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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了。
我心道八成是被撤了。媒|体的报道历来有所限制,如果有人发出警告或从中干涉,这些痕迹就会被抹平擦去。这么说来,这事果真有猫腻。
不过这个小伙子留了后招,他曾经把新|闻页面截了屏发给同学看,手机里还存着截图。我拿过来一看,一则很平常的社|会新|闻,发生在上周,讲的是某栋废弃的筒子楼里发现了一窝蛇。
如果只是这样,震撼力还远远不够。配图里,一条条蛇叠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相当恶心。摄影师的专业镜头拍下了所有细节,包括蛇身上的黑毛。
有些眼熟。我把眼睛凑到图片上,以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多年前我跟小花探过一次四姑娘山,自那以后,就只能从别人口中和零星的资料里找到黑毛蛇的踪迹。本来广西一行后我算是死了心,好不容易决定转换方向去青海,结果它半路上竟又冒了出来。
一直以来,我都没搞清楚它们蛇族里乱七八糟的血缘关系,可能它们那样的类似于远房亲戚。然而我的目标很明确,管它什么妖魔鬼怪,有信息素就是好蛇。
既然如此,现在摆在我面前有两条路,一条西行,一条南下。西边的柴达木盆地危险系数较高,但蛇群众多,一定会有所获。而那个小伙子所说的川区废楼,则恰恰相反。真是应了那一句回报与风险成正比的老话,世上不存在两全其美的事情。我想了想,与其吃糌粑,先去吃趟四川火锅好像也没问题。
新闻里的那个地方,与其说是位于四川,不如说靠近四川和陕西的分界线。一个下午的时间,足够赶到那里,而且那栋楼就靠着当地的火车站,交通不会太麻烦。
我打算至多抽出两天时间,中途顺道拐个弯,去四川转一圈,没准能有什么获,转完了再继续西天取经的行程,不会耽搁太久。于是我们的队伍在下一站下了车,我自己买张南下的单程票,至于那几个伙计,没必要跟着,就让他们去宾馆住两晚,等我回来。
当初出发的时候,本来还有一批上不了火车的装备,我是安排了另一条路线偷偷运送的。目前两条线都可以滞缓下来了。他们乐得轻松,甚至还有伙计让我打包二十份麻婆豆腐回去。我这时候没怎么多想,毕竟要去的地方是个城市,哪怕那栋废楼有再多的疑点,闹出新闻后也不可能留下太多蛛丝马迹。
我一个人轻装上阵,到达了目的地。这一片交通繁忙,要陆路就有火车站,要水路就有嘉陵江,相距十公里不到的地方还能上高速。
寻找过程只耗了二十分钟,因为老楼就在离火车站不远的旧房区内。施工队早早在这个区域围了一圈栏板,想必即将进行拆除工作。建筑群里每栋筒子楼有五层高,外墙灰暗破败,年纪很大的样子。
我向附近报刊亭的老头打听,他操着四川话为我指明方向。最里面左数第一栋,三楼西北拐角处的房间,便是前阵子新闻记者和工程负责人光临过的“蛇窝”。老头说,我可以好奇,不能在那里久留。虽然驱走了蛇,但小鬼还被困在那里。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地方能听见小鬼往外爬的声响。
添油加醋的传说到底不可信,我只关心蛇是从哪里爬出来的,或者说,是被谁带到这里来的。我走进那栋回字型筒子楼中间的空地,周围空无一人,毫无生活气息,抬头只能看见天空,以及伸出墙外的晾衣杆。
沿着楼梯,爬上三楼,墙皮剥裂得不像样子,露出吓人的窟窿。房门大都敞开,里头的房间布局像是集体宿舍。至于老头所说的那个出事的房间,我也进去了,但说实话,一间空屋并不能看出什么。
房间与房间之间其实都是相通的,也就是说,其他位置并不能疏忽。从方位上说,整个一层属西北角最阴凉,而蛇多喜阴,对温度十分敏感。很有可能,它们是从别处聚集到这里来的。
我对这一层的房间逐个排查,敲敲床板,翻翻橱柜,像极了一个进村抢掠的盗匪。一番好找之后,我锁定了其中一间房,不为别的,只因角落里的有支不起眼的针筒。天知道我对这个东西有多敏感,虽然存在无数可能,但那一瞬间,我只想到了用来提取洛蒙。
有了动力和信心,我接着去翻墙角的五斗柜,抽屉全部唰唰拉出来。最后一个抽屉很沉,里面有台小型录像机和几盘带子,蒙了层灰。看得出来带子都不是空白的,已经绕了许多圈。我下意识感到不安,因为录像带这个东西,给我留下的记忆只有那一年惊悚的经历。
但这一趟确实获颇丰,我带走了录像机和所有的带子。直到住进宾馆后,才发现这台录像机不好用,没办法,只好拿着带子跑去买适配的机器。我越发有种时间倒流之感,好像自己回到了那一年,到奇怪的录像带,而后又踏上一段旅途。似乎这几个毫不相干的事件能够连出一条线,将我牢牢缠住。
不过那栋楼远没有当年的疗养院阴气森森,也不会跳出个闷油瓶一把捂住我的嘴。
我把录像带放进机器开始播放,屏幕闪出画面。镜头对着墙角微微晃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我仔细一看,这墙角的部分与筒子楼那间房一模一样,看来录像地点就在那里。
第一盘带子像是试拍,只有几分钟的影像,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第二盘刚刚播放,我心里就咯噔一下。妈的,是一个在地上乱爬的人。
老子早就看过一遍。没错,若干年前,阿宁到一盘录像带,里面那个和我有着同一张脸的人,就是他。我只知道他很可能叫齐羽,是九门的后人。不过有一点很蹊跷,他不是应该在格尔木疗养院里吗?怎么变成四川了?
我压下发狂的好奇心,塞进去最后一盘录像带。依旧是那个人在筒子楼的房间里神志不清的行为,衣服换过了,表情却没有换。他把自己蹭得全身是灰,眼中是神错乱的目光。我在多年前看过一次相似内容,按理说受到的冲击没那么大,但心里还是不好受,堵得慌。
画面中终于出现了第二个人。我看清之后傻了眼,那居然是闷油瓶。
屏幕上,闷油瓶走到他身边,蹲下来扶住他,对他说了些什么,似乎想让他清醒过来。闷油瓶的背景非常复杂,会出现在这盘录像带里倒是不值得惊讶。我一下凑近屏幕,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闷油瓶的声音没能被录下来,我只能看到他的口型。既然要唤起对方的理智,大概是喊名字之类的。我略懂一点读唇术,就模仿着录像里他的口型,一面猜测他所说的话。是“齐羽”吗?不是,口型对不上。莫非是“小齐”?更不对。
我研究了半天,播放结束也没得出个结果,就又把带子倒过来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