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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饭,虽然并不是因为什么好事才安生。
饭后我又煮了姜汤,逼着飞鸣翟项英和我一起端着碗在客厅子吸溜吸溜趁热喝。翟项英虽然面无表情,但我知道他其实不喜欢,飞鸣直接是苦着脸,好像在喝什么毒药一样。
喝完飞鸣就冲进浴室,说要洗澡然后刷牙。
外面又只剩下我和翟项英两个人。
翟项英似乎有意要把话说明白,对我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看着他,慢慢摇了摇头。
“为什么?”他问我。
“之前说过吧?现在这种情况下你已经给不了我想要的了。你可能不愿意承认你喜欢飞鸣,但在我看来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到一对一的关系了。”我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不过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但你对我的感情和我对你的,应该不一样吧。”
翟项英静了一会儿,说:“对于我来说,飞鸣不是必须的。我承认,我对他有兴趣。可能这就是你认为的喜欢,但喜欢也不是必须的,爱情当然也不是。我想对飞鸣来说,我也一样。你认为呢?”
我想起飞鸣告诉我他是怎么和翟项英相处时的表情,不得不点点头,承认这一点。
“但你对我来说是必须的。”
翟项英非常、非常认真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像被黏住一样,躲不开他的视线。
“我承认我是控制欲很强的人,我想掌控任何和我有关的事,任何脱轨和失控都会让我非常烦躁。”翟项英说得有些艰难,他不习惯对别人剖析自己。
他又把烟拿在手里,但是没有点燃。
他一直是个很体贴的人,而且几乎不会主动表现出来,总是默不作声地行动。暗恋的期间我会偷偷观察他这些小行为,对我的,或者对其他人的,一一记下来,取名叫翟项英闷骚温柔集。
像飞鸣会因为烟味咳嗽他就不会再抽烟,团体订餐的时候会顾忌到每个人的口味并且时候被问到的时候绝对不会承认,以及做完之后一定会帮忙清理到结束,不会撒手不管拔无情。
这都是我喜欢他的地方。
他总是面无表情,对人不冷不淡,说出口的命令远多于请求,看起来很难接近。
但他别扭、柔软、深藏于内、只有我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温柔,始终让我欲罢不能。
所以我其实很清楚,当他对我做出那些失控的举动的时候,当他在对我产生欲`望的时候,当我们之间的边界越来越模糊的时候。他可能也在自责和痛苦。只是痛苦的我已经无暇分神去考虑他的心情。又或者可以说,是我的自私在作祟,它让我觉得,既然我在痛苦,难道你不应该也痛苦吗?
翟项英之前说如果喜欢就是想让一个人永远快乐的话,他喜欢我。可我这九年多来的感情发酵到最后,我想看的却是他的痛苦。
我怎么和他在一起?我如何放平心态,才能和他相携走到最后?
我看不到答案,我也做不到放手。
这一步迈出来了,我和翟项英都退不回去。
“我确实经常分不清我是因为你生气或是因为他生气。”翟项英接着说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本身就在我的掌控之外。不管是他用你来挑衅我,还是当我知道你喜欢男人、喜欢我之后却定位在他家,我全部不能接受。一开始……我以为那次只是一时冲动,之后你没有再提起来,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后来我意识到,我没办法再像朋友、兄弟一样看你。”
翟项英闭上眼,伸手捏捏自己的眉心。
“我掌控不了任何事,连我自己都在失控。”
他对我笑了笑。两日来的疲惫让他眼底泛着血丝,冒出来的淡青色胡茬更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却也更加真实。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你说喜欢我,但是已经不愿意接受我了。”翟项英对我一摊手,“我把控制权让渡给你了。现在你说了算。”
长这么大,翟项英第一次让我说了算。
一起打游戏,他是指挥。一起干坏事,他去筹谋。我学业工作遇到问题,找他讨论,他一条一条分析利弊给我听。出去旅游,我定好地方之后集资料,他来整理成攻略。
感情真是奇妙,可以让当了这么多年老大的翟项英败下阵来,让我一个毫无野心的小兵后来居上。
我忍不住想笑,嘴角越抬越高。
我冷静地想了想,这可能是游戏胜者的快乐。
“你是不是应该现在给我个旗或者印章什么的,代表我登基了?”我不想让气氛太僵,干脆随口胡说。
翟项英挑着眉头看我,我觉得他要骂我了。
“咳,我觉得,”我清清嗓子,“我从这次来雨城之后就觉得,你欠我的,我是你的债主。虽然理智会说,你什么都不欠我的,都是我一厢情愿,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去怨恨,我不想白白付出,不想一个人承担这九年多的时间里因为你而产生的苦和辣,当然还有酸和甜。”
“所以,”我打开手机找出来他微信的资料页,对他宣布,“你在我这已经从高冷裤衩变成欠债不还了。”
翟项英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间。
“其实我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样,这个题应该怎么解。但我觉得,维持现状就不错。”我说,“飞鸣先玩了你,又玩了我,现在把我们两个拴在一起玩。我们也不能就这么一直让他玩下去吧?有一天他玩腻了拍拍屁股走人,我们会不会有点太过丢人。况且,你是他家的律师,我是他的商业合作伙伴,我们很难把他撇出生活以外吧。你应该也有这个觉悟?”
“所以……”翟项英迟疑地看着我。
“所以,就暂时维持现状吧。”我决定道,“虽然我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嗯。”翟项英蹙眉思考过后,颔首。
“对了,”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
翟项英看向我:“什么?”
“你每个月给我两千块啊,给够九年,我算你还清债,给你改备注。”
翟项英低头在手机上摁了几下,我到微信的转账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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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翟项英给我看他的手机界面。
我的备注变成了:债主。
飞鸣洗完澡出来,看见我们两个还坐在客厅。
一边擦头发一边问我们在做什么,还在谈人生吗?
翟项英说没有,在谈一起甩了你跑路。
飞鸣情绪不佳,丝毫演戏的兴致都没有,脸上的表情倏地阴沉下去。
“你们甩不掉我的。”他说。
“嗯。”我点点头,指着沙发上装了药的背包告诉他,“药在里面自己拿,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