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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声渐渐拢了过来,天色很黑,很沉,莫名给人压抑的躁动。
燥热的夏风吹散了车内的冷气,冷热交替,很不舒服,无由的给人心里增添了几分不耐烦的意思。
“元氏因为走私犯下种种错事,爸爸身为警察卧底在元氏查出了罪证,铁证如山,后来你外公仓促想逃,爸爸错手伤了他,两天后外公因伤去世,伤人的责任爸就担了下来。”
“哦。”‘西辞’只一个冷淡的哦。
顾南歌说的是实话,可不是全部的实话。
‘西辞’看着车窗上的倒影,突然就想起那个待他宽厚慈祥的老人,他的外公。
很多人都说他的外公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他站在黑暗里,看着很远的地方给他外公盖上的白布,心里是恨这些宣判他外公有罪的人。
就连元皎,他也怀揣着恨意。
顾南歌对‘西辞’这句哦不满,反而追问道:“你知道他害死了多少人吗?”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顾南歌嘴角仍然噙着一抹笑,车速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一线居的门口,“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进去吧。”
‘西辞’咬着牙笑了笑,推开车门下车。
吃饭的地点选择在一线居,‘西辞’跟着顾南歌往里走,在车里那些话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在顾南歌面前,他还是得带着微笑,若无其事的吃饭。
房间内只有顾又臣坐在那,时间最是磨砺人耐心,即使是等人,顾又臣也是沉着淡定,坐在那翻阅着不知道是杂志还是文件的东西。
“爸!”‘西辞’见着人,笑着喊人。
顾又臣将手里的东西防到一侧,在‘西辞’面前打量,最后手揉在头顶,沉声道:“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与那些大腹便便的同龄人不同,时间并没有给顾又臣带来颓废与衰老,更多的是成熟的魅力与安全感。
“没事,妈带我去医院检查过了,没事,皮外伤,不用担心。”
顾又臣给他挪了椅子让他坐下,饭桌上仍然不忘说教,“不用担心?沿海公路飙车,你让我不担心?”
‘西辞’尴尬一笑,“爸,您就别拿这事说教了,妈都已经说过我了。”
“这么危险的事,我说不得你?”
“说得说得。”‘西辞’连连点头。
‘西辞’与顾又臣还在说话,顾南歌招来服务员,低声说了两句后,服务员笑着走了。
顾南歌给‘西辞’倒了杯饮料,“西辞酒量不好,今天不许喝酒,喝果汁。”
‘西辞’原本就没打算喝酒,毕竟喝醉之后很麻烦,万一被西辞趁虚而入,露馅是一回事,再想筹谋可就难了。
西辞在一线居中过所谓的饮料的招,不动声色的将玻璃杯凑到耳边仔细闻了闻,没有酒的味道,而且颜色也不是上次误喝的那个红色。
‘西辞’半开玩笑问道:“这是什么饮料?”
“芒果汁。”
‘西辞’把玻璃杯往前一推,似笑非笑望着顾南歌,“哥,你怕不是忘了,我芒果过敏。”
不等顾南歌说话,‘西辞’兀自对门外人喊道:“给我拿橙汁过来。”
门外的服务员笑着应了声是,转身走了。
‘西辞’借机发难,“爸,你看看哥,连我对芒果过敏都不知道,那杯芒果汁我如果喝下去,怕是命都没了。”
“胡说八道什么!”
“我哪有胡说。”‘
顾南歌望着他,心里估量着这小王八蛋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你什么时候对芒果过敏?我怎么不知道?”
“你在国外那么多年,当然不知道。”语气带了些埋怨的意思。
顾南歌笑着端着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到底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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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服务员敲门,开始上菜,并将‘西辞’要的橙汁端了上来。
上菜时,服务员擦着西辞的手臂端上桌的,一不小心,蹭了一点油水在‘西辞’手臂上。
‘西辞’压抑了一路的脾气看到衣袖上油腻腻的污渍,心底的情绪积压到了顶点,当即便爆了,看那服务员是哪哪都不顺眼。
一份热气腾腾的汤端了上来,在经过‘西辞’手边时,‘西辞’几乎是下意识的挥手一抬,那碗热乎乎快溢出来的汤就这么直直的倒在了服务员的身上。
“啊”
伴随着服务员的一声惨叫,‘西辞’仿佛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看了眼沉默的顾又臣与顾南歌,连忙起身,面带歉意看着服务员,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明明是故意,却偏偏要加上我没注意的说辞。
服务员不敢得罪人,委委屈屈的说了句没关系后走了。
顾南歌与顾又臣交换一个眼神,而后齐齐望向‘西辞’,“没烫到你吧?”
‘西辞’愧疚道:“没事,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顾南歌给‘西辞’倒上一杯,“没事就好,喝杯果汁压压惊。”
在举杯的情况下,‘西辞’只好端着那杯橙汁一饮而尽。
那是最普通的橙汁,是橙汁的味道,‘西辞’放心,又喝了几口。
顾又臣与顾南歌聊了一些在美国的事情,饭桌上谈笑风生,倒真有些其乐融融的氛围。
‘西辞’听着,眼圈有些红。
他其实也希望这一切是真的。
想到这,‘西辞’又自嘲一笑,期待什么呢?有什么好期待的。
‘西辞’又闷头喝了一大口橙汁。
喝完之后,‘西辞’感觉头有些晕,他看了眼侃侃而谈的顾又臣与顾南歌,心底警觉,踉跄起身,“爸,哥,我……我有点不舒服,去一趟洗手间。”
顾南歌眼疾手快,一把擒住‘西辞’的手腕,一把将摇摇晃晃的他摁倒在椅子上。
“又没喝酒,怎么就不舒服?”
‘西辞’指了指头上的纱布,眯着眼解释,“可能是因为头上的伤……”
“那哥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不不,”‘西辞’连连摆手,“我就是想去洗手间,洗个脸。”
“包房里面有洗手间,在这洗就行了。”
你来我往的说辞,‘西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猜的没错,这就是个鸿门宴,来瓮中捉鳖的。
只是‘西辞’不明白,顾南歌是怎么找到他的?
是宋尧背叛了他?
不可能!
‘西辞’首先排除了这个可能。
脑子越来越晕,‘西辞’知道这么下去绝对不行,小西一出来,连哄带骗估计什么都交代了。
‘西辞’掐着自己大腿,保持着几分清醒,跌跌撞撞去包厢内的洗手间用凉水洗了个脸。
抬头看着面前的镜子,就好像在看平静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