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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然后抽出大白狗腿,走进黑暗的洞口内部。
闷油瓶已经在里面等候我们,他举着光源,一动不动地观察脚下的那处地面。无数重叠的车辙印压在地上,无法想象以前有多少趟车次经过这个地方。这里的土质不算松软,轮胎能留下那么深的印痕,并且在自然环境里保存到今日,车的重量可想而知。
此处应该就是早期的火车隧道,稍往里走,能看到一段段的铁轨,全部被扒掉丢在墙边。锈得很厉害,氧化的深红色锈斑覆盖在表面,看上去如同某种疯狂生长的菌类。我走了十来步,脚下便踢到了什么东西。来不及反应,那东西就一下子飞向小满哥,不巧打在它腿上。
小满哥喉咙里呜的一声,似乎特别委屈地质问我为什么要踢他。我心生歉意,抓过闷油瓶的手腕,把他手里的电筒转向地面,这才看清是一颗石子。地面被照亮以后,散落在两边的所有石子都显露在我们面前,个头差不多的大,占满了大半的空间,只有中间的地面留出了一条干净的通道。
小满哥跟个小朋友似的,不甘心地叫了一声,看来把踢石子的仇挂记于心了。我不情不愿地说好好好,“回去给你加餐。”
那些石子无疑是为了减缓火车的震动,而在铁路运行时期铺在这里。可以想见,原本废弃的隧道,被用来偷偷做了货车的运输路线。
我们头顶上拉着又长又粗的黑色电缆,挂了电灯。灯罩上积了许多灰,大概早就亮不起来了。越深入,环境越暗,不知走了多久,我往回看了看,那个洞口在视野里缩得很小,外面的光线聚集成一点,倒好像黑夜深空中的星芒。
山洞的路线也在此时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最初的直线。不过我和闷油瓶俩人是统一行动,所以影响不大,就继续往里走。如果说四周有什么声音,那只能数脚步声和小满哥的喘气声,连滴水的声响都没有。
小满哥猛地停下,我心说还在生我的气吗?随后看到它的眼神,立即反应过来,与私人恩怨无关,我儿子是在这里发现了什么不一般的事情。我不由得戒备,先前被闷油瓶练出了条件反射,进入打斗的准备状态,拉开全副架势。闷油瓶为我掌灯,照着前方。
但是等了片刻,小满哥并未做出进一步行动,没有汪汪叫出来,也没有上前飞奔,只是站在原地。我正奇怪,就听见闷油瓶淡淡道:“它在发抖。”
随后他俯身,把手掌贴在小满哥的背上。我也跟着半蹲,近距离一看才发现,小满哥的狗毛微不可察地抖动着,但是这里没有风,是它自己浑身打颤。我揉了揉它的脑袋,又去看它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双眼迸发着视死如归的目光。
这只不一般的狗,居然在发抖。
它感受到我的抚摸,抬头蹭了蹭我的掌心,然后抬爪继续前进。闷油瓶轻轻拍上我的肩膀,道:“小心。”
“嗯。”我点头,站了起来。闷油瓶回放在我肩上的手,我后知后觉地想到那也正是抚摸我儿子的手,顿时就觉得,这家里到底谁是家长?怪不得小满哥在闷油瓶面前也很乖。
小满哥的反应没错,它发现了这个山洞的核心区域。天花板上的电缆密集了起来,延伸向同一个方向。我仰起脖子看着它们,直到余光里出现了一扇铁门,终于意识到电缆都伸进这扇门后面。
铁门开在一侧洞壁上,样式像是普通货仓的那种大门。不过现在这扇门已经失去了它的作用,并不能阻拦任何人,因为上面的锁似乎被砸烂了,两扇门向内敞开。我一下便想到了小花传给我的那张照片,他就是在这里发现了那张运输单?这个货仓的入口是被他打开的,还是另有其人?
门上垂着一道长长的封条,从中间一半撕开。我拿起封条,闷油瓶配合地把手电光线打过来。就是那个运输公司的名字,封条的日期却比霍老太去世早了一些。我算了下时间,那差不多是我刚入这行的时候,看来那霍仙姑在生前就有了手的意思。
小满哥一改常态,不再像之前那几回一样箭步冲上前,而是十分谨慎地走进仓门,好像不是非常自信。事实上我站在这里,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闷油瓶道:“你看。”
第29章卷三:金石为开(9)
我放下封条,转头看去。手电的光线照进货仓内部,把小满哥的影子打到里面的墙壁上,而墙角里的“货物”,堆起来比人还高。就如秀秀当时透露的那样,一个个不规则的球体,散发着冷冷的金属光泽,每个有篮球那么大。
我按耐不住,走进仓门。没走几步,感应到一阵扑面而来的洛蒙,强行侵蚀着我的感官和意识。我马上自觉地后退,对闷油瓶摇了摇头,“太强烈了。”
我喊回小满哥,明白了它发抖的原因。这里的洛蒙,应该就是黑飞子体内蛇种所分泌出的,同宗同源。饶是小满哥经验丰富,也没见过这么大的手笔。如此大量的信息素一股脑摆在我们面前,我怀疑四周的空气一概被污染了。
他们暗中运输这些东西,将信息素送至北京。不过,无论霍家动用怎样的手段,花多少人力物力,也不可能得到其中真正的信息,我不禁有点同情当时的霍老太太。
如果我要读取,只能把这些“货”一个一个取出来。不可能同时去分辨,那样肯定扛不住的。闷油瓶他不受影响,走到了里面,我就看见他研究起来,挑选出了几件。
他把一块小个头的拿出来给我看,上面赫然贴着生化警告的标志,还钉了十多个铆钉。闷油瓶说,每一件都封上了金属皮,贴着这样的标志。我感到古怪,道:“既然是密封状态,又怎么会让我察觉到?”
“只有一半是完好的。”闷油瓶指着货仓的一处角落,淡淡道:“那些都碎了,里面的东西泄漏了出来。”
我眯起眼睛向远处一看,那些“货”被分成两堆,中间有条不明显的分隔带。我又后怕地退了几步,货仓里的信息素无处不在,绝不能被它所干扰。那些残次的货堆没有经过任何清理工作,好像突如其来中止了一项进程一般,就大喇喇地摆在墙边,无人去管。
其实我现在需要一些人手,将它们往外搬运再做处理。奈何身在北方,我们单枪匹马的两个人行动受限。说实话,这些洛蒙带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仅是刚刚沾染了少许,便袭来一股极端压抑的情绪。
但是同时我也明白,情绪有多深沉,就代表信息里藏着多么惊天的秘密。这地方确实是一个宝藏,难怪黑瞎子会想到黄金鸟的比喻,就是我这只鸟暂时无福消受。
闷油瓶从里面出来,手电扫过铁门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在光线里急速一现。闷油瓶也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