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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要人没人,只有寒息一个心腹在身边,如何东山再起?
只能指望寒息偷偷潜入拾春阁,要么放倒祖爷,要么救出所有兄弟,但这又谈何容易?万一寒息失败了,自己就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点菜了吗?”舒星弥走到桌椅前坐下。
“还没,小二”寒息招了招手。
“哎,几位爷吃点什么?”店小二微微低着头,陪着笑脸,递上菜单,眼神在三人脸上来回扫。
寒息接过菜单看了看,说:“炸豆腐,烩白菜。”
他点了整个菜谱上最便宜的两道菜。
林怒面露不悦,寒息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林怒清了清嗓子:“你属兔子的?为何吃得这么素啊?”
“省着点用盘缠……”
盘缠不多了,得省着点用,否则到不了泉洲就饿死了。舒星弥说到这里,不往下说了,毕竟眼前这位冤大头刚被他家祖爷骗了三千两,这时候对钱最敏感,每次提到钱,都会感到无比窝心,仿佛连吃十个鸡蛋黄还没水喝,噎得慌。
“我想吃肉。”林怒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那……来份栗子鸡。主食要米饭。”
寒息咬了咬牙,堂主想吃肉,必须满足,以后的几天勒紧裤腰带,应该还是能应付过去的。
“好嘞!”店小二扬声往后厨报菜名。
不多时,三道菜上齐了,舒星弥饿得前胸贴后背,但还是从腰里拿出三根试毒银针,把菜和饭挨个儿试过了,确认无毒之后才肯放心。
几人吃到一半,店小二又端着一只香喷喷的大盘子走了过来:“客官,您的清蒸鲤鱼,慢用哈。”
舒星弥凝眉,心道奇怪,我们没点鱼啊。
寒息对小二道:“送错了吧,可能是隔壁桌点的,我们的菜已经齐了。”
“没送错没送错,有位客人特意送了这道菜给几位客官品尝,已经付过账了。”店小二笑容满面。
林怒一看那肥肥长长的大鲤鱼,就想起自己被骗走的那三千两银票,这鲤鱼是谁送的还用想么?一定是他的兄长了。
原来,祖爷早就派人埋伏在了对岸,专门跟踪林怒的行踪,知道他们到了这家客栈,就来送菜了。
林怒面上的肌肉开始抽搐,他起先是气得眉毛倒竖,后来竟莫名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客栈中的食客们纷纷扭头看着他。
“堂主……你怎么了?”寒息紧张地抓住林怒的手腕,林怒已经笑得紫涨了面皮,上气不接下气。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林怒抛下这一句话后,两眼向上一插,生生背过气去。
舒星弥此时也体会到了祖爷送这道菜的意思,他在提醒林怒,此时林怒已经到了任人宰割的境地。
“堂主!”寒息连忙掐住林怒的人中,都快掐出血来了,人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可不要小看这一盘鱼,它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怒经历了被骗、围攻、死里逃生之后,以为自己已经安全了,没想到还是在兄长的算计之内……林怒支撑不住了。
舒星弥和寒息结了账之后,匆匆把林怒背到医馆,医生施了针灸,林怒才缓缓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的那一刻,眸光灰暗,仿佛刹那间苍老了几十岁。
“堂主,好些了吗?”寒息的眼圈红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林怒这么狼狈的模样,仿佛风中残烛。
“……离开这里。”林怒望着寒息,力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指尖带着慈爱,他的眼中蓄着泪,还想说些什么,却已发不出声音。
他想最后提醒一下寒息,这里有祖爷的人,这里不安全。
舒星弥的心中也是一阵难过,他不是为林怒伤心,只因寒息的眼神令人心碎。
那不是一个属下失去了他的主人,而是一个孩子失去了他的父亲,他知道眼前奄奄一息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人,但这是他世间唯一的“亲人”。
没过三两日,林怒就彻底咽了气。
也许谁都不会相信,采秋堂的堂主是被一条鱼活活气死的,祖爷本无意置他于死地,没有派人给他的饭菜里下毒,清蒸鲤鱼也是无毒的,林怒却因此而死。
毒也许在林怒的心里,舒星弥想。
寒息和舒星弥几乎当掉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才勉强给林怒凑了寿衣和棺材,准备带着他的灵柩回晚洲,将他葬回故里。
由于所有的钱都用于置办林怒的后事,以及雇车将灵柩运回,寒息和舒星弥住不起客栈,夜里只能在破庙里休息。
深夜时,寒息坐在蒲团上,望着高大而又沾满泥尘的菩萨像,怔怔地不知在想什么。
舒星弥坐在寒息身边,轻轻握着他的手:“回到晚洲,还要准备些香烛纸马,我在拾春阁还有些钱,应该够的。”
“回得去吗?”寒息安静得像一棵被砍断的树。
“祖爷如果知道堂主过世了,一定会主动帮他办后事的。”
“他会吗?”寒息低下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舒星弥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现在是他的祖爷间接逼死了寒息视为家人的堂主。
“你要报仇就冲我来吧,我是祖爷的徒弟,你报复在我身上,他会更痛心。”
寒息一愣,轻轻抚了抚舒星弥的背:“我不恨你,也不恨祖爷。我知道堂主做过些什么,善有善因,恶有恶果,犯不上怪罪谁。”
“对不起。”舒星弥垂眸。
“我们也会有报应的,迟早的事。”寒息清浅一笑。
舒星弥心里咯噔一下:“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我们就此悔过。”
“悔过?”寒息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手背:“手上沾着这么多条人命,即使悔过,也要先把罪赎干净了才行。”
舒星弥不愿再想,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你还没和我说过…你和堂主是怎么认识的?”
“我小时候和你一样,是个乞丐,”寒息望着舒星弥:“在我行乞的那条街上,有一个女乞丐待我很好,她讨到饭食会分给我吃……她本是青楼女子,四十余岁,容色不如从前,便被赶出了青楼,流落街头,我和她相依为命,白天去街头讨饭,晚上就住在破庙里,就和这个差不多,她通刺绣,只是她眼神不好,否则可以靠刺绣谋生,我们闲时聊天,她就口头教我刺绣,我们姐弟相称,关系十分要好。”
“原来你的刺绣是和她学的。”
“恩,七岁那年夏季,有天姐姐说身体不适,我便独自出去乞讨,当我回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两个男人趴在她身上。”寒息皱眉,似乎心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我只是拼命地拉开那两个混混,他们非但不走,还对我拳脚相加,我被他们打晕了。”
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