甩下去。魏若无平时究竟是怎么教导他的?!
山头之上,一位白衣少女背靠着一棵枯木,笑盈盈地看着他俩,仿佛已经久候多时。
“洛见瑶!你快让开,我要带他见魏师兄!”包子脸一看见那少女便气鼓鼓地,圆圆的眼睛里面满满地不高兴。
“哟,小包子,连师姐都不叫一句,就想走后门儿呀?那只能没门儿喽!”洛见瑶笑眯眯地看着包子脸,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味。
魏明流倒是觉得这少女眼光不差,连绰号都同他给包子脸起得差不多。
“我不是小包子!我是天静峰林微斯!从辈分上说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兄!”包子脸林微斯简直一点就炸:“你上次问剑还输给了我,让不让!”
“输给你?”洛见瑶笑容顿时了,一双凤目微微眯起:“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我们穹顶峰胜了。”
“呸!那是我魏师兄给你哥哥面子,没有参会罢了,不然你们谁是我师兄对手。”林微斯攥紧小拳头,咬牙切齿道。
“哎呀,那不好意思啊,今年的问剑大会,胜的还是我们穹顶峰,你家师兄自甘认罚,一年之内不得参与问剑,而你这小豆丁还打不过我哥哥。”洛见瑶打了个呵欠,装作才看到魏明流一般:“咦,这位小哥是……?”
魏明流拘了一礼:“在下魏明流。”
“哦,是魏师兄的胞弟啊……”洛见瑶虽是穹顶峰弟子,但对魏若无还是留有敬意:“咳,那个啊……真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只是掌门有规矩,若是被发现了的话,我也会被跟着关十天半月的,而且搞不好放你进去,第一个骂我的还不是掌门是魏师兄呢。”
魏明流摸了摸鼻子,从袖中拿出霜雪之根,递给洛见瑶:“姑娘辛苦了,但温谷主今日让我必定需要见上我兄长一面……”
洛见瑶眼睛腾地亮了,她赶紧伸出手接过,“好说……好说啊。别说关个十天半月,就是每天接受魏若无师兄的谆谆教诲我也愿意…”
开玩笑,霜雪之根是剑修疗伤圣药,其功效说是医死人肉白骨也不为过。他们几乎是每半年才能自不知谷分得一株,这放在凡世也是千金难求。
林微斯哑口:“这……我求了温谷主这么久他都不肯多给我一株!不行,洛见瑶你得分我一半!不然我就把这事告诉掌门!”
洛见瑶的脸腾然扭曲:“小包子,魏师兄待人霁月风光,怎...怎就教出你这么个东西,告状?信不信待会儿我就告诉魏师兄你在他走后干的好事!”
“谁……谁怕谁!”
魏明流尴尬地笑了两声,而后趁着这两人吵架的间隙,径直顺着狭小的路径进入了思过崖。
“嘀嗒……”
潮湿冰冷的风穿堂而过,周遭层次不齐的石壁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水雾。
魏明流抬眼望去,只见狭长幽暗地石阶的终点,似乎源源不绝地散发出冰冷的寒气。
心里咯噔一下,魏明流疾步向前,魏若无前几次渡他修为,又力抗白韶华,长久身处这样的环境之下,只能倚靠消耗修为维持体温,这岂不是……
“魏若无!”
穿过阴冷潮湿的石阶甬道,前面的温度猛地骤降,魏明流只觉自己的眼睫上、面部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霜一般。眼前豁然开朗的是一片空旷高耸的悬崖之巅。
而那寒冷的源头,在那满布了沥青与冰棱的悬崖之上,屹立着一块巨大的寒冰囚笼。那囚笼一共十二根接连并序的巨大冰柱,正源源不绝地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魏明流的眼眶和鼻子被这寒意一激得通红,他目光艰难地看着一道白衣剑影屹立于那寒冰囚笼的中央。突然止住步伐,一句话也不敢说、也不敢再上前了。
“你怎么来了。”魏若无了剑,皱眉看向魏明流:“此处的十二寒冰柱取自北海极寒之地,非常人能受之,你修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