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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但眼里神采奕奕,便也就信以为真了,没再多问。
赵祚看着眼前人,手却一巴掌落在了谢无陵的屁股上,没什么力道,倒显亲昵。
“你来做什么?”赵祚轻声责问道,“西北苦寒……”
赵祚本想问句“你哪里受得”的话,不过想起谢无陵曾和他说过了来过西北的事,也就将这话咽了下去。
“不是从山郎信里说西北无苦事?怎的又说西北苦寒?”谢无陵的臂搭在赵祚肩头,手空悬着。又凑近了两分,悄声道:“来这地,自是为了,来见你。”
谢无陵的话音还未落,他就感觉赵祚的呼吸一沉,不用瞧也当辨得,赵祚的眸色一定深了一层。谢无陵的眉宇里生了暗喜。
赵祚的手向上移了移,锢紧了他,下颔落在他肩头,呼吸洒在他脖颈间,道:“这地不太平,你该待在扶风的。”
谢无陵的手臂往回了,悬着的手在赵祚的背上轻拍了拍。
“已经太平了。”谢无陵觑眸,陈述着。既然能在将军府里瞧见这人,那就说明他们当初上书朝廷的剿匪之事已经完成了。而赵祚这人正完整无缺地站在他面前。
他那悬了几个日夜的心,就在当时听见赵祚的声音时,就全数落地了。
“我和叶伏舟是旧友,早年来西北寻那个胡地少年。你记得吧,就是桑落。那年不仅人没寻着,还在大漠上迷了方向。而叶伏舟他自营堡归城,遇上了,就搭了我一程,入城时逢着他那小妹窥鱼,还分了碗茶。聊来投机,也就在他这府上住了些时日。”谢无陵解释道。
虽然他在赵祚出口问他时,就知道赵祚并不是在气叶伏舟这事,而是在怪他一声不吭领着羡之来了这西北地。但谢无陵还是想跟赵祚说说这事,得生了罅隙。
手上的旧痂才褪得看不出来了,他一时半会儿不想做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而且他也不知道下次,自己这条命对赵祚的威胁是不是还存在。
等赵祚厌了,或是不需要他了,他可能就只能站在赵祚身后做他的昭行客了。这是他早就做好的心理准备。
屋外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赵祚放开了谢无陵,替他拢了拢衣襟,又抬袖替他拭了拭嘴边晕开来的口脂。
谢无陵没习武,不及赵祚耳聪目明。但自第一次在园子里差点被羡之撞破这事,赵祚便每次都多了个心眼。久而久之,谢无陵见赵祚这番动作,便知晓是外间来人了。
果不其然的是,外间响起了一小厮的问询声。
“姑臧主,小将军让我问您,今夜营上的宴,您是否要去坐坐?”
赵祚闻言,目光对上了谢无陵,问他可要一去。
谢无陵颔首,扬声冲外间答道:“去。”
“好的,那小将军和沈大人在府外候着二位了。”小厮言罢,转身离去。
赵祚听见脚步声渐离,目光又凝向了谢无陵,他这才认真打量起了谢无陵。那一双日思夜想过的桃花眸生动了许多,向关内的春风,吹的赵祚恍然觉得几月未见,那桃花眸更引人沉沦,也更让他想亲近那眸里的光华,想吻上一吻。
不知这样可算作撷芳?
谢无陵也勾了唇角,被他渐温柔的眼色看得脸红。还故作不明了地问了句:“怎么了?”
赵祚看着谢无陵头上的玉冠,和一身不为落人口实而着的官服,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心里总觉得这双桃花眸最适得的还是那蓝绶青衫郎。
赵祚应道:“没什么,想你不穿官服才好。”
“只是不穿官服?”谢无陵眼里生了狡黠,故意揶揄了赵祚一句。又抬手佯推了推赵祚,回身去启了那门。
“今夜,也来见我?”赵祚站在谢无陵身后问道,却没等到谢无陵的回应。谢无陵往府门走去,赵祚负手跟上了他。
赵祚看着他比在扶风好要瘦削的背影,心下一震。两三步跟了上去,与他并肩而行。
将军府外,小厮牵来了五匹高头大马,谢无陵见到马时,心头一凉。
叶伏舟见谢无陵完好无损地和赵祚走了出来,心下也松了口气。赵祚那眼神,叶伏舟只在赵祚上次剿匪时,匪窝了出了一贼儿偷了他的家书时,才见过。
那贼儿霎时被赵祚绑去了后山,说要当靶子。后来才叫上了沈长余和叶伏舟去后山审问这贼儿。
当他们到的时候,贼匪被绑在了架子上,左右插满了箭矢,身上却没有一点伤痕,就是那贼儿被吓破了胆子,一问话,便一骨碌地往外道着求饶的胡语。叽里咕噜的,听得赵祚烦了,呵斥了他一句,把人给呵蔫了。也挺配合地说了赵祚想听的东西。
后来叶伏舟给叶窥鱼说起这事时,叶窥鱼还偷偷去瞧了一下那封家书,偌大张纸上,就写了两个字“胡言”。
所以叶伏舟方才见着赵祚那阴鸷目光时,心都紧了。他看着谢无陵,赶紧两三步凑了过去,问候道:“谢。”
“叶兄。”谢无陵拱手作揖。
“你还安好?”叶伏舟上下打量了谢无陵一番,心下有了底。谢无陵很安好。
“不太安好,”谢无陵瞥了瞥那几匹马,将叶伏舟拉到了一边,道,“要不我称病,而后叶兄再留个人领我去?”
叶伏舟是知道谢无陵不善骑术的,要是上了马,有人牵着还好,自己骑,那就不知道是什么摔到马下的了。他刚准备点头,就感觉背后的目光灼灼,他回身看了眼,发现是赵祚正盯着他俩。
赵祚见他回头,更是大方地走了过来。叶伏舟赶紧拍了拍谢无陵的肩头,眼里带着一点同情,怜悯地看了谢无陵一眼,仿佛他又要放谢无陵慷慨就义一般。
谢无陵蹙了眉头,就见叶伏舟转身对赵祚道:“姑臧主,我军中还有事,我一会儿先走一步?”
“那我也先走一步?帮叶将军瞧瞧军中的事。”
“叶将军留步。”赵祚忽然正色道,“谢大人是扶风来的钦差,撇开旧情,人前的礼数总得全了。将他的缰绳给我,我们并排走,我替他掌马。等出了城,羡之,替你师父领马。”
“啊,那师父坐……”哪儿的后话还没说,羡之就抖机灵地反应过来了,抿了抿嘴,知趣地噤声。
沈长余见状拍了拍羡之的肩膀,护着羡之上马,而后才往前走了两步,翻身上了自己的马。
赵祚则站在了谢无陵的马前,向谢无陵伸了手,谁知谢无陵不领情,一手打在他的手心,又剜了他一眼。扶住马鞍,踩镫一蹬,翻身上马,跨坐于马背上,一气呵成。
“你这花架子啊。”赵祚无奈地评了句,又难得笑来温柔。
他绕过谢无陵,翻身上了自己的马,抓住了谢无陵的马缰,领着谢无陵的马往前走。
叶伏舟和沈长余御着马,慢慢地跟在他们二人之后。赵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