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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空旷起来,傅宁玉低头看去,尸横遍野,土地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这场仗,他们胜了。将士们在尽情地欢呼着,傅宁玉被他们感染心中也涌起无尽的欢喜,脸上也露出笑意。
一个士兵扑向傅宁玉,傅宁玉以为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士兵,笑着接住,然后就看到了熟悉的脸以及他背后飞溅的血花。
他怀里的人歪着倒下去,傅宁玉连忙蹲下来接住他,神色复杂。“你”他正想说什么,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冲力带到一旁。
“噗!”傅宁玉喷出一口鲜血,艰难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攻城弩,将头抬起来看向远处的海域,那艘船已经渐渐驶远。果然,那个老狐狸。傅宁玉伸手捂住胸口,挣扎着想要起来,最终还是放弃了。
“将军!”众人惊慌地簇拥到他的身旁。
傅宁玉咳了几声,看向一旁。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一个浑身血污的小兵,他的身上也插着一根攻城弩。他正撑身子,往他这边爬。
“那群混蛋!”吴方气得眼睛都红了,一个大男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天耀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枪。罗枭眼里都是恨意,他虽是萧韬的人,但跟着傅宁玉打了这么多次仗,早已经将对方视作了生死兄弟,如今,都是因为那群狗贼!他心里恨不得提枪杀上京城去!
“他是萧韬,救他!”傅宁玉断断续续地说,一只手紧紧握住了罗枭的手臂。
罗枭震惊地回过头,一下子奔到萧韬面前,对上他的双眼,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将军?将军!快!来人”
傅宁玉笑了一下,将视线投向远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太早了。”
“您说什么?”吴方红着眼,低下头把耳朵侧过去听。
傅宁玉笑着摇摇头,闭上了眼。
吴方的身体僵住了,眼角呲裂,双手牢牢地抓进土里。
天耀猛然抱起傅宁玉,站起身向外走去。
“你干什么!”吴方怒号道。
天耀停下来,看向跪在那儿的吴方,“将军还有气。”虽然刚刚将军的气断了一瞬,但一瞬之后,又恢复了过来,和上次一样。天耀顿了一下,随即又加快脚步。他有个猜测,但不管如何,现在的关键都是先救活将军。
“还有气,还有气?还有气!”吴方疯魔了一样念叨着,又哭又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迅速起身,朝天耀追了去。
傅司琴安静地坐在黑暗中,如同一樽雕塑。突然,他身边的黑暗片片崩塌,无穷无尽的光透了进来。他看见一个人逆着光朝他走来。黑衣黑发,笑容肆意,眼神桀骜,却在看到他的时候,眸色柔和了下来。
“傅宁玉。”傅司琴轻声唤道。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傅宁玉,却觉得傅宁玉似乎就该是这个样子,他们仿佛已经认识很久。
“我死了,你开心吗?”傅宁玉肆意地笑着,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傅司琴。
“你开心吗?”傅司琴看着他,似乎透过肆意笑着的人看到了里面那个不甘、咆哮的灵魂,虽然这似乎本来就是他的灵魂。
“我不开心。”傅宁玉将笑容了起来,面露嘲讽,“那又如何,老天会看在我不甘的份上让我再多活两年吗?”
“你说我死了以后也会变成像你这样的鬼魂吗?”傅宁玉笑着问傅司琴。
“或许。”傅司琴回答。
傅宁玉猛然大笑了起来,笑够了之后看着傅司琴,“你真的不像个鬼魂,倒像个无情无欲的仙人。你将自己与这世界分得太开。”
那是因为我迟早会消失。傅司琴在心里回道。
傅宁玉似乎听见了他的心声,大笑道,“今天过后就不是了。”今天过后,傅司琴会成为傅宁玉,并代替傅宁玉活下去。
“我之前做了一些安排,你看着办吧。”傅宁玉随意说道,“如果遇到了困难,”傅宁玉顿了一下,“可以去找萧逸他大哥。”
“我要说的就这些,你走吧。”傅宁玉看向傅司琴。大量的光照下来,将傅司琴卷入其中,然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缥缈的话,“你又何尝不是。”
你又何尝不是将自己与这世界分得太开,你又何尝不是害怕自己最终会消失,你又何尝不是。他们两人一样,都是患得患失的胆小鬼,萧逸之于傅司琴,萧韬之于傅宁玉。
哈哈哈哈哈哈,傅宁玉大笑出声,笑得眼里满是泪水,泪水和笑声一起挥洒,直到世界上再没有他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5555555,作者干儿子死了,作者已悲痛过度哭晕在厕所,无力码文。
第40章想见欢
傅司琴模模糊糊听到周围喧嚣的声音,然后是身体被搬动的感觉,想要清醒过来,一下秒又失去了意识。
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上。捂住伤口,傅司琴挣扎着起身,不小心头碰到了车壁,发出“砰”的一声撞击。
外边的人似乎听见了响动,马车停了下来,然后是一双手捞开了车帘。傅司琴抬眼望去,正对进来人深邃的眸子里,是天耀。
天耀眼里没有他醒来的欢喜,反而是平静,极端地平静。他钻进马车,车帘被放下,挡住外面人的视线,“傅司琴。”
“是。”傅司琴淡笑。
“将军呢?”天耀平静中带了一丝颤抖。
“他死了。”傅司琴看向他。
天耀闭了闭眼,然后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傅司琴叫住他。
天耀一顿,回头看向他。
“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傅司琴看着他,眼中依然温和。
天耀沉默。
“比如我为何会在马车上?马车又要去哪里?”
“陛下下旨,召将军回京,即刻起行。”天耀回答道。
“谁答应的?”傅司琴皱眉。这个时候把他送往丰都,就是送羊入虎口,也可以说傅宁玉功高盖主,这一去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更何况,他还昏迷不醒,按理说,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答应的。但现在他却在马车上。
“我。现下大概已经走了一半路程了。”意思是你想反悔也没有可能性了。天耀说完,掀起帘子就走,没有留下给傅司琴再提问的机会。
帘子放下的瞬间,他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一句话,“你和傅宁玉计划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只能感受到马车重新上路。傅司琴在马车中笑了,傅宁玉,傅宁玉,不愧是傅宁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