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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蒙尘!”“好,很好,但不知你的信仰到底归属何方?”“我心向党国,绝无二意!”“我看你是早有所属,不过委以虚蛇,空负党国栽培。”“老师!”“住口,你不配叫我老师,我杜旅宁也绝不可能容忍一个共党份子成为我的学生!”杜旅宁几近咆哮起来,重重的耳光扇过,留下的不止是阿次脸上红肿可怖的指印,更是师徒二人伤透的心。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刘云普,去找几个最得力的弟兄过来给我狠狠招呼!谁敢放水,视同通共!”再难压抑自己的情绪,杜旅宁狠狠地扔掉半残的烟蒂,快步走出了刑讯室。
今时不同往日,没有了杜旅宁的刻意爱护和余晓江、李沁红的百般维护,刘云普深知此时若放水只会害了阿次,激起处座更大的怒火。不若下手重些,处座心疼之下,阿次说不定尚有一线生机。深吸了几口气,刘云普对着侦缉处两名最粗壮的打手吩咐道:“处座的要求,是绝不留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他甚至不敢再回头看阿次一眼,便狼狈的逃出了审讯室。
余晓江此刻如热锅上的蚂蚁,前两天她被派往市府代表杜旅宁参加会议,对抓捕行动并不知情,眼下阿次已被带进了审讯室,恐怕凶多吉少。如今正是敏感时期,任何电话都不能向外拨打,否则会有暴露的危险,她该怎么做才能救阿次?上次怀疑对象有四人,阿次只是其中之一,通过寻枪,杜旅宁便相信了他的清白。但此次,要打消杜旅宁的怀疑,恐怕是难上百倍!即便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阿次就是飘风,以军统“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一贯原则,阿次这次也难逃一死!
纵然心里已构思了不下十种救人的方案,但余晓江始终找不到堪称完美的办法。既然祸水东引也无法做到尽善尽美、无懈可击,眼下国共重新合作又已成定局,抗日比阵营之分更加重要……余晓江眸色沉了沉,即便希望渺小,但她也要搏一搏,杜旅宁这颗爱国的赤子之心!
第三十三章
杜旅宁的办公室烟雾缭绕,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余晓江进去的时候被呛得连连咳嗽。“处座,您把阿次抓起来了?”稳了稳心绪,尽力保持着高昂的额头、轻缓的步伐,以及那宠辱不惊、波澜不变的清冷声音。
这样的余晓江正是杜旅宁所欣赏的,仿佛不管自己多着急上火,这个女子总能不偏不倚、不卑不亢的给自己建议,冷静的分析事端、权衡利弊,而且往往,一针见血。这也是他一直以来信任并倚重余晓江的原因。
“俞秘书,你来的正好。有些事情我需要听听你的意见。”“是关于阿次?”“没错。”杜旅宁双手攒了攒眉心:“我此刻陷入了一个怪圈,我觉得或许一直以来我的判断都出现了失误。所谓的份属师徒,情为父子不过是一个俘获人心的把戏,而我一直落入了其中而不自知。”
“您在心里已经给阿次判了死刑?”“这件事情并不难确定。我仔细回想了这一年来发生的种种,如果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我也权且认为只是巧合,但我实在无法接受,第三次、第四次,每一次他都有着不可忽视的疑点,但又有着近乎完美的借口或理由。我相信任何事情的发生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事件,如果说阿次不是共党,我说服不了自己。”
“这是因为您的内心已经做出了认定阿次就是共党,所以他每一个正常的举动都会被您列为破绽或者疑点。处座,您这样做,对阿次并不公平。”“俞秘书,我最欣赏你的地方,就是你客观公允,毫不偏私。但在对阿次的问题上,你似乎会有一些例外。”杜旅宁眯了眯眼睛,侧头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位年轻美丽的女军官。余晓江眼中并未掀起分毫波澜:“我也曾是阿次的教官,我了解并欣赏这个学员,仅此而已。”“我一直很好奇,你对阿次是否抱有某种特殊的感情?”“我不回答您任何私人问题。”
“好,权且接受你的假设,我关心则乱,过爱亦苛,那你如何解释‘飘风’这个问题?就目前来看,他仍是最大且唯一可疑的人员。”“我认为,这是一个无法逃遁的陷阱。”“怎么说?”“您忘了李沁红吗?她一直被敌人牵着鼻子走,死咬住内鬼和阿次不放,结果呢,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和力,共党的特使会议顺利召开,而阿次却经受住了她一次次的调查和考验。我们在内耗上栽了一次又一次跟头,长此以往,必定军心涣散,百怨沸生,这难道是您想看到的结果吗?得益的是谁,我想您比我更加清楚。”
“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任共党奸细打入我们党国内部?我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杜旅宁挥掌重重的拍在了桌上。“处座,难道仅仅为了一个猜测,您就要毁掉党国一个优秀的人才吗!”“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是委员长和戴局长一贯的要求。为了保持队伍的纯洁,我们别无选择!”“那日本人呢,阿次死了,谁来执行狡兔计划,荣初吗?恐怕他会第一个与军统为敌!”余晓江并不死心:“我以为现在抗日局势严峻,不管是情报的窃取还是雷霆的研制,都需要这两兄弟联手进行,如果此时处决,无疑自毁长城,日后我们的战局就会陷入被动之中。”
“党国绝不会选择一个身上有疑点的人来执行任何计划!”杜旅宁站了起来,,忽而抬头仔细凝视着余晓江的,脸上神色莫辨:“俞秘书,我一直以来都信赖你的忠诚和敏锐度,但在这件事情上,你让我很意外,也非常失望,甚至……是担心。”
余晓江心下一惊,不好,杜旅宁疑心颇重,此番自己一力为阿次辩驳,恐怕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必须要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她定了定心神道:“处座,我心向党国,绝无二意。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爱阿次,这是我无法逃避的感情。这件事尚无定论,请您三思!”
果然女人还是逃不开儿女情长,连余晓江也不外如是,杜旅宁稍稍安了安心,对她摆摆手道:“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为了避嫌,你就不必再参与了。”
甫一走出办公室,刘云普便围了上来:“俞秘书,处座怎么说,他会放了阿次吗?”余晓江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们都干预不了,你也不要再去问了。”刘云普非常失望,连连跺脚急道:“连你都救不了,那阿次怎么办,处座难道真会狠心杀了他吗?”余晓江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难道阿次这一次真的在劫难逃?
再次来到刑讯室,杜旅宁看到的是皮开肉绽、浑身淌血,却依然倔强的阿次。有句话叫爱之深责之切,在杜旅宁心里,对阿次倾注的不仅仅是一个老师对爱徒的心血,更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疼爱,如果说这只是一场农夫与蛇的游戏,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