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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我那些旧衣服呢,一定穿不下了。”金凌轻车熟路道:“你啊,可真难哄,我说真话你又不信,说假话你又要哭。来,吃个脑花……你从前在娘家肯定刷火锅没吃过这个……”蓝景仪拒绝道:“我不能再和去年那样胡吃海塞了。”金凌哄道:“你真没发福喂,那个谁,你来说,念念胖了没有?”
金凌面不改色地撒下诸多欺世盗名的弥天大谎,留小厮石化在满屋火锅飘香里,此时猛然被问,差点脱口而出“这还不叫发福,什么叫发福!”,好在智珠在握,盯着金凌眯起的凤眼,一个劲道“没没没,没胖没胖。”
蓝肉丸立刻欢欣道:“多蘸麻酱大小姐你吃了没?坐上来一起吃。”
小厮还没开口,金凌已出声道:“长老们给念念送了什么字?”
小厮道:“贺新郎。”
这礼物正拍在马屁上,凌仪两人浓情蜜意地相视一笑,蓝景仪愈发和气地招呼小厮上来一起吃,金凌打发给识相告辞的小厮一把碎银。蓝景仪坐在金凌大腿上,人裹在雪白的白狐裘里,透过裂冰纹的窗棂望见红梅白雪,感叹道:“原来你我已成亲一年了。”
他边说边用肉呼呼的手摊开那卷书法,顿时眼前一亮:“馆阁体?”
馆阁体崇尚法度谨严,决不允许病笔,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况且此种书法讲求丝丝入扣、清秀耐观,没有好几年乃至十几年的临池不辍,便写不出象样的字。便是蓝景仪自己,也是今年才勉强肯说自己会写馆阁体。
蓝景仪视若珍宝地捧起那卷《贺新郎》观看,啧啧称赞道:“是沈华亭的真迹。”他喜出望外,又叫了一遍:“大小姐,大沈先生为我写字了!”
金凌笑道:“你看宗中那些长老我也是成亲一周年的人啊,只顾着宠你,都没人理睬我。”
蓝景仪道:“一年前你去行到水穷处,他们刁难过我,所以才会心中不安,有意言和当时语冰大伯说我以书法固宠,言犹在耳,谁知今日却是他以书法投其所好,借着送我心头好来巴结你。”
金凌道:“他们还以为舅妈是护着他们的,只是我气候已成不得不服,对舅妈感激得很唉,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蓝景仪将那字看了又看,起身将字到放金凌一年来给自己打欠条的箱子里。金凌在他身后道:“念念回来,再给我抱抱。”
蓝景仪却将身子靠着箱子,并不过来,笑吟吟望着他。
金凌看了他一眼,将目光移开,独自对着火锅道:“你不想吃便不吃了吧。”
蓝景仪道:“大小姐”
“说好了要乔装打扮出去玩,去年全忙着和长老争权,一直没时间,”金凌连珠炮般说道,“现在最难啃的语冰语海伯伯都送字认输了,我终于赢了。等这场大雪一停,我便带你去玩……”
蓝景仪打断他道:“大小姐,你究竟将我抹额放到哪了?”
金凌有些不敢直视他,起身道:“我要去谢过两位伯伯,我晚上再来陪你。”
蓝景仪跑过去拉住他的袖子,大声道:“大小姐,你看着我。”
金凌没有回头,笑着说:“天天都可以看,为什么非要此刻看?”
他的声音在抖。
蓝景仪将他的身子硬拽过来,面对他高兴地说:“大小姐,你已经是实至名归的宗主了,是当今天下最年幼的宗主。”
金凌抿着唇不说话。
蓝景仪踮起脚,轻柔地吻了他一口,道:“把抹额还给我吧。”
金凌吐出一个字:“不。”
他的双眼逐渐红了。
蓝景仪像哄三岁孩子那般哄道:“大小姐,你给我抹额,我将那朵金星雪浪给你。我当时破飞花令,想的全是你,宗主催我快动笔才写好的。”
金凌硬邦邦道:“然后呢?”
蓝景仪道:“以后那花代替我陪你,你见花如见我。”
金凌接过金星雪浪,低头喃喃道:“可是念念,这朵花只能再开两年,两年,两年之后我又该怎么办呢?”
蓝景仪也是哭得泪流满面,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答他。
金凌突然将那花一摔,骂道:“谁要那狐狸送的花!”
蓝景仪有一回不在房中,他拿这花逗仙子玩,仙子一口便将花给吞了。他当时吓得魂飞魄散,掐着仙子脖子骂道:“你给我吐出来!不吐出来我就要被休了,我被休了就拿你吃火锅!”最后守着仙子拉屎,在仙子又委屈又困惑的嗷呜声中,亲手从狗屎中拿回了那朵无比坚强的金星雪浪,连花带手洗了一百遍,至今不敢告诉蓝景仪。
他明明也很宝贝那朵花,此时却要发狠用脚去踩:“我要这朵破花有什么用!”
“大小姐!”蓝景仪叫道,“让我回姑苏吧,求求你了我们和离!”
鞋底停在牡丹花瓣之上,随后轻轻落向门口:“我方才头晕,没听清你说什么,晚上回来你再说……”
蓝景仪重复道:“你已不会再被逼婚,我也该走了,回到我们各自的地方去,我们和离。”
金凌回头,落下一滴眼泪,道:“那我们这一年,又算什么?你将身子都给了我,又算什么?”
“是一场春梦,是一段美好的年少回忆。”蓝景仪心乱如麻,道,“反正无论是什么,别忘了你不是断袖,我也不是断袖。”
金凌被最后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蓝景仪道:“所以,所以是时候了,梦总会醒的,我们是世家公子,家族子嗣都不兴盛,有各自的责任。听我的,抹额还给我,与我和”
“不准说,不准再提那两个字。”金凌突然一步步逼得蓝景仪跌坐在箱子上,阴森森道,“念念,我听舅舅说过,在南阳时,舅妈也与他闹过一次分开。他当时装大度,事后却十分后悔,教我如果也遇见这事,一定要打断他的腿,将他困在身边。”
他边说着,边用力地去掐蓝景仪的小腿。蓝景仪吃痛,微微呻吟,有些发抖。
“可我舍不得打断你的腿。”金凌松开他,道,“蓝曦臣就没有教过你,远嫁不是好事么。”
他道:“因为当你远嫁后,夫君如果欺负你,娘家人可什么都不会知道。”
他突然和少女般气急败坏地跑出房间,蓝景仪刚要追,便被他在门外下的命令钉在原地:“上锁,上锁!不准夫人出来一步,说什么都别听”他咆哮道:“是啊,就是软禁!”
蓝景仪听见门外落锁的声音。
09.不那么日常的软禁
那颗白色肉丸最近慢慢瘦回人形了。
金凌站在床旁,沉声道:“听说你还是不肯吃饭。”
蓝景仪饿得没力气搭理他,在床上翻身,将背冲着金凌。
金凌薄怒道:“你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