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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被他一吓,果然好了不少。眼看着刘二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站了三个多时辰,直到天黑。更加不敢聒噪。
至晚间,沈抟歪在榻上,转着手里的茶盏,说:“哎,你今天是不是有点过了?他不过口不择言,不至于吧。”
薛竹哂笑:“我的仙师呐!你真是天上的人。这些家伙,你要不吓唬住了,明天还不定有什么难听的说出来。这每天都是人命关天,哪有闲心教化百姓啊!”
沈抟叹口气:“我之前只想着治病,从没想过刁民难惹。”
薛竹敞着衣襟,散着头发,弯腰看他,道:“这叫杀鸡儆猴!不会了吧?沈道长!”
沈抟看他神色灵动,眉眼俏皮,唇红齿白,心头一跳。手臂一长,勾住他后脑,拽着头发,拉到眼前。低哑酥麻的问一句:“就你会?”
薛竹被他揪住,动弹不得,双手推他肩膀赶紧求饶:“师父师父,我不说了。饶命饶命。”
沈抟看着他的窘相,忍不住笑道:“饶不得,除非...你叫声好听的!”
薛竹赶紧师尊道长,天师前辈一通乱叫。沈抟手劲不松,嘴唇在他鼻尖唇角,有意无意的擦过,一股带着药香味的热气,喷到脸上。
薛竹慢慢招架不住,身子发软,一只膝盖跪到矮榻上,双手挂在他肩膀上扶住。
沈抟不满意的摇摇头,双唇在他脸上来回一蹭:“不好听,老套。”
薛竹胸如擂鼓,想起遇到沈抟之前那几年,污言秽语□□称呼贯了一头,满脸涨红,吐出一句:“神仙哥哥...”
沈抟丹田一热,忙放开手。
薛竹挣扎起身,回头就跑。
入观的第十二天,终于开始停止死人。身子比较强健的年轻男子,概有好转。众人欢欣鼓舞,尽皆称颂沈抟悬壶济世。几个郎中医师举一反三,对症下药,斟酌增减,更多人得益。
薛竹在观门口摆了个摊子。把沈抟融水去毒的药粉,装了满满一口袋。李谭便着城中所有门户,分批来取。
那谢公子一掷千金,是以观中赠药,并不钱。只是薛竹每送一人,便会问一句,请问您家有老年间的木头吗?能否赐一块?
不挑品种,贵贱,大小。只要年份。消息传了出去,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怀安观要老木,每个取药的人,都带着一块木头来。五花八门眼花缭乱。紫香绿檀,黄杨红松。桌子腿,凳子面,门栓窗棱,脸盆水桶。
胥吏差役每天往东院送一大堆。沈抟也不看,只说越多越好。
入观的第三十天,终于有人陆续康复,扶老携幼入城回家。走时千恩万谢,打躬作揖。沈抟尽皆不受,一一还礼。
还有贫门苦户,全家染病,怀安观连这一月口粮一起舍了。几家人走前呼啦啦跪了一地,感激涕零。沈抟扶这个搀那个,倒闹个手忙脚乱。
怀安县城大小店家,民街官巷,清庭扫户,泼洒药水。染时疫者越来越少,沈抟把大小药方倾囊相授,请众郎中医师自行增减。
一时间,怀安观济世救人,尽皆称颂。沈抟薛竹被民间话本写成各种三清转世,神仙临凡,坊间传唱。
枫叶荻花,秋凉日短。
两位神仙站在东院里,望着小山一样的木头。薛竹面色挣扎:“师父,这是什么?过冬的柴火吗?”
沈抟笑笑,说:“这是长生诀所载五行助引之一,千家木。不能买卖,不能偷抢,只能一点点讨要。是焚尽红尘,不沾烟火之意。”
薛竹问:“师父,你怎么从不把这事保密。怎么好像全天下人,都知道你会炼长生不老药?”
沈抟无奈道:“第一,我从不说谎,损道行。第二,从来没人信!”
薛竹反应半天,笑道:“可也是,谁会相信有这种药,都以为只是炼丹道士吹牛罢了。”
沈抟点头道:“世上谬传多矣,就比如,孟婆,你见过的。”
薛竹说:“对!真是大开眼界!”
沈抟说:“她最讨厌有人说,她是为了什么判官了,月老了,夫郎了,各种情爱留居奈何桥的。”
薛竹问:“我见识了,这么说后果挺严重的!那打的...哎呦。”
沈抟笑道:“孟娘子死于饥荒。兴亡百姓苦,征战不休的年代,孟娘子看着父母,夫君,一一饿死。最后...孩子也饿死在怀里。死时发宏愿,天下无饥馁。后来在忘川河边流连,不肯过桥,地藏菩萨亲自点了灵智。她就在奈何桥边,施茶舍饭,管人最后一顿。别说判官,就阎君也换了几次。她还在。倒与地藏菩萨,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颇有同妙。”
薛竹回头想想那泼辣女子,感慨万千!
第22章走砀山疯癫引幻灵
忽听远远传来吵闹喧哗,二人循声而至,是李谭带胥吏在后殿,正与人对峙。
前半月,时疫难以控制,往往一死就是一家人,偶尔有存留,也是没有染上病的女子。沈抟说尸身必须焚烧深埋,李谭便按部就班,从来无人违抗。
后半月,疫情有所敛,再死得大多是老幼妇孺,倒是青壮男丁挺了过来。这时李谭再要焚尸,便有了阻力。
世人讲究入土为安,侍死如生。如何愿意烧掉亲人尸首。所以纷纷从后殿把死人拉出,抚尸痛哭,说要回去安葬。李谭当然不允,这就扯皮起来。
沈抟劝道:“诸位,贵亲众都是身染时疫而死,这病易染非常!如果不焚,恐怕再兴。到时候药石无用,伏尸千里啊!”众人充耳不闻。
薛竹小声道:“他们哪里听得懂这些!你说人话!”
沈抟一翻白眼:“我说你们回去有几个能挖坑深埋的?找口薄棺材,坟头点开就埋了。更有甚者,席子一卷,往乱葬岗子一丢,明天野狗扒出来怎么办?再传染过病一次,神仙也救不了你!”
李谭也说:“这是县里早就定好的,之前已经焚烧两批,此次不过照例而已。尔等阻挡也是无用。”
上次被薛竹捉弄的刘二,老母年高,到底没能挺过。此时刘二正泼天打滚,刘母去逝多天,业已肿胀腐臭,不见他来取。今日李谭欲焚烧,他倒来吵闹。号哭道:“儿子不孝啊!您活着没能享福,死了还要被烧成灰!”
薛竹作势在怀里掏了掏,吓唬他道:“怎么又是你?没站够是不是?”
刘二哭的更夸张,一指薛竹道:“我懂了,我懂了!为什么一定要烧尸首,肯定是你这个会邪法的妖怪治的!”
众人互相看看,纷纷议论道。
“会不会他们有什么用意?”
“既然是会法术,会不会烧了尸体,要了魂魄去?”
“前一段这个沈道长不是浑浑噩噩的?听说害了失心疯,这么快就好了!”
“是魂治好的吧?那你说瘟疫怎么来的?会不会...”
薛竹火冒三丈,便想动手。李谭厉声喝道:“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