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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蒙里的真相。”他说道:“我们从海外来的,手里只握着几块残片而已。至于族长……”
“他的情况我很清楚,”我点点头,“不用说了。”
张海藻安静了一会,道:“刚才的事情真不是故意的,我以为门关好了。”
我一下子头疼起来,摆摆手,“你不必道歉,本来就没发生什么。”
“怕就怕你们将要发生什么。”他着重强调道,“我还想混口饭吃的,这个事情可大可小,族长的心眼应该很大吧。”
这样的音量,闷油瓶肯定听得一清二楚。我恨不得封上他的嘴,直截了当说道:“麻烦你现在转变成忧郁安静的性格可以吗?”
“重大活动的时候才能动用我的‘心理易容’,调整人格一般需要18小时不吃不喝,还有一个隔离外界的封闭环境。”他振振有词地解释,“吴邪,其实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会吹枕边风的人,我本来也不是很担心。”
这是一个集张家智商与秀逗情商于一身的人格,我实在没力气跟这种人扯淡,找个角落就睡了过去。再睁眼的时候,身上多了件薄毯,毯子上挂满了露珠。
前面几个张家人在围着看什么东西,我把毯子挂在手臂上卷了卷,上前去凑热闹。他们为我让开路,我以为受到了起码的尊重,小小得意了没几秒,就看到包围圈中心的主角是小满哥,原来他们是来让我这个狗主人解围。
第19章卷二:穿云裂石(9)
小满哥伏低身子,看着面前的东西,目光如同尖锥,摆出攻击的姿态,却并不扑上去。它面前的东西,说白了,就是一个大石块。
以我对它的了解,小满哥这么训练有素的狗,平时懒得动一下,只有在看到敌人的时候,才会展现出非同一般的攻击性。我问:“这石头哪里来的?”
他们开始三言两语地讲述,那个跟踪林其中的弟兄,一直走到了山里的一座破庙旁,看到林走了进去。没过多久他又出来,脚下推出几个石块,手中拿着庙里的破铁锹,将石块埋在了树下。林其中走远后,那弟兄再刨土挖出了一块,带给我们。
我把这个大石头翻了个面,又翻回来。这原本是一个石器,不过做工挺拙劣,表面也粗糙,只能勉强看出原来有个规则的形状。既不是钥匙,也不是机括,更没有刻上文字,这东西对林其中很重要吗?
我寻思着是不是要把石头砸开,也许里面有宝贝。再看向闷油瓶,他对我点了点头。
于是队伍里的人轮流搬着这块石头,从山脚一路走了回来。张海藻半信半疑的,“叫我们做体力活?”
我答道:“很快就是脑力活了。”
我在旅店附近找一家五金店,租了切割机。石块摆在路边,被机器一点点切开,那噪音震耳欲聋,引来不少目光,小满哥都躲去了老远。所幸民风淳朴,没人跳出来骂我们噪音大。
石材的硬度太大,切到一半,切割机就咔咔停住,再也转不动,报废了,重启也没用。张海客欲言又止地看看我,我看了回去,“我没带那么多钱,你们管财务的是哪个?”
只好把钱赔给人家。石头已经切了一半的口,没法像西瓜一样掰开。不过可以砸,闷油瓶把它搬到旅店,爬上三楼,向院子里一扔。我们已经清过场了,那石头被摔得粉身碎骨,石子飞向四面。
我们这群人还没来得及走上一步,小满哥就箭步冲去,快得像闪电一样,张嘴咬住了什么东西。随后它把嘴里的东西往地上一吐,坐在地上,懒散地抬起头,甩了甩舌头。
它咬的不是石头。因为我们所有人看到,地上流着少量不知名的黏稠液体,某种生物体的胚胎被咬成了碎块。石中蛇卵,和在广西见到的是同一种东西。
不过,这个石头比上次的大多了,里面的东西也大多了,不可能再被误认为虫子。
我心道,恐怕其他的石块里也装着这种蛇。那丝刺激小满哥的微弱气息,就是从蛇卵发散出来,这八成是黑飞子体内的蛇种。且不说黑飞子的制造手段是什么,只要蛇群一多,黑飞子的数量肯定少不了。
我恍然想通了一件事,如果银川的蛇矿以胚胎形式封在石中,和死物没什么两样,那么闷油瓶的听力再敏锐也察觉不出来。就像我不能对付黑飞子那样,这一招,实在高明。
我小声问闷油瓶:“这种气味,你辨别得出来吗?”
“和野外的环境融为一体,又密封在石头里……”闷油瓶看了眼小满哥,“很难,经过专门训练后,才能挑出这种味道。”
让我不解的是,蛇孵化出来后该怎么从石头里钻出来?一个物种如此繁衍,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除了猴子,没有动物可以在石头里汲取养分吧。
院子是半开放式的,大门敞向外面。我们对着一块破石头研究了半天,院门外不断走过镇上的居民,似乎越来越多。我本以为他们只因好奇而围观,没放在心上。
后来研究得没那么专注了,我才忽然惊觉,墙外有无数股戒备的情绪扑面而来。那些人看到我们从山里搬出一块石头,竟是一瞬间紧张了起来。与林其中的情况异曲同工,然而面临的人数更多。
我一步步走到门口,余光扫过路上那些老的少的,然后推上铁门,拉起地上的锁栓。看来真正的局面比我想象得还要庞大,“不是林其中,不是林家。”我对院子里的队伍快声说道:“至少半个镇子都有问题。”
来不及详细解释了。我问闷油瓶:“你在广西察觉到的那班人马,有没有出现在这里?”
“没有。”他淡淡道:“如果出现了,现在你的感觉应该比我更清晰。”
是的,我能相信的只有自己的“感觉”,除了意识,还有对信息与变化的感知。光凭“感觉”,我就可以断言,林其中是“他们”中的一份子。“他们”的手腕无声无息,与广西那次相比低调了很多,也聪明了很多。难道说这次出动的是“他们”的高层吗?
院子四面高墙,我略一仰头,整理思绪,看到的是墙内一个整整齐齐的方形天空。张海客以为我放弃了,便道:“别学我们族长那套,他望天是胸有成竹,你望天就像是走投无路。”
我没有搭腔,整件事情的走向正浮现在脑中,那些前因后果的线条穿梭交错,织成了网。我忽然发觉,之前都想歪了,所有的一切隐隐指向了另一种可能性。
并不存在“他们”请君入瓮的计划,而是我们误闯虎穴的意外打破了这里的平衡。
所以这里的人,才会给我一种慌张的印象,我心说总算找到了这种“感觉”,转头对张海客道:“我打个电话,等十分钟。”
“十个小时,知道了。”他无奈地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