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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区域都是戈壁沙漠,但谁让周勉曾有过不臣之心呢?幸亏周勉早了一两年手,没有真的做出无可挽回之事,嘉帝也念在手足之情放了他一马,否则他焉有命在?
“程大人,庄大人。”慕容紫魅凝视着眼前两个出色的男人,一个爱慕于她,另一个她曾经爱过,但往事已不可追,余生她只会陪伴着王爷,“殇儿真没想到,还能再遇上故人。”
“殇、殇儿?”程岩一脸懵逼。
慕容紫魅凄楚一笑,“对,殇是殇亡的殇,我已改了名字,那个肆意洒脱的我已随风而逝,从此世间再无慕容紫魅,只有慕容紫殇。”
程岩:“……”
庄思宜:“……”
慕容紫魅……不,紫殇无视两人一言难尽的表情,兀自道:“殇儿这一走,也不知今生能否有再见之日,但殇儿不会忘记二位,殇儿会在遥远的西泉,祝你们安康长乐。”
程岩愣了愣:“静安侯许你去西泉?”西泉正是周勉的封地,可周勉犯了大事,静安侯还能容许女儿和对方牵扯?
“我是偷跑出去来的。”慕容紫殇微微垂眸:“京城再繁华,侯府再富贵,但没有王爷在,于我而言不过囚笼,终究不是殇儿的归处。”她语气坚定道:“王爷去哪儿,殇儿就在哪儿。”
程岩偷偷看了庄思宜一眼,觉得这个去哪儿在哪儿的句式很眼熟啊?果然,就见庄思宜的脸黑了下来。
他干咳一声:“那就祝慕容姑娘一路顺……”
“程大人。”慕容紫殇忽然喊了他的名字,却迟迟不开口。
程岩茫然:“何事?”
慕容紫殇红唇微动,最终只笑了笑,翻身上马:“殇儿走了,告辞。”
程岩:“……告辞。”
马蹄声再度响起,铺满了秋叶的古道上,慕容紫殇渐行渐远。
绝色女子迎着秋风落日,在心中默默道出了方才的未尽之言:今生是殇儿负了你,但愿来生……
留在原地的程岩忽然一抖,并不知道自己已被慕容紫殇预订了下辈子。
又数日,马车终于抵达京城,程岩和庄思宜第一时间入宫面圣。
正如庄思宜所料,嘉帝对两人一番褒奖后,便提出想留他们在京城。
但令嘉帝和庄思宜都很意外的是,程岩在被问到想去哪个衙门任职时,居然选择了工部。
“为何要去工部?”要知道关庭可任着户部尚书,嘉帝以为程岩会选择户部,即便不选户部,也不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工部啊?
程岩只含糊地解释说因为去年大安的洪涝灾害,让他亲眼目睹了天灾中的百姓疾苦,加之大安水旱灾害频发,危害严重,便萌生了去工部的想法,希望日后能在治水上有所建树。
嘉帝仍心有疑惑,但庄思宜却瞬间明白程岩是为了当年许他的承诺要助他完成晋江上游水库的建造。
等回到府中,庄思宜问:“岩岩,你要去工部可是因为我曾提过的水库?”
程岩点点头:“虽然以大安目前的国力还不足以支撑此项工程,但北方战事渐稳,国库日益渐丰,皇上又有意改革财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想,我们可以早做准备。”
庄思宜喉结微动,一时心绪如潮,很想说声谢谢却又觉得太见外,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句:“岩岩,你真好。”
自重生以来,程岩听过庄思宜说了很多次“你真好”,但他印象深刻的只有三次。
一次,是庄思宜发现未婚妻和他人私奔后的那个雨夜;
一次,是庄思宜得知庄敏先病重的那天晚上;
还有一次,便是现在了。
三句“你真好”,伴随他们从少年逐渐步入中年,在未来的岁月里,他们也将永以为好,相守一生。
建安八年,春。
一艘官船行驶于泱泱江水间,远处青山叠嶂,两岸猿啼莺飞。
甲板上,一对中年夫妇正挨在一块儿作画,他们每每对视都会情不自禁地微笑,交谈的语调也极尽温柔,看上去十分恩爱。
这对夫妇便是方真荣与他的妻子林氏,自林阁老倒台后,上头没人再压着方真荣,加上又有程岩的提携,他的仕途运终于好转,如今在工部任都水清吏司郎中,掌河道、海塘、江防、沟渠、水利、桥梁等事宜,虽然同样是五品官,但却是个很有前途的京官。
因为两个月前,朝廷决定在晋江上游修建一座大型水库,名为晋堰水库。
这项工程是由如今的工部左侍郎庄思宜所提,据方真荣所知,庄思宜为此整整准备了两年,期间实地考察多次,深入研究了防洪、泥沙、航运、移民、环境等方方面面的问题,终于将一份可行的计划呈上了皇上的案头。
此事引发朝野上下物议沸腾,大臣们天天吵,日日争,经过八个月的反复商酌,皇上成功被说服,下旨由庄思宜主持修建水库相关事宜,右侍郎程岩从旁协理。
而方真荣也因为丰富的治水经验,被程岩调任至工部。
如今,他们正乘船前往晋堰水库的选址地巴省。
一路上,方真荣和林氏琴棋书画,诗酒行令,好不惬意,对比起来,另一对夫妇就显得格外苦逼。
“呕……”
林昭趴在船栏上呕吐不止,林夫人甄氏捏着帕子心焦不已。
为了逃避阮春和不间断相亲安排而选择外放的阮小南见林昭又吐了,幸灾乐祸地跑过去嘲讽道:“真没用,你都晕一路了。”
话音方落,他便听见骨骼咔咔作响声,阮小南警惕转头,就见甄氏掰着手指对他露出了温婉的笑。想到甄氏一拳能打穿桌板的怪力,阮小南猛退数步,扭头就跑。
哼!这样的媳妇儿也就林昭那个傻子才敢娶,我还是去找阿岩玩耍吧!
被阮小南记挂的“阿岩”,此时正和庄思宜躲在船舱里卿卿我我。
尽管已是“老夫老妻”了,程岩还是会被庄思宜某些“奇思妙想”闹得羞臊不已,就比如现在,刚扮完“鲛人”的程岩眼含春水,双颊绯红,任“渔夫”庄思宜为他系好腰带。
“岩岩又瘦了。”庄思宜搂着程岩的腰道:“船上伙食不好,委屈你了。”
“哪儿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大家不都一样么?”程岩试着掰开庄思宜的手,忧心忡忡道:“我们最好敛一点,船上那么多人,万一被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庄思宜不以为意,“都是自己人,早就想叫他们知”
话说一半,忽然响起叩门声,随之传来的还有阮小南清亮的声音:“阿岩!阿岩!”
程岩吓了一跳,赶紧推开庄思宜,理了理外衫前去开门,却未注意到身后之人先是皱了皱眉,接着便露出了个不怀好意的笑来。
待舱门一开,阮小南跟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