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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苏故遥的手心冒了汗。
他这仿佛回答一般的语气把苏幕吓了一跳,直到他又叫了一遍,“师父。”苏幕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错觉,心中不禁讥笑自己。
“您不是说,我好好吃饭,好好练剑,身强体壮,除魔奸邪,才是重中之重么?”
“哦?我说过吗?就算说过,那也是以前,你现在的剑术,已经是青出于蓝,该考虑考虑成家的问……”
还没等苏幕说完,他就感觉耳边一道剑风,快如闪电,他下腰侧身而过,那柳条软剑又从他身后袭来,快的他不得不用内力才堪堪躲过。
“呵!小兔崽子,翅膀硬了,竟敢偷袭为师。”苏幕说着,不留情面,抄起柳条还击回去。
一来二去,你来我往,不知是苏幕的柳条短太多,还是苏故遥进步太大,苏幕竟被他逼退到墙角,苏幕的剑直指苏故遥的心房,而苏故遥的剑却将他的腰身缠住。二人靠的极近。
后面是墙,前面是用内力锁住自己的遥儿,苏幕眼睛转了转,突然伸出另一只手咯吱了苏故遥几下。
此时他才想起他的徒儿没有痒痒肉,本以为做师父的用这种招数既幼稚又丢脸,可没想到他才堪堪碰到苏故遥的腰,苏故遥就如碰到了什么毒物一般,惊恐地回了内力。
“徒儿多有冒犯,还请师父莫要怪罪。”
苏幕不觉得有什么,二人切磋剑术,一方被另一方锁住常有之事,难道做徒弟的就不能赢过师父了吗?遂道:“不错,才不过几日,内力又长进有十层。”
“是师父您教的好。”苏故遥面色如常,可苏幕总觉得他在压抑什么。
此时门外有人叫门,是王清平命人拿着鸡蛋小米等物,来邀请苏幕,“清平是来请苏兄做典礼之人的,小小敬意,望苏兄莫要嫌弃。”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苏幕嘴上说着,却还是把礼了。
苏幕在於山村待了几年,知道典礼之人就如同现在的婚庆司仪一样,在主持婚礼之余,由于大婚前三日两家人不宜见面,便由典礼与媒婆来沟通两家人的意愿,其中最重要的当属大婚前夜典礼替新郎去取新娘子亲手绣的腰带这一步骤。
由于於山村祖辈传下来的习惯,男方要准备嫁衣,花轿,礼等一切事宜,而女方只需要亲手给男方绣出大婚当日的所用腰带即可。那时候的人并非人人都像花老村长一样开明,养的女儿都足不出户,也不知要嫁的对方长什么样,是高是矮,是胖还是瘦,媒婆毕竟还是女子,所以便需要典礼去给女方报尺寸,以绣错尺寸大婚当日出笑话。
所以男方为了显示对婚礼的重视,提前就要把典礼接入府中,好吃好喝的款待。
王员外府一片喜庆,花轿和轿夫,奏乐班子聚在院子里喝大碗酒,凡是门上都挂着大红灯笼,红色的绸缎更是铺了满路。
苏幕一踏进员外府,不由自主的便跟着这满院的红色笑了。
村里人都说,这是他们这辈子,见过的最气派的婚礼。
就这样,苏幕师徒俩在王府待了两日,终于到了去取腰带的一刻。
苏幕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奏乐班子,全村的小孩子们都蹦蹦跳跳的围在一起,吃着王家的喜糖,唱着流传已久的童谣:
月亮弯,月亮弯
红带缠绵悱恻又蜿蜒
洞房圆,洞房圆
月亮皎洁美丽又羞赧
新郎官,新郎官
速拿糖来掩喜面
……
几遍童谣唱下来,苏幕不禁摇摇头,古时候人是真低调,连成亲的喜事都要遮掩一番,想着便来到了药庐,媒婆已经等候多时了。
先是见过花老村长,礼节性的饮过一盏茶后,女方按理该把红腰带拿出来了,可苏幕等了许久也不见花老村长有动静,便轻咳以示提醒。再回头一看,花老村长也是一脸疑惑。
“老爷!老爷!不好了!”
突然,药庐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老爷,小姐她不见了。”
第19章怨公子兮(四)
“又快到乞巧节了吧?”
“回娘娘,是。”红衣少年俯身,见她心情低落,接着道,“只有那些愚蠢的凡人才过这种无聊的节日,娘娘,辛夷采的晨露,您快尝尝。”
“放下吧!”山神娘娘随意一指,嘴角露出嘲讽,“听听那些痴男怨女的请愿吧!”
“娘娘,您……”辛夷有意阻止,可她已经用法力开了山神庙的景象。
嘈杂的声音传来,庙里大半都是女子,一个个的提着果篮糕点等,虔诚的跪在神像前。
“信女愿娘娘保佑我和李郎君早日结为夫妇。”
“求娘娘让那个狐狸快点死,让刘大哥多看我几眼,改日必来还愿。”
“求娘娘让奴家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信女愿娘娘保佑,牛哥他顺利考上状元。”
“小女一生别无他求,只望自己能像少奶奶一样,嫁得少爷那样的如意郎君,办一场最气派的成亲礼。若能如愿,小女下辈子愿为娘娘做牛做马。”
“信女愿娘娘保佑……”
“呵!我倒要看看,谁家的少奶奶,有什么能耐叫人羡慕成这个样子?”
刚刚许愿希望自己能像少奶奶一样的少女起身,她并不知道山神娘娘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她进了村子,进了员外府。
十几头宰好的猪和跑来跑去的家丁相得益彰,大红色的布从内堂铺出一条路,一直蔓延到村子那头的药庐。
山神娘娘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往事,不甘心的握了握拳,辛夷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只有娘娘您,才配得上这样的成亲礼。”
***
睁开双眼,起初还有一点模糊,再使劲眨了几下,才慢慢适应黑暗看清这是哪里。
花想容揉着太阳穴,一时记不起发生了什么,眼前是一尊石像,昏暗的烛火下,山神娘娘头戴花环,身披杜蘅,端庄美丽而又不可侵犯。原来自己身处山神庙,她估摸着夜已深了,外面野狗嚎叫,掐架,一盏烛火忽明忽暗,不知花想容是感到阴冷还是害怕,她抱紧自己。
看到石像前尽是供果糕点,花想容才想起明日是乞巧节,也是她与大师兄大婚的日子,她明明在闺房里绣腰带,怎么就到这里来了呢?
烛火跳跃,山神娘娘活剥周大婶子的场景历历在目,可是山神娘娘却又是在帮村民们惩罚她,只是手段狠毒了点。“没关系,手段毒辣也好过被野狗咬死。”花想容如是想。于是,她紧闭双眼,双手合十,跪在神像前虔诚祈祷。
突然,她感觉眼前光芒大盛,等光芒散去后,石像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真的山神娘娘,还是和四年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