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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过了二十五的大关还做送餐小弟实在有点太老,但于我何尝不是幸运?
就是我不找麻烦,乐天知命,不代表麻烦不来找我。
有天夜里老板档,我才出餐馆走不多远,却见到了呆站的余余。
她见我的神情怎么也不似偶遇。
我怔了怔,余余面色惨白,无论如何不像有值得庆贺之事。
“水寒哥帮我。”果然开场白便让我头皮发麻。
我叹了口气,拉她离开街边,换了个说话的地方我临时租住的笼子。
幸好还算是整洁干净,又或者余余根本没有余力来注意到这点。
她进了屋来,脸上更难看了。
“水寒哥,能不能陪我去会一会老叶那边的人?外号叫‘大雁’的……”
蓦然想起小陌事件里,那个长相我已然模糊,清楚记得那道伤疤的人物。
“你惹他了?不过你来找我干嘛?陈风呢?”
出事了?我第一反应。
余余现在怎么也算他那边的人,若真有事,陈风不可能置之不理隔岸观火。
“这事不知道怎么跟风哥开口啊,只怕他知道了,我哥命不保。”余余满脸为难。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余余哥从余余身上捞钱尚嫌不足,脑筋动到了圆圆身上。
某天下午,临近傍晚的时间去了“乐春院”打算找圆圆,以帮她们拉生意为名赚中介钱。恰巧那时候余余带着一个生病的孩子去老蔡头那边,而圆圆在厨房做活。
他探头探脑,被小羊逮个正着。
小羊是义务护院,当然要驱赶这人,两人厮打起来,但地点却因为小羊追逐的缘故而离“乐春院”稍远。
不知道为什么,在此过程中,小浅托付给小羊的虎斑猫跳了出来。
咬着余余哥,他一脚把猫踢飞,猫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这回小羊急了,冲上去与余余哥拼命。
但说到底,十岁出头的孩子当然比不过成年男子的力气,他很快就被余余哥制服。
虽然余余语焉不详,但是从那含糊的口气中我已然猜到小羊一定是受了伤,而且可能伤得还不轻。
要不后面的事情不好解释。
余余哥受了刺激之后利令智昏,索性把小羊给绑走了,以此来向余余和圆圆逼钱。
等到余余匆忙赶到家里后,早已不见小羊的身影。
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债主上门讨债,余余哥再出下策,将小羊拿去抵债……
“等等,”我听着不对劲,忙打断余余,“拿小羊去抵债什么意思?那是男孩子,还是陈风的家人,他们真了?也太傻了吧!”
余余深吸口气,告诉我这才是难办的地方。
想必那帮人已经明白小羊与陈风的关系,但这并不是他们亲自动手抓的人,而是通过买卖,就不算违反彼此不动家人这条规矩。
我仍是听得云里雾里,只有任由余余继续说完。
好不容易打听到是“大雁”的人带走了小羊,余余和圆圆全都傻眼了。
矮子老叶的地盘和陈风连得最紧,两股势力明争暗斗已久,早已势成水火。
这却怎么去要人?
“我找了‘大雁’,他居然同意见面谈。水寒哥,我一个人……你能陪我吗?我没有人可以求了,圆圆为了我已经被店里赶走了,要是风哥知道的话,我哥肯定没命了……”
余余声音发颤,却仍是没有掉泪。
“我陪你去没问题。”我说,本是想把当前的处境和盘托出,但看着余余的眼睛,又把话吞了下去。
她不可能没意识到我已脱离陈风,否则她不会来求我。
既然人家已然聪明到绝口不提,我何必自讨苦吃?
定下的时间便是凌晨两点。
幸好餐馆不做早餐生意,要不我肯定得翘班。
地点是在一家舞厅的地下室。别看上面闹腾得天翻地覆,走了下来,厅门一关,安静得能高层会议。
这也算一种掩护吧。
我又长了些见识。
四张长沙发围在一起,呈个边角开口的方框,厅的旁边摆着张台球桌,有四个身着休闲的男子聚着玩。
沙发上只坐着那位刀疤脸“大雁”。
不等他和余余发话,我已然抢先笑道:“大雁哥,好久不见。”
“大雁”估计没料到出现的人是我,稍稍一怔,迅速恢复常态,回以笑意:“你是风哥的……真少见,请坐。”
我示意余余坐我旁边,她挨着我坐下,碰到她的胳膊,冰凉一片。
“余余告诉我,这边的兄弟不知道什么缘由,带走了‘乐春院’里的孩子。大雁哥,成年人的事,没必要去为难孩子吧?”
我看了余余一眼,继续道,“听说带走孩子是因为欠钱的关系?我们出钱赎,不知道大雁哥能不能卖这个面子?”
“大雁”瞥了眼余余,微微一笑:“本来么,风哥的那位都来了,这面子自然要卖。只不过……有些事不是钱的问题。”
我大笑:“大雁哥不要自欺欺人,什么事说到底都是钱的问题。”
趁他脸色一变,我压低了声音道:“你今天卖我这个人情,明天我当然会还。有些事不是现钱的问题,是将来钱的问题,你说是不是,大雁哥?”
“怎么说?”大雁表现出兴趣。
“大雁哥,明人不说暗话,你家老大在我们风哥那里是毫无胜算,我可不信你连一点考虑都没有。”
赌注已下,□□转起,我暗自捏一把汗。
就凭余余告诉我的那点比狗毛浅的情况能这么玩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火烧脚边,不得不跳罢了。
“大雁”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他霍然站起,猛逼到我面前,一拳就冲我砸下。
我反应不差,伸出胳膊一挡,矮下身后借力往他腹部狠撞。
他趔趄着后退一步,我趁机站起,紧紧得盯着他,并不进攻。
余余此刻才惊叫着起身。
适才玩台球的几人停下了娱乐,视线全往我和“大雁”身上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