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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分陌生的冷凝。
他摘下自己的袖扣放在一边的桌上,手指微微一动,只见一道看不见的力场蔓延开来,将整个房间包裹的密不透风。
力场完成之后,爱德华脸上的温柔神色就如同烈日阳光下稀薄的冰雪一般融化,然后消失的了无踪迹,只剩下大理石般的冷硬。
一双锐利的双眼迅速地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仿佛能够看透墙壁,让每一丝藏在角落里的阴影都分毫必现。
在确认了房间里没有任何监听或者监视手段之后,他这才稍稍松懈下警惕,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爱德华从自己的压缩小包中调出了随身的光屏,他低头凝视着湛蓝的屏幕,手指半悬在空中,久久不曾动作。
终于,他烦躁地推开光屏,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伊万斯乔里德尔
……伊万斯
这个名字犹如诅咒一般地在他的脑海中纠缠,徘徊不肯离去。
他血缘上的兄长,童年中的庇护者,唯一的朋友。
只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加上一个曾经。
模糊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爱德华皱起眉头,手指按在太阳穴上,仿佛要把什么东西赶出脑海。
作为一个庞大家族支脉的次子,别说整个家族,就连他支脉的继承权都完全只是妄想,所以,能被送入主家并与主家次子一同成长并且成为朋友,已经是在他位置上的人所能得到的最大的恩赐。
但是……这完全不够啊……
灰蓝的眼眸中积蓄起阴霾。
凭什么他的出身决定了他的未来,而毫无才能者却能获得一切他梦寐以求的东西?野心在胸腔中燃烧膨胀,灼烧舔舐着他的心脏,他每日照常微笑,但压抑的不甘却在扭曲中叫嚣。
而伊万斯……
爱德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却被瞬间压下。
作为一个有机会得到异人家族继承权的次子,他几乎是站在万丈深渊的顶端,只要踏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但是他的幼稚和天真却完全不似乔里德尔家族的一员:天赋高超,却胸无城府,骄傲自矜,但在其他方面却天真犹如稚童。
爱德华知晓他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另眼相待,也察觉到了伊万斯看向他的目光里那小心翼翼压抑着的些微情意。
他装作不知道。
他告诉自己,这样对彼此最好。
他告诉自己,这样对他自己最有利。
但在看到曾经那双蕴含着万千温柔的眼眸里,现在仅剩冰冷与陌生时,却让他以为自己已成铁石的心底传来无法掩盖的隐约刺痛。
爱德华指尖用力到泛白,牙关咬紧,英俊的面庞紧绷,眼眸中泛起沉郁的色。
当伊万斯以保护他名义强行将他送离权力斗争漩涡的中心时,他是恨他的。
恨这个名义上的兄长,为了一己之私剥夺了他实现野心的机会,让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付之东流。在愤怒与憎恨交织的支配下,他转向了萨弭尔的势力。
而在他离开了中心城之后的五年中,中心城的争斗风起云涌,伊万斯也因为权力斗争的失败而被远放至帝国东部成为典狱长爱德华则冷眼旁观。
紧接着,就如同萨弭尔承诺的那样,他回到了中心城。
梦寐以求般的,他接近了权力的核心,势力如同雪球越滚越大,他培养着自己的手下,在各大家族之间辗转,苦心积虑,一刻都不松懈,一刻都不停歇。
他几乎都要忘记伊万斯这个人了。
或者是,他以为自己忘记他了。
直到几天前,萨弭尔传消息让他来斯特卡监狱见他的哥哥。
那个以为早已模糊的影子又瞬间鲜活了起来,一双蓝灰色的眼睛专注地盯着他,仿佛用不褪色。
爱德华抿紧双唇。
在他和萨弭尔合作的短短五年间,他见识的不过是那人势力的冰山一角,仅仅管中窥豹就已经触目惊心,这个男人完全不像是一个被关在监狱中被剥夺自由的犯人,他的可怕即使是爱德华本人都忌惮不已。
凡是得罪萨弭尔的,几乎无人能够逃脱他的掌心。
而他那天真,天真的哥哥……
爱德华眸中闪过沉重的郁色,柔和的五官崩紧之后蕴含着令人心慌的压迫力。
萨弭尔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爱德华也只有一个模糊的猜测。而幸运的是,这些猜测足够他帮助伊万斯离开萨弭尔的致命清单了。
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爱德华重新拿起光屏,十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再没有一丝犹豫。
“与家族关系疏远,归属感几乎消失。能力成长惊人,情感……”
他顿了顿,打出了剩下的话:
“……与早日无大差异。”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爱德华对原主感情挺复杂的,不是没感觉,而是这种感情没有他的野心重要。总之就是一个很理性的野心家啦。
☆、第91章第八个世界11
第八个世界11
狱室铁门在背后合上,冰冷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在窄小的房间内回响,沈琛定定地站在门口,微弱泛白的电子光透过铁栏照射进来,在湿冷坚硬的地面上投出诡谲的影像。
喧闹嘈杂的秽语和拳拳到肉的斗殴声在耳边远去,淡化成尖锐的白噪声,沈琛紧紧地闭着眼睛,耳边仅剩着自己略带颤抖的呼吸和飞速跳跃奔涌着的血液冲刷着他紧绷过度的大脑。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汗水顺着脸颊滑下,留下灼热刺痛的痕迹。
紧绷数个小时的神经在此刻放松,压抑着的恐惧和不安终于显露出来,之前强行伪装的镇定和冷静此刻如同一张一戳就破的纸,此刻终于如同沾水一般湿透地破碎委顿。
在那样压倒性的强大面前,他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那绝不仅仅是实力的差距……
沈琛紧咬牙关。
他发现,那两个人他一点也无法看透。他苦难童年所锻炼出来的观察看人能力在那时失灵的彻彻底底。
被完完全全地压制住了。
沈琛在心里冷静地想。细长的指尖却深深地嵌入了掌心,点点血色慢慢晕染开来。但掌心的刺痛却压不下心头的无力与挫败。在今晚之后,他明明白白地了解了一个事实:
他在整个棋局上毫无筹码。
唯一阻止他离开这个以帝国命运为赌注的棋盘的,是他一点可怜的利用价值。他本以为自己是其中一个操棋手,但现在却发现,他只不过是整个棋局中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是一个可以被随时取代的卒。
沈琛松开手,掌心已然变得血肉模糊,他久久地注视着自己的伤口,一双因多思而沉郁的深黑眼眸中有什么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