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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离开一个月,然后就没了消息,原来是因为这样。
他看着病房里的苏云澜,看到他露出的手腕泛着青白,几乎跟输液管中的液体一个颜色,又想起他身上冰凉的温度。
他不禁也感到一丝后怕。
曾经他在医院照看过韩冬野一段时间,整日里见多了生离死别,原来不只是不幸,悲痛也是各有各的悲痛。那时他曾为韩冬野感到怕,而现在,他也为苏云澜感到怕。
陆期的声音低哑而平稳,似是带着一点回忆的茫然,陈章听到他在说:
“其实在他出事之前,我就知道你们的事了,是我无意中发现的,那时候我还警告他不要乱把自己玩进去,他那时候却跟我说,你们不会有结果的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我早该想到的,那孩子那样固执又认真,连朋友都很少交,怎么玩个游戏就一门心思地陷进去了?怪只怪他遇到了你。”
“可是那时候,他说他不想打扰你。所以,才一直拖到今天。”
陆期转过身来,面对着陈章。他看起来保养的很好,眼角仅有细细的皱纹,气质温和又强势,此刻他好似放下了所有的手段,只眼神真诚地看着陈章,对他说:
“你是他喜欢的第一个人。其实那份契约是我一年前弄的东西了,今天去拜访你却是我一时冲动。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好,云澜知道我这样做也一定会生气,可是我做不到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个人受苦。我几乎是眼看着他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他曾经给了很多人希望,而现在,我只是希望你能给他一点希望。”
037
过久于沉浸在幽深的梦乡,是以苏云澜对于现实发展毫不知情,一醒来却看到梦中人端坐一边,一双黑沉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病房里的灯光浅淡而清明,陆期悄悄离开,留给这陌生的二人单独的空间沉默以对。
陈章手边是一本半旧的剧本,苏云澜还未醒时他随意翻了几页用以打发时间。陆期告诉他那是苏云澜下一部影视作品,戏拍到一半人却进了医院,只得暂时搁浅。
这本剧本应是被主人翻阅过太多次,纸边都微微卷起了褶皱。里面是简单的白纸黑字,缝隙里记着密密麻麻而整齐干净的笔记。字很漂亮。
这部剧名字叫《第十一面》,陈章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此时他心中也还未平静下来,因此只是略略扫了几页,以等它的主人醒来。看的出这是一个颇为复杂的谍战故事,苏云澜在里面饰演一个典型单纯的正面人物,然而看他在台词边上的小字注释,人物心理却极其复杂。
苏云澜恍然犹在梦中,他半睁着眼睛向陈章望去,见他轻轻合上手边的剧本,他听见陈章说
“我们谈一谈。”
陈章一面担忧韩冬野的下落,一面又不得不妥协于现实:他答应了每日去照看苏云澜,他也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好继续去工作去上班,去生活。
回公司报道时,部门经理显然并不惊异他提前回来,却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你跟总裁关系还不错啊。”
陈章一愣,想说什么关系?他根本不认识什么总裁。却又立刻想起,自己这次被穆少阳亲自送回来的事。他话到嘴边,却只是敷衍一笑,终究什么都没说。
却恰在这时,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经理接起电话,态度恭敬,面含探究地看了一眼陈章,连连应是,然后放下电话看向陈章,脸上带着深意地笑说
“总裁让你过去一趟。”
陈章答应了经纪人陆期的请求,却并不意味着他与苏云澜的关系会有所发展。尽管对于苏云澜,其实他是有点意动的。但他清醒地知道
不行。
与苏云澜交谈时,他说
“我们之间本不过是陌生人,而游戏里的事情,也没人会去当真。你现在可能觉得对我有一点喜欢,但那些不过是你一时的幻想罢了。我就是个普通人,而你是明星,我根本没有什么能值得你去为之付出感情……我答应陆先生的协议,一方面,是我有事求与他,另一方面,也是想彻底终结这段不该存在的感情。以前我们都不了解彼此,才会产生那些误会。这段时间,我希望我们双方都能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
对苏云澜尚且如此,此刻他面对着总裁身份的穆少阳,陈章的态度自然更加清晰明确。
他与穆少阳本就不曾相识,连第一面都是在梦中相遇,更何况,就是在梦里,陈章也从未对穆少阳有过半分真情实感。相信穆少阳对他也是差不多的。
所以,这位传言中高贵冷艳的总裁大人,应该是最好摆脱的一个吧。也许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迅速,只要假装不认识,不主动,不理会,保持现状,他便会很快对自己失去兴致,继而重新走向陌路。
陈章看得出穆少阳是个骄矜自爱之人,决不会如时光瑞或宋宇城一般与他百般纠缠。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员工,他们也基本上没有能碰面的机会,这种情况看起来更容易面对。陈章想,也许可以从这里试试如何摆脱那个怪梦的影响。
他看着穆少阳从文件中抬起头,一双银灰色的眸子一如以往般清雅沉静,他的面容年轻而俊朗,微笑起来似乎有一点不自然,可见他是不经常笑的。
穆少阳放下手中的笔,对陈章说
“你来了。”
陈章略带警惕地看着他,点头应是。却见他态度自然地站起来,顺手拿起椅边的西装外套,说
“走吧,我们去吃东西。”
陈章惊怔。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穆少阳微笑,这次自然了许多。他银灰色的眼眸专注而坚定地看着陈章。
“我在追求你。”
该死。
计划还未开始便被打乱,陈章躲了几天,连苏云澜都看出他的心神不定,却以为是自己的存在另他不适。
这一日,从苏云澜那里出来,陈章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独自坐在医院附近的公园里发呆。
这里有点偏僻,在高大植物的掩饰下,尽管不时能听到外面人声传来,陈章所处的地方基本没有人来打扰。
陈章呆坐了一会儿,余光突然察觉一个男人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他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却立刻被吓了一跳。
因为这人他认识。
迷裤,黑外套,这次没戴墨镜,一双侵略性的眼眸便如刀子一般,一眼便将他钉在长椅上,动弹不得。
陈章一眼便认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