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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以为你是谁?让我看过来我就看过来,凭什么呀?”
男子唇角狠狠一抽,仿佛即将发怒一般。却又像变脸一样,突然重新笑起来,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画卷,愉悦道:“你想看看你父亲江紫炎,长什么样吗?”
江殊殷身影蓦然一顿,呼吸微微发抖,猛地睁开双眼,冷飕飕的朝他看去:“放开你的脏手,你不配拿他的画像!”
紫衣男子大笑起来,展开手中的画像给他看:“呐,这就是你父亲。”
江殊殷只觉心上一痛,眼眶蓦然湿润只见那画像上,画着一个英俊潇洒的红衣男子。
男子剑眉星目,唇角的笑自带一股尊傲的霸气,一袭鲜红的衣裳倨傲似火,宛若炽热的阳光般令人不敢逼视!
他与江殊殷乍看一眼有七分相似,叫江殊殷不禁用力挣扎起来,止不住的哭道:“父亲,父亲……”
冯融在这一刻突然满意起来,发出一声刺耳的大笑:“你见到你生生父亲,真叫我万般感动,来,你要不要把你父亲的画像揣到怀里,仔仔细细藏起来?”
江殊殷红着眼使劲挣扎,大骂道:“畜牲!不许碰他的画像!”
冯融笑得合不拢嘴,眼中寒光突然一闪,将画像从中间撕成两半。听着耳边江殊殷的痛骂声,他倍感欣喜,笑着对刑架上的江殊殷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冯融,我就是亲手杀死你父亲,亲手害死你母亲的冯融!我跟你说你父亲被我一刀捅在心窝的时候,还很惊讶,他的鲜血流出时,就跟他的衣裳一样艳红美丽!”
江殊殷挣扎着想用双手捂住耳朵:“你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冯融从火盆中拿起烙印,好心情的打量着他,继续道:“还有啊,你猜猜你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她虽是我害的,却是被苍海城中的百姓亲手所杀。我一开始本来是打算造谣她是妖孽祸水,可是你猜怎么着?那城中的百姓个个视财如命,我后来也不过给了些钱财,他们便争着抢着把你修为尽失的母亲抓来,用长钉钉在木板上,看着她的鲜血流的满地都是。甚至为了愉悦我,多得些钱财,竟自作主张找来柴火,将你母亲活活烧死!”
“你骗人,你胡说八道!”江殊殷皱着眉流着泪,发疯的哭喊着。
冯融慢慢靠近他,压低声音,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再后来,我见他们对钱财如此钟爱。又用同样的方法算计了忠于你父亲的人,对了还有你母亲的娘家,一个都没逃掉。那城中的百姓手上几乎都沾有你江氏一族的血,哈哈哈哈……而你,而你竟然时常出手帮他们度过难关,成为他们口中的英雄!”
最后一个字落音,冯融将滚烫发红的烙印深深烙在他的心头,江殊殷发出一声彻底崩溃的大叫!
叫声回荡在整个千刀门内,撕心裂肺,痛不欲生!而你,而你竟然时常出手帮他们度过难关,成为他们口中的英雄……
此话一出,那一声叫喊,已不知是心上的痛,还是身上的痛。
亦或着,两者皆有。
冯融这一生都没有这一日高兴,从刑具中选出一条带刺的鞭子,又高兴又疯狂的抽在白衣少年的身上,大笑着道:“杀父杀母杀全家的痛算什么,哪里有你糊涂的痛疼,这一道道的鞭子打在身上,难道不是世人赏赐给你的?你以为你是正道,是英雄!殊不知如今的你,连最基本的正邪都分不清!还是乖乖回你师父浅阳尊的怀里睡着,别出来丢人现眼!”
带刺的长鞭每落下一次,都深深刺入肉中,抽出的那一刻连肉带血一起拔出!江殊殷雪白的衣裳渐渐被鲜血沁透,就好似江紫炎身上鲜红的红衣一般凄惨艳丽。
冯融道:“唯有这鞭子落在身上,方知什么叫做撕心裂肺生不如死。”
他用力挥动着鞭子:“这一鞭子是替你父亲打的,这一鞭子是替你母亲打的,这一鞭子是替公孙月打的,这一鞭子是替孝忠你们江氏一族的人打的,这一鞭子是替你自己打的……”他嘴角微微抽搐,再一次狠狠抽下,血肉横飞:“至于这一鞭,是替你师父沈清书打的,浅阳尊何等英明聪慧,怎会教出你这种连正邪黑白都分不清的蠢徒弟!”
……
等到冯融尽性手的一刻,江殊殷早已晕了过去。
鲜红刺眼的血顺着他的手指滴在地上,汇聚成血一般的溪流,蔓延到冯融脚下。
踩着艳红的血流,冯融扔下手中的长鞭拍拍手:“找人把他救醒,与那群坠云山的弟子关在一起,别让他那么快就死了。”
浑浑噩噩中,江殊殷只感浑身上下都疼,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只能听见周围有人围着他大哭着,慌乱的叫喊着他的名字。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要活下去。
不管活成什么模样,都要活着。
因为只有活着,才能报仇雪恨,一洗血辱!
他恨的胸中发苦,恨的咬牙切齿。
冥冥之中,一个声音一字一顿的告诉他:此仇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所有的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另外……娘亲啊,您让孩儿不要报仇,永远快乐,双手都不要沾染鲜血……可如今得知此事,孩儿如何能够放着血海深仇不管,又哪里开心的起来?
朦胧中他紧紧咬着牙关,用染着鲜血的手紧紧抓住一个弟子的衣袖,下意识的喃喃道:“师父师父…我好恨,好疼……师父,师父……”
远处的沈清书脚步突然一乱,被南翁手疾眼快立马扶住,担忧道:“浅阳尊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清书雪白额前渗出几丝冷汗,一手捂着心头微微弯着腰,心头犹如针扎般刺痛,待这阵莫名其妙的刺痛悄悄缓解,他轻轻朝一干着急的宾客摇手道:“无妨。”
清冷莞尔的眸子,投向两旁粉嫩凄美的桃花,那颜色娇美的让人怜惜,恨不得时时刻刻捧在手心里。
不时,一只只漆黑的鸟儿不知从何处飞来,落到桃枝上。顷刻间,四下宾客嘈杂一片:“南翁您看,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乌鸦怎么会来到这里?”
南翁也是百般惊讶,看着四周越聚越多的黑色乌鸦,不由闹的心间发慌,皱眉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乌鸦们立在粉红的树枝间扑腾着翅膀,仰着头乱叫一片。
看着它们,沈清书心头微好的刺痛再次发作,不禁疼的用手捂着,喃喃道:“乌鸦吗……”
第74章命中注定(五)
被冯融连番折磨后,江殊殷终于暴起,朝着冯融心窝狠狠捅了一剑!
最终大怒和疯狂之下,杀到苍海城中闯下弥天大祸,将苍海城变为一座森然可怖的血城。
那一日,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