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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尧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温和问道:“想去哪?”
“美国吧。”
宋尧思忖一会,问道:“去美国干什么?”
‘西辞’若有所思说:“治病。”
他的病治过三次,一次在他五岁那年,一次在他十岁那年,还有一次是十三岁那年,宋尧带他去治的。
于他而言,治病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而太多的人想他死了。
‘西辞’总自嘲说自己比之成年人承担了不该承担的,好像他秉性如此,就只能当个影子,最好别出来害人。
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小小年纪走了歪路。
他那时候才五岁,从元家被接了出来,五年没见过的父母和哥哥,‘西辞’以为会和在元家没什么两样。
但实际上,天差地别。
五岁之前受到的教育,与顾家的,背道而驰。
“外公就是这样做的,有什么不对吗?”他觉得很迷茫?
所有他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父母会如临大敌一般制止他。
但‘西辞’从不觉得自己有错。
可当所有人都宣布他的错,在旁人愤怒的眼神里,仿佛自己罪大恶极。
后来,就连父母也觉得他罪无可赦,要用‘杀死他’这么惨烈的方式,让他不敢胡来。
宋尧在沙发上坐下来,好整以暇望着‘西辞’,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如果你不愿意帮我就算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什么?”
‘西辞’无所谓耸肩,坐在沙发上,拿起面前茶几上一个苹果就开始啃,“连小西那个怂包都有人护着,嫉妒。”
苹果咬得汁水横流,毫无形象可言,他吃皮,咬了不吐出来,反而咽下去,三五下啃完,小小的苹果核被他远远一扔,一个抛物线准确无误扔进了垃圾桶里。
宋尧回目光,“我尽快帮你办。”
‘西辞’笑了,“多谢宋尧哥。”
宋尧说尽快帮他办,一定就是尽快,当即也不久留,拿着‘西辞’的身份证与护照便走了。
到了晚上,元皎打电话过来询问他在哪。
西辞表示被胖子留在了他家过夜,今天不回去了。
元皎没有胖子的电话以及地址,虽然生疑,但到底也没有多说。
临近八点的时候,公寓的门被人敲响了。
‘西辞’透过猫眼往外瞧,这一瞧可不得了,顾南歌就在外面,虎视眈眈地看着猫眼。
宋尧信誓旦旦说这儿不会被人发现,顾南歌怎么找过来的?
听顾南歌这敲门的声音,似乎是要走先礼后兵的套路,‘西辞’没有开门的想法,他和顾南歌虽然是兄弟,可他从小就知道,顾南歌不喜欢他,极不耐烦而且也从来没有好脸色。
对他不像对待弟弟,倒像是对待仇人似得。
没人喜欢他,他一直都知道。
‘西辞’就靠在门上想,他不开门不出声,难道顾南歌还能公然闯进来不成?
第五十二章
可令‘西辞’没想到的是,顾南歌还真闯了进来。
似乎早料到西辞不会开门,顾南歌自带了开锁匠,门开的那一瞬间,‘西辞’顺势把门打开,一脸惊讶望着顾南歌,“哥!你怎么来了!”
顾南歌挥手让那开锁匠走,随后进屋把门关上,打量四周,“少爷你难请啊,早上才和你打过电话让你今晚上去吃饭,给你打多少个电话了一直不见人,这要不是我来找,你恐怕赖着这屋都不出吧。”
“我忘了。”说着,‘西辞’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摁了两下,很无辜,“你看,手机没电了,能怪我吗?”
顾南歌没窥探隐私的爱好,在客厅厨房转了一圈就回来了,看着西辞手上的手机,也不多说,抓到人是要紧。
“行了,别油腔滑调,走吧。”
“去哪?”
“吃饭,还能去哪?”顾南歌回过身来抓他,“爸好不容易挤出一天时间来,你敢给我跑,我扛也得把你扛走。”
“我跑什么?”‘西辞’大大方方地笑,“等我,我换个衣服,马上就好。”
换完衣服,‘西辞’大大方方坐进顾南歌车里,顾南歌似乎这才注意到‘西辞’头上的纱布。
“你头上怎么回事?”
“没事,就……不小心撞的。”
顾南歌对这回答一点也不信,更确切的说,自从蒋聿城和他打过那通电话之后,‘西辞’说的每一个字,他就没信过。
顾南歌握着方向盘,指节轻轻扣在方向盘上,敲出规律的节奏。
“不小心撞的?法拉利撞成那样,不小心?”
‘西辞’面带难色,“哥,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那法拉利那么不经撞,这事你就别和爸说了,行吗?”
顾南歌看了他一眼,正如‘西辞’所想,眼底没有任何温暖的情绪。
说到底,没有一种哥哥看弟弟的眼神。
在他所有的记忆中,顾南歌看他的眼神,一直都像是看怪物一样,别的家庭弟弟摔倒了哥哥第一时间会把人扶起来。
可顾南歌的反应会是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
“完了,这事爸已经知道了。”说完,顾南歌笑了笑,“你也知道害怕?”
‘西辞’不管顾南歌的眼神,仍然自顾自说道:“那待会爸如果说什么,你可得替我说话,他年纪大了,少生气的好。”
“别胡说,那叫年纪大?那叫年轻力壮!”
‘西辞’看着顾南歌脸色,小心翼翼附和,“是,年轻力壮!”
说完,又试探问道:“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顾南歌望着前方车行道目不转睛,“你先告诉我,那房子是谁的。”
敢情连房子是谁的都不知道?
那么说明不是查房子查过来的,更加不应该是查的监控,否则不可能不知道宋尧的存在。
‘西辞’含糊其辞,“一个朋友的。”
“朋友?”顾南歌笑,“你除了胖子还有什么朋友?”
这话有点伤人。
可偏偏说这话的人是顾南歌,他哥,也就不怎么伤人,多了点调侃玩笑的意思在。
‘西辞’深觉不满,抱怨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就不能有其他朋友?”
“行,我没说不能,只是觉得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难道比你们还奇怪?”
“我们?”
“你和爸。”‘西辞’看着车窗外一瞬即逝的倒影,似是不在意,又似是刻意的寻求答案,“我都不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出国,爸爸为什么会进监狱。”
透过车窗的倒影,‘西辞’却看到了顾南歌嘴角噙着的笑。
“你忘了?”顾南歌放松的状态靠在车背,指尖敲着方向盘,降下了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