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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眠,又忧心忡忡怕她就这么一直睡下去。
提心吊胆,如被投入鼎沸油锅中反复煎熬。
这么多年,每一次他躺在床上兀自安享着她的庇护时,她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他要让自己快些好起来,再不让叶凤歌体会到这样的惊慌与不安。
察觉到傅凛似有轻颤,叶凤歌心中发软,迟疑着伸出手环过他的腰身,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
“没事,我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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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后,叶凤歌神好了些,瞧着天色还早,便想去中庭花园散散闷气。
傅凛巴巴儿跟在她身旁陪着。
“我的包袱呢?被你藏到哪里去了?”叶凤歌边走边笑哼道,“老实给我送回东厢去,不要搞三搞四。”
傅凛小声给她哼了回去:“既你要回东厢住,怎么就只记得你那小包袱?给你的契书印信怎么不想着拿走?”
那盒子东西现下还在主屋寝房床头小柜上隔着,她根本就没有下。
叶凤歌淡淡笑睨他:“你替我保管着呗。”
她不是个贪心的人,那些都是傅凛这些年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她怎么可能当真接下来攥在自己手里。
知道他的心意,也就够了。
傅凛有些不满,大掌一将她的指尖捏在掌心,边走边道:“那不是说好我也归你了的,你该把我一起带回房……”
“你给我滚。”若非叶凤歌今日病恹恹的,只怕就抬脚踹他了。
这小混蛋真是愈发胆大,张口就来。
傅凛偷笑,捏着她的指尖晃了晃,偏过头觑她:“几时成亲?”
“闭嘴!”叶凤歌面上又红,使劲甩开他的手,脚下步子无端急促起来。
眼下自己与傅凛之间算个怎么回事,她有些闹不清楚了。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眼没瞎的人都瞧得出他俩算是两情相悦吧?
可两人好像都还有各自对对方说不出口的心事。
她至今不知傅凛前几日突然闹气的原因,而她自己也……哎。
若当真要相携一生,有些事她必须坦诚,比如当年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比如那个蓝皮册子。
可道理都明白,每每话到嘴边,却又总缺了三分胆气。
倘若傅凛知道了她最初留在他身边的原因,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她很怕话一出口,两人之间过去这七、八年里所有相依相伴的温暖记忆,就全都不可避要被打上阴谋的印记。
她最初留下的原因并不单纯并不磊落,这些年来也一直履行师门职责,在冷眼旁观着他如何艰难对抗心魔。
但过往那些关切疼爱,以及如今这份情生意动,都是真心的。
傅凛他,会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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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傅凛因为尹家姐弟偷了蓝皮册子的事发火,让傅淳来将这俩人带走。
可尹华茂早前犯的事对傅氏本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傅淳不敢贸然答应,便从管事宿大娘那里讨了人情,这几日暂且将尹家姐弟安顿在后山药圃的刘大娘那里。
今早傅淳又找傅凛谈了半个时辰,傅凛态度依然坚决,她无奈之下只得快马加鞭回了一趟临川。
将傅凛坚决要求带走尹家姐弟的事告知傅家家主与傅雁回后,得了他们二人的示下,傅淳立刻又匆匆打马再上桐山来了。
听说傅凛一下午都在北院,傅淳本想直接进北院找人,却被闵肃极不给面子地挡在了北院门外。
正当她一筹莫展时,就见傅凛与一个姑娘笑笑闹闹并肩出了北院拱门来。
傅淳松了一口大气,赶忙迎上前:“五弟,咱们还得再谈谈。”
“你怎么还没走?”傅凛以余光瞥了瞥身旁的叶凤歌,板起脸对傅淳道,“没什么好谈的,就得按我说的办。”
当着叶凤歌的面,他不太想发脾气。
见傅淳疑惑地瞥了自己一眼,叶凤歌行了个礼:“三姑娘安好。”
傅淳与叶凤歌上一回真真打了照面,还是当年妙逢时领着叶凤歌在临川傅宅面见老太君傅英时的事。
之后叶凤歌便到了这里,与傅家其他人几乎没有来往,是以傅淳一时茫然,想不起来这姑娘是谁。
可傅淳之前担着临川城防卫戍校尉之职,偶尔会在街市上巡防,叶凤歌这些年常去临川的大通绣坊,在街上瞧见过她几回,算是单方面见过她,是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是……”见傅淳疑惑,叶凤歌开口正要解释,却被傅凛拦住了。
他长腿一迈将叶凤歌挡在了身后,趾高气扬地对傅淳道:“瞪什么瞪?这是你五弟妹。”
叶凤歌觉得自己周身烫得来,大概要原地炸裂了。
当即想也不想地就伸手在他腰后恨恨掐了一把。
这混蛋……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瞎圈什么地?!
傅凛忍痛,板着脸与傅淳僵持着。
傅淳先是怔忪了片刻,继而忍笑垂脸,清了清嗓子:“我没瞪,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这位姑娘是……”
叶凤歌尴尬地从傅凛身后探出羞窘的半脸,不太规整地执礼道:“妙手一脉侍药弟子叶凤歌。当年师父领我在临川傅宅面见老太君时,曾与三姑娘见过一面。”
“哦,妙大夫的弟子,我记得你,”傅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失敬。”
“你们谈,我、我四下走走。”叶凤歌讷讷笑着,不敢看人,僵手僵脚地往中庭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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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凛并不想让叶凤歌知道自己要送走尹家姐弟的事,因此也没拦她,由得她落荒而逃似地出去了。
傅淳扭头看了看叶凤歌的背影,转头对傅凛无奈一笑:“人姑娘同意嫁你了吗?张口就说是我五弟妹。”
看把那姑娘给尴尬得。
被戳中心底隐痛的傅凛恼羞成怒,眼神愈发凌厉:“她同不同意,与你有什么相干?说你自己的事,说完快走。”
傅淳张了张嘴,本想提醒他,他毕竟是傅雁回的长子,是临川傅家的五公子,他的婚事只怕没那么容易由得他自说自话。
不过她惦记着得先解决尹家姐弟的事,为得节外生枝,只得这善意的提醒咽了回去。
“我不是没走,是回了临川家中一趟,又来了。”
听到“临川家中”这样的字眼,傅凛脊背僵了僵,嗓音冷硬许多:“我几年前就自立门户,若你那家主有什么示下,你自己听着就是,同我没关系。”
傅淳喟叹一声,笑笑:“就知你会这样,所以家主和姑母的意思是,叫我带回来的话,不是对你下的家主令,而是与你谈一笔交易。”
傅家家主与傅雁回都心知肚明,当初傅凛之所以肯留尹家姐弟,看的可是老太君的面子。如今既尹家姐弟触了傅凛不知哪一片逆鳞,除非请动老太君亲自上桐山来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