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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王斜虽然依旧是戒备和怀恨的,但是话说到此时,两人的态度也实在是忍不住缓了一缓,这人毕竟是救了这许多的人下来。
“……周县令的事情呢?”
“周县令?你们以为我骗你们啊?虽然是骗了一点吧,不过大体是没骗你们什么的。”
那就是周县令确实真的比起男人,更喜欢女人。
但是。戚师爷的能力确实是他需要的,他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很清楚正儿八经的管事,他管不了。而像是戚师爷这样有能力的师爷,即便他没有功名,也有大把的高官愿意聘他为幕僚。
这就像是跟着胡大人一路走过去的两位书吏,当初胡大人在开阳府,这俩就成了判官,那也是有品级的官员,后来胡大人在刑部了,两位也是刑部的詹事了,虽然就是芝麻绿豆的小官,但手掌实权,且与胡大人乃是亲信,旁人也多高看他们一眼,比那正儿八经科举上来,却要熬资历不知熬到哪年啊月的人舒畅多了。
周县令不想让戚师爷走,就得用别的事情绑住他,比如“真情实意”。
可天长日久,他的理智控制着他去喜爱戚师爷,可能感情上也是有的吧。身体却控制不了了,他本来就是更喜欢女人一些,总对着一个男人,他既是兴奋不起来,也是更渴望去拥抱一个女人。
结果,他就偷偷的,在外边弄了个外室。为了防止外室多嘴,他还特意找了个面貌普通,且本身就带着孩子的寡妇。
“寡妇的孩子是周县令的?”冯铮下意识问出口。
因为周二送的信上,只说了两个过继的孩子都两三岁,可是那奶娘马氏的孩子到底多大,却没有写。
“对。”王斜也没卖关子,很直接的道,“马氏跟周县令的事情那是五六年前的了,马氏其实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一个送回了乡下,说是遭难百姓家中亲族死绝的孩子,再一个就是现在‘过继’给他的孩子了。”
原来这周县令也是个重男轻女的,得了儿子就不想送人,想自己养着了。
“周县令不知道,其实这些是,戚师爷早就都一清二楚了。”王斜冷笑,“且你们道周县令当初为何就我?他可不是为了我,乃是为了我爹的家产而已。我爹做下那样的事情,心里明白早晚要被人发现,一旦被发现,那就是将他扒皮啃骨的下场。他们的家产不管我到时候是清醒,还是没清醒,那都是守不住的。所以,他另外留了一部分家财在外头。至于怎么留的,恕在下不多言了。”
潜藏的意思就是,他要用差不多的方法,留给他的孩子。
“你这孩子若是被我们带走,在无常司的地方生活,名字姓氏都要改了。况且,十几年后,你安排的人坐拥你留下的财产,你觉得到时候这份财产还能准确无误的交到他手里?”
“……”王斜面色凝重的沉思片刻,“看他到时候的运气了。”
话已至此,卢斯和冯铮也就不多说了。他们刚才就是好奇一说,再多言就变成了觊觎人家的财产了。
转回来继续说周县令的事情,他将的外室当做奶娘,亲骨肉当成过继子,弄到了家里。他觉得无人知晓,天衣无缝,却不知道戚师爷已经很明白了,只是戚师爷不说而已。
卢斯和冯铮心里都有些叹息,他们还记得当年见到的戚师爷和周县令,周县令可以说是其貌不扬,表面上的性格也是缺少主见,稍显懦弱。戚师爷反而是仪表堂堂,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
结果这两个人……只能说有的人不拿情当回事,有的人却用情颇深。
男人和女人的感情毕竟不一样,戚师爷要是个女子,身为当家主母,带着人出去将继室打杀了也是无妨。可他是个男子,昱朝对男子之情很开放,他们要是彼此相守不娶妻生子,也没人多花。可若其中有人要纳妾或另娶,那也是应该的。而且,除非是两人一起聘的妾,否则谁的妻妾就是谁的,断然没有“旁人”多事的道理。
换言之,若是摆在明面上,戚师爷也是管不了周县令如何的。反而周县令将自己的妻和子都隐藏起来,还更能顾及他的颜面,所以戚师爷也不说话。
这看起来是皆大欢喜了,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该得到的,却忽略了一个人马氏。
马氏原来虽然是周县令的外室,但她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那也是做着当家主母的,说不上锦衣玉食,但也有奴婢伺候,三餐颇丰。周县令去道她的院子,她是管周县令叫“夫君”的,她原先的儿子则是周县令的继子,也是管周县令叫爹的。
可到了县衙里里呢?她是过了明路了,但也成了奴婢了,甚至为了逼真,她跟她的儿子都签了卖身契。且去之前,周县令还训了她儿子好几次,让这个孩子不叫他爹,叫他老爷。孩子被吓找了,连连夜惊而起,还害了一场病。更要命的是,这孩子好好的也变成了奴籍了。
在那个府邸里,她也要叫自己的丈夫为“老爷”。叫丈夫的男人为“戚老爷”。叫自己的另外一个儿子,和那个戚老爷的儿子为大公子、二公子。他自己的儿子,也得这么叫。人家坐着,她站着,人家吃饭,她看着。人家夫夫敦伦,她一个人在房里抱着儿子哭。
只有偶尔,那戚老爷出去了,周县令才会来找她,可也匆匆欢好之后,周县令就走了。
马氏不愿过这种日子了,她要走,当初她也不是嫁给周县令,而是两人有商有量的,她算是聘妾,地位不太高,生的孩子归周县令,但她也该是去留随心的。但周县令却不放她,她母子俩当初进府邸的时候,都签了身契的,更何况周县令乃是当地的父母,她怎么走得了?
王斜怎么知道的呢?因为这个马氏跟他的奶娘诉苦。当初马氏在外头给周县令当外室的时候,王斜家其实就住在她隔壁。王斜当年其实不是单独一个人给救出来的,还有些老家仆愿意跟着一块来,比如他的奶娘。这老太太在王斜不在的时候,给他主持家务,当时跟马氏处得不错。
马氏带着孩子给人做外室,就知道她跟原来的家人,不管是婆家还是娘家,都闹得不大愉快。她心中凄苦,周县令这个本该是她依靠的却成为了她痛苦的根源,孩子还小指望不上,在县衙里也没有人能是她可以信任的,她就只能借着极少的外出机会,与邻居的婶子哭诉。
这个事情,也就从奶娘那里,传到了王斜这边。
“……呵,这女人也是蠢,根本没看出来戚师爷已经知道了,这分明是她自己不敢,却想借着我的口,把事情说出去。”
王斜说的这个可能也比较大,这事情马氏要是自己说,即便周县令和戚师爷闹了龃龉,她也得不了好。但要是旁人说给而来戚师爷,让他跟周县令闹,那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