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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带领万神辞离大地之前,特地将自己的灵力留下一部分,凝作元神以供其驱策,统领神州,庇佑人民。
得到烛照庇佑的人皇会与北疆幽荧邪魔为伍,好似火把跳进冰窟里,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冬青皱眉道:“倘若师父的推测属实,九年前的案子恐怕也与魔教脱不开干系。”
倘若害死太子,嫁祸狄将军,瓦解镇北军,乃是魔教与昌王一手策划的阴谋……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成形,立刻勾起汹涌的记忆,火焰烧红了安邑城的天空,也令他浑身的血一并沸腾起来。
熟悉的温度在手背上泛起。
他垂下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攥起了拳头,而师父的手搭在他发白的骨节上,好似一股清冽的涓流,抚慰着他,轻轻浇熄他心头的火。
卢正秋坐在他身旁,望着他淡淡道:“倘若果真如此,我们更要谨慎行事。”
话音刚落,梧桐的声音便钻进他另一侧的耳朵里:“正秋师父说得没错,还好我及时找到了你,咱们的首要任务是离开羽山,摆脱官府的纠缠。”
她蹲在地上,将半个身子探进床架下方。
卢冬青诧异道:“你在找什么?”
她将一只包袱从床底拖出,用力掸了掸表面的尘土:“我在找的就是它了。”
将表面的结解开,里面是几身衣服,布料大都已陈旧,有些干脆褪了色,但都濯洗得一干二净,叠放得整整齐齐。
卢冬青更加不解:“这是……?”
“这是咱们的救命稻草,”她将两手上的灰尘拍去,俯下身在包袱里挑拣,边拣边答道,“梧桐镇没有别的出口,所以咱们都得乔装。”
卢冬青盯着她的背影,问:“这些衣服都是哪来的?”
她头也不回地答:“最近灵泉谷新修了渡桥,来往的药商有不少,我从他们马车里窃来几件,你们就乔装成药商走吧。”
“那你呢?”
“我与你们分头走,以惹人注目。”
卢冬青皱眉道:“官府的人恐怕已经记得你的模样,你的处境也不容乐观。”
梧桐满不在乎道:“那就再骗他们一次喽,我都骗过你一次了,你不必为我担心。”
她总算终于挑完衣服,将成果摊放在床榻上,一只手叉在腰间,朗声道:“这两件大小刚合适,就它们吧。”
卢冬青定睛去瞧,瞧见其中一件是浅红的色泽,下摆宽大,还绣着几朵桃花,顿时瞪大了眼睛。
“且慢,这其中一件分明是女子的装束!”
“对啊,”梧桐笑眯眯地看着他,“不然怎么叫乔装呢,你们其中一人,需得扮成女子。”
第77章故人昔影(六)
梧桐把挑好的衣裳塞给师徒两人,便像一阵风似的飘出了房间,走前不忘嘱咐道:“外面可冷死了,你们动作快点哦。”
卢冬青目送她将门掩上,哭笑不得地望着手中的裙袍。
卢正秋道:“其实梧桐姑娘的主意不无道理,倘若我们扮成一男一女,结伴而行,被认出的风险便会大大减少。”
卢冬青微微点头,但目光仍胶着再那件淡红色的裙袍上。
他心下也清楚自己的处境不容乐观,要想尽快摆脱官府纠缠,避开不必要的麻烦,梧桐的计策百利而无一害。
非要说害处,只不过是这件全然陌生的衣衫所带来的羞耻感罢了。
他在心里天人交战了片刻,咬着牙道:“就这么办吧。”
他迅速解开腰间的系带,将穿惯了的淡青色长衫脱去,随后把手上的红裙抖开,往背上套。
既然非得有一个人遭罪,那就由自己来遭吧,不论如何,也不能让师父受委屈。
他心下焦急,动作格外急切,然而这裙子像是偏要和他作对似的,不让他好好地穿上。
秋冬的衣服布料本就厚实,加上裙衫的结构繁缛,紧俏的袖口卡着他的胳膊,裙摆的褶皱团簇在他的背后,卡作一团,而前襟更是像蛛网一般将他困在其中。
与男子的宽松长袍不同,这裙衫剪裁贴身,缝合得也很紧密,他越是挣扎,便被缠的越紧,越难以脱身。他试图把卡在背后的部分从头顶翻过来,结果连头都被布料罩住。
“来,我帮你。”卢正秋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手搭在他的肩上,示意他不要乱动。
他停下徒劳的挣扎,两手垂在身侧,任由师父摆弄他身上的布料。
灵巧的手指顺着他的肩膀一路抚过,将堆叠的褶皱捋平,最后悬在腰际,轻轻拉扯系带。
他的脸还罩在布料里,看不见对方的动作,只能感到那双手不时地蹭过轻薄的里衣,在肤上留下微凉的触感。
他的脸颊竟不由自主地发起烫来,仿佛回到了几日前,那个晚霞漫天的黄昏。
那时候,两人的距离比此刻还要更近。
当时的情形常常复现在脑海,和那天瑰丽的天光云影一同,被记忆的画笔百般描摹,变得无限动人。
过往的年岁与师父共处,他并没有动过旖旎的心思,然而思慕一旦萌生,就像是在土壤里埋了一冬天的种子破土而出,嫩芽蓬勃生长,节节攀高,一发不可拾。
不仅如此,就连留在土壤里的部分也萌发根须,在看不见的滋生延展,犹如他心头无法见人的欲念,侵蚀着他的心。
想要将师父据为己有。
单单是抱有这个念头,便令他感到羞愧万分,恨不得将脸颊藏进这一团布料里,再不露出。
然而,他眼前骤然一亮,遮眼的布料已被一双巧手展平。
卢正秋已将他身上的衣裳整理停当,正站在半步开外,打量自己的杰作。
他心下更乱,带着涨红的脸颊,本能地抬了抬胳膊,刚一活动,便觉上臂勒得难受,像是被绳索紧紧箍住似的。
而卢正秋提着他腰间地两条系带,面露难色道:“似乎系不上啊。”
他皱眉道:“奇怪,这衣服看上去挺宽大的。”
他虽然窥不到自己的全貌,但却能瞧见肩膀处的布料被撑得鼓起一块,领口支棱着,连带着前襟一并翘起,腰带的位置也被扯歪。
卢正秋笑道:“爱徒啊,你若是这么乔装,非但没法避开官府的眼线,反而更惹人注目。”
卢冬青苦着脸:“我也没有法子……”
卢正秋在他肩上轻拍:“罢了,我看你还是脱下来吧。”
“只能如此了。”他轻叹一声,抬手去扯另一边的袖子,试图将手臂从紧勒的袖口中解放。
然而,裙子还是牢牢地箍在他身上,依依不舍地纠缠着他,任由他抖肩缩背,也迟迟不愿离开。
卢正秋瞧见他吃力的样子,上前道:“穿上难,自然脱下也难,还是我帮你吧,你先不要动了。”
他只能招办,转了半圈,将后背朝向师父。后者拎起他胸前的两襟,顺着肩膀一点点扒开,总算将那裙衫从他身上退了下来。
在师父的帮助下,他终于重获解脱,代价是身上仅剩的里衣也被扯开了前襟,露出半侧的锁骨和肩膀。
卢正秋的手指停留在他肩头隆起处,探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