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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们的位置?”
他点点头,“其实你也能。”
“这不是重点,小哥。”我皱眉道:“如果我和他们都还待在同一个地方,待在这个城市里,我们的行踪很容易被他们掌握。”
按照这个理论,无论我是逛街,还是一头睡死在宾馆,他们都能直接杀过来。闷油瓶却并不担心的样子,道:“他们走了。”
“走了?”我紧捏着窗帘的手顿时松了下来。
“这座城市里,已经感知不出他们的痕迹。”他向我走来,一边道:“只有你单独一人的时候,他们才敢现身。而且你看到的那些人,也未必是他们的核心成员。”
原来我遇到的只是跑外勤的吗?那他们本部的首领岂不是要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不过话说回来,我身上又没有唐僧肉,怎么总有这些妖怪找上门?想开口问问闷油瓶,可是早之前的几次对话就表明他了解得也不多,不然张家队伍在广西不会有那样小心谨慎的表现。
不对。我忽然想到,我未必就没有唐僧肉。黑瞎子当时说我是什么?“比大熊猫还大熊猫”。
我问:“是不是因为我的体质变化……对他们不利?”
他轻轻点头,“应该就是这样。”
自从我作为预备的棋子出生,再到我踏入这一行开始,这么多年了,但他们直到现在才瞄准我。所以最为关键的原因,不是我四处下地,不是我看到或找到了什么,而是我自己本身的变化。就像二叔说的,“最后一条警戒线”,或许对他们而言也是如此。
我身上的这种变化会产生怎样的连锁反应?对某些人来说竟然严重到一条性命都不能留。我无法想象出其中的关联,忽然之间只觉得真的被惹恼了,连带着前两代人的恨意一起发怒。这时闷油瓶走到我身前,离得很近。我一看见他便又有些心烦意乱,移了几步避开,没好气道:“既然他们已经离开了,你干嘛还着急跟我回来?”
没有工夫说废话了,我需要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好好地理一理脉络。窗户旁边就是一张圆桌,正好让我坐下来,拿过纸笔开始勾勒时间线和因果线。
他站在我身侧,道:“刚才跳下来的时候,你感觉怎么样?”
我心里微微嘀咕,闷油瓶第一次要求服务反馈,我当然不能拂他面子,就口头给了个五星好评。“说实话我很感动,没想到你这么快赶来。”我诚恳道:“不过你在来四川之前还是发个短信说一声比较好,好让我有心理准备。”
他靠得更近,道:“我是指,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
身体状况那更没问题了,我拍拍自己的胸口,“特别结实,没摔坏。”
不料这一拍把自己呛了气,我猛咳几声。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闷油瓶按着我的肩,把我整个人往后推,贴上了椅背。他弯下身扯住我的t恤就是一掀,我忙伸手拽好自己的衣服,急道:“不用看了,真的没事。”
他对上我的目光,淡淡道:“我不知道你现在的体质怎么样,但爆炸的冲击波对人影响很大,必须检查一下内脏。”
我心想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既没吐血也没骨折,除了轻微的不适,没有任何大碍。自我感觉非常良好,还能再战五百年。我作势要站起来,“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别瞎操心。”
闷油瓶又是一推,一手按住我,另一手直接摸了进来。俗话说盛情难却,我只好乖乖等他检查完。看着他压下来的时候,闪入脑海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幸好拉上了窗帘。
天气燥热,我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被推到胸口,他的右手摩挲我的皮肤,时不时揉按几下,那动作好像医院里检查五脏的白大褂。他低着头注视我的身体,眼神非常认真,我就靠在椅背上索性看他的侧脸。反正互相看看,谁也不吃亏。
那只手从腹部移到胸口,然后往下按了按。闷油瓶低声问我什么感觉,我道:“有点疼。刚才被人打了一拳,估计过几天就能缓过来,跟那什么冲击波没关系。”
他便整只手掌贴在我心口上,闭着眼似乎在感受心脏的震颤。身体的触觉慢慢变得敏感,他右手的温度比我的体温略凉一些。这个姿势维持了一分多钟,越发有种胸口发烫的感觉,我忽然想把空调往下打几度,这鬼天气太热了。
我们俩的脸凑得很近,我只要稍稍前倾就能亲到他的嘴角。空气仿佛混乱了,我的意识不受控制地往某个方向探去。
我应该没有疯。
我抬头盯着天花板,清空一切杂念,默念色字头上一把刀,总算重新平静下来。
闷油瓶把手抽出来,诊断道:“没有问题。”
我整理一下衣服,用轻松的口吻说:“之前在广西,做完手术没多久创口便愈合了,我现在是金刚不坏之身。”
我边说边进了卫生间,关上门捧冷水洗了把脸,心想,发丘中郎将应该不会知道,他的发丘指演变到现代,新增了一项检查人体的功能,比b超还方便。
闷油瓶让我回来难道就是为了体检吗?我推开门走出来,他站在那里低头看手机。果不其然,在用左手操作。我琢磨着,张家人用的是微信还是其他自主研发的软件?怎么想都十分高端,他们在我心中的形象从一支戴着白头巾的上山挖土队,已然变成了墨镜西装的英阵容。
想来闷油瓶不可能完全脱离那群香港佬,我也不能干涉别人家的团体。不过在他解释清楚之前,我是不会放他走的。
我蹲下来播放录像带,快进到闷油瓶出现的那一幕,转头问道:“这是哪一年的事情?”
“我需要先告诉你一件事。”他却从头讲起,道:“实际上,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张家余留的海外分支就进入大陆,隐秘地开始活动。”
规模很小,几乎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个时候东南地区的政策逐步开放,这一小撮人以外商的身份,神不知鬼不觉混了进来。他们并不能改变什么,所能找到的只有“战场”的废墟。因为几股势力早就结束了倾轧,几乎尘埃落定。有幸留存下来的人,又大多拾行囊老老实实去过日子了。
他们花了差不多十年的时间,从废墟里抠出了一块块碎片拼接起来,去了解这片土地上的历史。然后在人类进入千禧年的时候,找到了失忆的闷油瓶。
他说到这里,其实我怀疑,那些海外来的至少得有两年用来学习中国文化吧。平平仄仄,仄仄平平,再花半年专攻绕口令,过了中文八级的人才能去做任务。
这一批人无权无势,存在感很弱,唯一值得称赞的成果大概就是告诉了闷油瓶他的身份。闷油瓶也无权无势,空有职责却没有记忆,比他们好不了多少,只能表面上随波逐流,暗地里四处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