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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
简子涛不急不慢,将金丝鸟笼挂在檐下,又勾着食指戳了戳笼子才意犹未尽转过头来,“自然是刘二爷让来的。”
“刘成他人呢?”
“去楼里听新戏了。”
陈秉安皱眉,“案子他还管不管了?”
简子涛却笑了,“哈哈哈。我说三爷你得仔细算算,从他打鸡血要折腾这事儿开始,到今时,多少个日子了?”
“三天半。”
“对!三大三天了。三爷可曾见过他刘二爷做个事情有超过三天耐心的?”
“……”
刘成不学无术不靠谱都是出了名。他做过的正经事情别说三天,就是睡一觉第二天睁了眼睛还能记得的,那也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这不,刘二爷怕您一个人查案子无聊,让我特地过来陪陪三爷你。”简子涛说完,又吹了声口哨逗他的鸟。
陈秉安盯着笼子里乌黑的禽物,“这八哥你养的?”
简子涛噘嘴,啧了一声,“这不是八哥,你看它那搓金毛,是只鹩哥。”
笼子里活蹦乱跳的黑鸟正偏着脑袋打量陌生的陈秉安,叫声明丽清脆,“瓜娃子。瓜娃子。”
“……”懂了,这鸟铁定是刘成的。
陈秉安一屁股坐在刘成垫着翡翠流苏蚕丝软垫的太师椅上,张望着门口方向,“刘寅说查到新东西了,他人呢?”
“你来之前半刻钟刚走。司机回来说二爷在戏楼里跟人叫上板要掀台子,刘寅救急去了。”
“……”陈秉安脸色立马拉下来,心里暗骂他好一个惹是生非的废物。
“三爷别急。关于鹦哥的事情,现在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晓得哪一个?”
“坏的是什么?”
简子涛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出事之前,有人曾见过陈家陈六私下找过那鹦哥。两人似在密谋什么,偷偷摸摸的。”
“陈六?这消息哪来的?”
“消息自然是局子里的,但我们却是在沟鼠口里拨出肉来。这不难理解,本来只一个跟三爷有露水关系的鹦哥,这下突然又牵扯出一号陈家人,那些条子怕得罪陈家,事儿捂着不敢声张,白纸黑字的事儿,更没人敢写。所以之前你一直说少了东西。”
陈秉安琢磨着这两日家里是没见着陈六影子,该是兜里有子又坐赌桌上头了。“那好消息呢?”
简子涛哈哈大笑,“三爷你想啊。跟鹦哥碰头的是你家陈六,不是别的男人……这不就是那什么,你没戴帽子么哈哈哈。”
“……”陈秉安可不觉得好笑。他其实并不打紧鹦哥到底有没有男人,宠过气的人了,不在心尖儿上。
陈六,就是陈二口中的六子。两人是表兄弟,听说当年南方天灾险些饿死,是由外姓入赘的一个表舅叔带着一路,从省外千里跋涉过来投奔陈家的远亲。陈秉安出生时候他俩就在这屋里头了。
陈六人傻嗜赌,陈二明好色,都不是什么好狗,脾性不洁,杖着陈姓,私下该是没少做缺德挫事,脏得难分秋色。如今两人年纪大了,多出花样的陋习更是连遮都懒得一遮。这几年陈秉安烦他们得要命,之前管刘成暗查就是想抓住个大把柄说服老夫人让他们统统滚蛋。
看来这回,想查他们的人,不止自己了。
陈秉安反复咂摸着这究竟是不是个利己的好兆头。
简子涛见他神思飞远,错以为三少爷还在跟‘帽子’事件较劲儿,又继续说,“除了陈六这一出,还有两个巧合。其一,鹦哥手背上有道伤口,不深,就是被人用指甲盖划过的那种血口子。她自己都承认那伤口出自乔小桥本人,不过说是出事前一天两人在后台发生过争执。当时乔小桥刚唱完下来,鹦哥正要上去,两人擦个肩膀的时间就闹起来了。班里的小角倒是乐得证明,他说当时是他和一个秀气的小哥哥一起将二人拉开。”
“其二嘛。就是三少爷你曾送她的那双铜耳环。这双耳环不知好歹,恰好就落在尸体边上了。”
“……”
简子涛话锋又一转,“不过又说尸体旁边的耳环不是鹦哥的那双。她坚持说自己的耳环压根儿没丢。所以这两个情况,也没人写入记录。”
陈秉安全身如过电般一激灵,抬手时还碰翻刘成镇桌的一只黄玉貔貅。
敦实的整块黄玉‘砰’一声砸在地上,发出让人气结的闷响。
又像是尘封多年的山洞突然给人炸开一个大口子。
笼子里的鹩哥被这突兀的不速之音吓得炸毛,猛烈扑哧着翅膀大叫,“瓜娃子。我日`你大爷,我日`你大爷。”
“三少爷?”简子涛也被他的大反应好吓一跳,试探着叫他两声。
陈秉安打了个‘我没事’的手势,又陷入沉思。
当年他送鹦哥的那对耳环是专程找人做的,做了两对,世上独一无二的两对。一对送了佳人,另一对莫名其妙丢了。
那时候丢个耳环对陈家三少来说连个事情都算不上,自然是不了了之。可消失多年的耳环这个档口忽然重见天日,嗅觉灵敏的陈秉安分明舐到一丝异味。
简子涛嘴里‘啧啧’不停,安抚着受惊的禽鸟。窗外的风把没关严实的户牖吹得吱吱作响。
“哟。三少爷你看,起风了。”
陈秉安闻言抬头,天色不知何时已暗下去一大截,连空气里都嗅得出两分粘腻的泥土味道。
山雨欲来。
第十一章
陈秉安到家时被突至的大雨淋了半身湿。额前发胶固定的碎发也软趴趴耷拉下来,盖上眼睑。
怀里抱着将将回晾晒衣物的荷丫头见着门口落汤鸡似的三少爷‘哎呀’一声,一溜烟窜进屋里拿崭新的毛巾。
陈秉安前脚刚踩进屋子,身后如龙的闪电劈下来,接着一颗闷雷落地,‘轰隆’。
元熹见陈秉安卧室的门虚掩,便晓得三少爷回来了。
他蹑手蹑脚上了三楼,将虚掩的门扉又拨开几分,见陈秉安正背对门口脱衣服,撒娇似的环着男人紧实的腰杆就贴上去,贪婪嗅着熟悉的荷尔蒙气味。
“衣服湿的,贴着不难受啊?”
元熹呵呵笑着,还将脸贴他背脊更紧一些,“只要是三少爷,干的湿的什么样都好,我都喜欢。”
陈秉安无动于衷继续解衬衣扣子,元熹不得回应,像只小猫似的又绕到他跟前仰脸环抱着他,“我天天在这檐子下可都要憋坏了,带我出去玩玩儿吧。”
“想去哪里?”
“想去山上看花鸟,我听说麓山靖安寺的斋月饭十分可口,想跟三少爷一起去尝尝鲜。”
“现在才二月,还早。”
“那就先去看看,到斋月了我们可以再去一回。”
陈秉安突然想起不久之前窦小清也暗示自己,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