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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喋喋不休的嘴,印上一记轻吻。
鹤宫里近期出现了一件怪事。
先是宝库里半数的藏品不翼而飞,再是某间用作仓库的小屋不知被哪只大妖设下了禁制,连着半月都无法靠近。仙极宴已经结束,鹤宫的主人鹤鸣在送走客人后,也曾试着破开禁制,然而令他震惊的是,他失败了。
盘踞深渊已久,鹤鸣自认不是妖界最厉害的那一个,却也能算当世修为高深的几只大妖之一。这里的禁制,竟连他也无法破开?
他心情渐沉,也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挑事之徒,竟敢闯进自己的地盘里,做出这等嚣张之事。
鹤鸣当即派了多名心腹,远远守在小屋周围,以防里面的大妖忽然发难。自己则跑去老龙那儿,将这件怪事告诉了他。
老龙新奇道:“连你也解不开?”
鹤鸣点点头。
老龙道:“这倒是有些棘手了。”他略一思量,便跟着鹤鸣前往小屋。
他查探了许久,最后摇摇头,大呼奇怪:“我也破不开。”
鹤鸣的脸色更难看了。
龙族强悍之名由来已久,老龙又是比他年岁更长的大妖,连他都破不开,里面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破开禁制的事就这么僵在原地。
鹤鸣也不再勉强,只是花了更多的妖怪去看守,只等着那位待腻了自己离开。
这一等就是半个月过去。
“还没有动静?”
手下的雀摇摇头:“宫主,您说会不会是大妖濒临突破,临时选了小屋当闭关之所?”
这倒是有可能。
鹤鸣摆摆手:“罢了,随他待到尽兴吧。”
只要对方并无恶意,暂时借出一间屋子也不是不行。
老龙却坐不住了。
他与白本是为了魔蛟而来,这半个月也一直在查询他的踪迹,然而正如鹤鸣所说,深渊里并没有蛟。至于先前提到过的两条新来的龙,他也没有见到。仙极宴上,两名龙族并未现身,只在宫门入口处登记了一下,便没有了踪影。
他决定启程去别的地方找找。
鹤鸣忙拉住他道:“别,我宫里住进了来历不明的大妖,估摸着是个强敌,你若是走了,我恐怕招架不住。”
老龙:“可晋明的事……”
鹤鸣道:“可还记得仙极宴上我展出的那株灵植?”
老龙耿直道:“我知道,是个好东西。”
鹤鸣道:“你再留三月,我就将它送给你,别的不说,如果晋明还活着,必然也受了重伤,我那株灵植可是疗伤圣药。”
老龙纠结起来。
白笑了笑:“前辈,我去别处查找恩公的踪迹,你就在这里陪鹤鸣前辈再待一段时间吧。”
鹤鸣摸了摸小胡子,意味深长道:“你对那小子倒是情深义重啊。”
白道:“前辈说笑了,恩公救我白川洞全族,我自当尽心竭力。”
鹤鸣摇摇头:“我听说晋明那小子活了上万年都没遇上一只中意的女妖。他那一族都是一个脾气,不然也不会血脉凋零……”
老龙也若有所思起来。
“要是有蓝龙一族半分的不拘小节,早就满灵山爬满了小金龙。”
无辜被刺的老龙:“……”
当天,白离开了深渊。
惊扰得整座鹤宫进入警戒状态的小屋内,弥漫着一股可疑的气息。
金色龙身攀卷着苍白的身体,浅色的龙目注视着怀中的蛟,他披散着长发,阖目歪头沉睡,眉头轻蹙,睡梦中似乎也不能安宁。
看着上面遍布的痕迹,金龙的眼神变得复杂。
他缓缓放开蛟,向后退离了几步,又重新上前,用尾巴尖将两旁凌乱的衣物挑起,盖在蛟的身上。
蛟伸手推开衣物,嘴里发出含混的呓语。
“……”
金龙缩回尾巴,心虚之余,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他想起来了。
无论是雷池中与蛟缠斗两败俱伤,还是失忆后被这黑心蛟骗得团团转,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
此前就有零星画面闪过,隐隐有恢复记忆的征兆。也不知怎么回事,昨日……咳,结束后,睡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头脑从未有过的清明。
“你我兄弟二人相依为命。”
“但见你成功,我便也无憾了。”
“我这一身伤都是拜你所赐。”
“你可不能抛下我。”
……
蛟满嘴的谎话,此刻一一在他脑中过了一遍。
复又想起他闯进白川洞时,气势汹汹意图夺宝的模样,还有这一路上面不改色食妖的做派。
这哪里是什么需要他保护的病弱兄弟,分明就是隐藏着恶念的凶兽,只不过失去了修为庇佑,暂时敛了利爪。只要让他找到可趁之机,必然会顺势反扑,一击致命!
然而现在想明白也晚了。
可以笃定的一点是:这头恶贯满盈的黑蛟,从未对自己存有什么旖旎的心思,而自己自以为的“偷亲”根本只是蛟偷袭失败后的误会。
甚至这场稀里糊涂的情事开端,蛟也自始至终都是拒绝的姿态。
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画面,金龙一向冷静自持,此刻也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去面对他。
他暗叹口气,定下神,对上了一双寒星般的眼睛。
蛟睁着眼睛,也不说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面无表情地对他对视。
金龙:“……”
过了一会儿,金龙咳了咳,率先移开了视线,只觉得连质问蛟欺骗在先的立场都没有。
蛟幽幽开口:“我……”
话一出口,声音嘶哑得令两妖再次陷入沉默。
蛟缓缓坐起身,起到一半,面色有了瞬间的扭曲。
金龙下意识地伸手扶他。
蛟转过头,看也不看那只手,身体倚靠在墙角根上,低垂着眼睛,面上无悲无喜,仿佛入定般高深莫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金龙道:“小……”他想到了什么,声音一冷:“临渊,你有什么话要说?”
什么话要说?蛟双手抠着衣物,从牙缝间挤出一句
“滚开。”
金龙脸色一沉,站起身。
作恶在先,欺骗在后他纵然再自作多情,也不会一昧包容。
蛟拢了拢衣物,一双白腿露在外面,缩了缩脚趾。
金龙:“……”
蛟敏锐地察觉到不妥,倏忽将双腿化成尾巴,警惕瞪向金龙。
金龙:“……”
半晌后,金龙弯下腰,从墙角处捞起黑蛟,道:“不必再惦记乌灵芝了。”
黑蛟面露疑惑。
“没有乌灵芝了。”
正如他失忆时做的最坏打算,乌灵芝早在被他发现的那天,就进了自己的肚子。
蛟浑身发起抖,眼底浮现出绝望。
没有乌灵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