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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告退。
我留在席间,玉留声走过来,叫我走。
我则抬头笑道:“喝多了,头晕。”
玉留声将我扶起来,说:“我背你?”
“不用,你陪我坐会儿。”我说。
玉留声依言,与我坐下,我靠在他肩上,看着瀚则大殿上方的烛火与壁画。
“今日云鸾不太对。”玉留声说道。
我则故意一问:“哪里不对?”
玉留声说:“从前,楼断碰到他时,他会下意识地躲一躲,今日反而主动靠过去。”
“也许是他想通了。”我笑了笑。
玉留声却不再说话。显然,他并不同意我的说法。
我敲了敲他的头,问:“玉留声,今晚,可能会出事。”
玉留声立刻看着我,我则对他微笑,他自然明了。
“你去吧。”我说。
玉留声却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起身,“我自己走,你去吧。”
回到浣魂苑,我并没有休息。
我在等。
直到我听见了外面的嘈杂,终于慢慢笑起来。
我听见莲儿在问发生了什么事,很快,她上了阁楼,敲了门。
进来后,一脸紧张地说:“先生,出大事了。云鸾公子杀了欲主,已经逃了。”
“我知道了,你去告诉咱们苑子里的人,紧闭房门,不要出去。”我说。
莲儿应是出去了。
几日后,众长老和诸主司们请命,让楼鸩带着谛命乌契入鬼欲深渊,成为新的欲主。
玉留声以楼鸩伤势未愈,不宜贸然入鬼欲深渊为由,否决了。
众人又要求亡命司追捕云鸾,风荷忽然请命,说他去追捕,玉留声同意了。
但外面人海茫茫,要找到云鸾不容易,众人纷纷说,让亡命司协助风荷,楼鸩亲自出面,说云鸾好歹是四君,当夜之事实在蹊跷,恐有心之人栽赃嫁祸,为不伤自己与云鸾的情谊,还是由风荷去最为妥当。
众人纷纷赞少主大度。
楼鸩哪里会如此大度!
他从前便恨云鸾入骨,如今添了父仇,更是恨不得将云鸾挫骨扬灰再□□魂魄。
他如此说,不过是因为云鸾带走了谛命乌契。
亡命司的追魂命盘只有用谛命乌契才能开启,楼鸩深知,一旦此事走漏了风声,他将会落到我一样的下场,且鬼欲章台必乱。
他那般恨我,岂能甘心?
骨焱知燃坐在我桌案上,说:“你当初既说没意思,为何又要帮他?”
我笑了笑,说:“在这儿,也只有我能帮他了。”
骨焱知燃则说:“那你何时帮我?”
“过几天。”我答。
他笑着说:“好。”
玉留声这些时日都很忙,我也有好多天不曾见过他。
君兰或许是见我几日不曾出过房门,特意来看我,关心的问我怎么了。
这几日,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事,只是待在屋子里,慢慢感受时间的流逝。
“兰哥儿,你害怕吗?”我问。
君兰答:“不害怕,我有叔叔在,什么都不怕。”
我摸了摸他的头,说:“不要只想着有叔叔在,如果叔叔不能保护你,你能不能保护叔叔呢?”
“我可以。”君兰坚定地说。
我笑了笑,说:“好兰哥儿,你要记住,你是男子汉,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不要害怕。”
“我记住了!”君兰笑道。
“叔叔,这几日我听了许多话,有一点我想不通。”君兰问道,“他是如何安然逃跑的?”
他,是指云鸾。
“叔叔送他去了晋灵渊。”我笑道。
君兰则惊讶地看着我,说:“叔叔也参与了?”
我点头。
君兰半晌才说:“我也想像叔叔一样。”
我看着君兰,说:“兰哥儿,你往后只需要好好保护自己,叔叔跟你保证,不出十年,咱们的心愿必然达成。”
“真的?”君兰眼中闪着希望的光芒,“我们真的可以?”
玉留声忽然进来,看见君兰如此高兴,便问:“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我答:“我与兰哥儿说,不出十年,便可以出去了。”
“什么?”玉留声走近。
“没有谛命乌契的鬼欲章台还是鬼欲章台吗?”我说着,“就算你用了高压手段,压得住一时,压不住一世。没有了谛命乌契的震慑,迟早会有人第一个冲出去,有了第一个,效仿的人便会源源不绝。”
“这就是你想要的?”玉留声看着我,很生气。
“不然呢?”我反问。
玉留声抓着我的肩膀,带着怒气,说道:“鬼欲章台为什么要与世隔绝,你会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没有外面过得好,没有外面公平,可一旦鬼欲章台无人统治,那些鬼怪妖邪迟早冲破封印,届时为祸天下,你就高兴了?”
这个问题,我何尝没有想过,只是此时还不能告诉他。
我说:“玉留声,这世上但凡强求,必有牺牲。”
“所以,你瞒着我与云鸾合作!”玉留声看上去,很生气。
我不是没惹过玉留声生气,只是这一次,我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我只是在帮他。”我解释道。
君兰眼见着情况不对,便小声说了一句,出去了。
玉留声则闭了眼,敲着自己的眉心,好久才说:“往后不要做这种事!我会想办法,杜绝一切可能。”
说罢,他睁眼看我,转身便走。
我忽然拉住他,说:“我有办法,你信我,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你哪一个办法不是在赌命?”玉留声说道,“涅池、不老林、紫衣滩、镜心原、鬼欲深渊、甚至骨焱,哪一次没有危及性命?你常常说你惜命,我看,你也是说说而已。君忘笑,我希望你活着,好好活着,就像你希望君兰一样。”
我渐渐放开手,眼眶发热。
“你走吧。”我说。
第45章深渊
我用言洛给的纸和墨在灯下写信,写好后,封在信封里,特意烫了一个封口漆。
今夜是十月初七,骨焱知燃说,是鬼主诞辰。
我推开君兰的房门,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叫醒他。
君兰迷迷糊糊地看着我,说:“叔叔……”
我捧着君兰的脸,说:“兰哥儿,叔叔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