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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吴弘胸有成竹的样子,低声把那个单词说了出来。
温应尧叹了口气,“算了,别配放大镜了,还是换个同桌吧”。
这下,不止姚星星,同学们都哈哈大笑,平也没忍住,眼睛弯了,跟着笑。
吴弘难以置信,又确认了一遍,最后有气无力地发现,原来他看岔题了……
温应尧不缺幽默,不过他更喜欢将这种温柔的幽默转变为犀利的毒舌,这样既能给对方留下深刻印象,也能在谈判桌上先发制人,步步为营。
不过对于教导学生来说,毒舌是完全不必要的。温应尧发音准确,故事诙谐,语言风趣,一堂课下来,倒是把同学们的专注力提升不少。
姚星星是彻底被迷倒了,一群女生叽叽喳喳地拾东西去食堂吃午饭。平还坐在座位上修改答案。杨卓快饿死了,也不管,拉着吴弘和一帮男生直接冲了出去,临走前不忘特仗义地问平吃什么。
平摆了摆手,“你们先去吧,我都可以”。
话音未落,一群人早就跑得没影了。
许博书鬼鬼祟祟从后门拐进来的时候,就差对天祈祷了,看到教室里就平一个,几乎就要痛哭流涕。
“心诚则灵,心诚则灵。”许博书念念叨叨,放下书包一屁股瘫在了吴弘的座位上。
“你今天上午没来,课间操的时候李老师还问你呢,你待会打算怎么说?”平翻着课本找语法知识点,转头看了看许博书,“你怎么了?”
许博书满头大汗,看着平就像看着救世主,“被他们逮住了,不让我走……”
“那你后来怎么走的?”平放下笔,皱眉。
“他们让我带你过去……”许博书耷肩苦脸,“他们一口咬定我们是一伙的,因为上次那件事。平,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办法了……”
“没事。”平无所谓,“我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许博书苦笑。
“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十点,牌街口。”
“知道了。我会去的。”平起身拾东西,他有些饿了,转头看许博书神情恍惚,笑道:“走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
酒吧街这两天生意不是特别好,老板娘骂人的话一天比一天多。平照例在这吃了晚饭,准备做一会作业再和卢筝说他回去了,以卢筝怀疑。
卢筝确实没有察觉,中途拿来一盘水果,嘱咐平做作业的时候吃。芒果洗得很干净,气味甜腻,色泽嫩黄,边沿泛着丝丝青,个个都很饱满。平却不是很喜欢吃,嫌剥起来麻烦。樱桃却吃了很多。
铁门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老板娘尖细的嗓音比铁刷子还要磨人耳朵,平带上耳机,开始做听力。
说不上怎么悦耳的读题声,机械又刻板,平听着听着就走了神,想起白日里温应尧的声音,不疾不徐,从容不迫。一场听力做完,题目都没写几道,无意中抬头,平看到温应尧就在他面前,把玩着打火机,低头瞧着他的英语卷子。
耳机被慌张拿下,平整个都傻了,脑子空白一片。下一秒,条件反射站了起来,两手无措地撑盖着乱七八糟的卷子,张了张嘴,“温”
“老师”两字止步于温应尧嘴角轻佻一笑。
是那个“温先生”。
脑中瞬间冷静,平目光渐冷,语气不善:“你来干嘛。”
温应尧没说话,抬手点了根烟,说出口的话再自然不过:“小朋友,监督你学习。”
平几乎就要信他了,监督你个鬼!
门外闪过老板娘的身影,平忍了忍,耐着性子继续问道:“温先生,您想喝什么,我让人去拿。”
温应尧轻笑,烟灰落上平白色的卷面,过了片刻,拇指按上,温应尧抬起仔细看了看,食指微捻,气定神闲。就在平耐心几乎用尽的时候,他听到了温应尧摆明了找茬的声音:“你英语听力也太差了。”
平握了握手心,极力克制自己一拳揍上去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到底想干嘛?”
“给我剥个芒果。”温应尧笑了笑,“我就教你做这题”。
平觉得这人简直神经病。他再怎么时刻警惕,也跟不上神经病的思路。
老板娘似乎去找卢筝过来了。平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从这里去牌街口还有段路程,如果待会卢筝过来,自己一时半会肯定走不了了。当下理也不理温应尧,半个眼神都不分给他,几秒钟塞好书包,一把背肩上就出了门。
甩门声震天响,声波震落了半截烟灰,温应尧没有在意,抬手掐灭了烟,跟着走了出去。
☆、魔幻格斗
平很喜欢跑步,尤其是一边嚼糖一边跑,糖碎成小块小块的,喀喳喀喳,调皮得很。这个时候,影子在路灯下忽前忽后,忽长忽短,计算着时间,比如说,嚼完一颗糖能跑过几个路灯,又比如说,跑完几段影子能吃完一颗糖,都是很有意思的事。晚风穿过腋下,鼓鼓振荡,像有一双翅膀即将跃出。平大步跨过拐角,停下来摸了摸口袋。正好三颗糖吃完,牌街口也到了。隔了一段红绿灯,平转身看了看旁边的一丛绿化带,余光里一辆黑色的车远远开了过来,与他一样停在红灯前。
平转身走向绿化带,脱下肩上的书包,塞进矮矮的灌木底下,又踢了两脚。退后两步,见从外面看不出什么了,才再次转身走到斑马线口。
黑色的车却没有动,依旧停在原地。
平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双手插袋,不再管。
温应尧食指点着方向盘,看完平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靠在座位上有趣地笑了笑。
太有意思了。
许博书没有来。
平望着甬道尽头三点隐隐灭灭的火星子,抬脚走了进去。
许博书还是很够意思的,中途打了电话来,手机震得不停,平接了,目光不移。
“平……我妈知道了……”电话里许博书明显像是哭过,估计被打得很惨。
平哦了一声,停下脚步。
“我妈看到我今天上午和红毛待一起了,我被他们扯耳朵,她也看到了……”许博书嗓子都哑了,“……我爸快把我揍死了……”
“你别去了,我明天就能把钱还上”,许博书抽抽嗒嗒,突然,电话那头传来关门声,许博书妈妈一把夺过许博书的手机,“跟谁打电话呢?又是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
平扯扯嘴角,刚要挂电话,就听许博书妈妈怒极的尖声:“你跟这小子联系?你老实给我说,是不是他把你带坏的?亏我还跟你爸求情说你压力太大……”
“妈!没有啊!平帮了我好几次你把手机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