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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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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雪衣天城地盘,顾余生出手很有分寸,并未趁机取牧白衣性命,只废了他的右手。这样的伤势,纵是白巫医术,想必也要头疼好一段时间。

有湮灵城墙隔绝灵力,他们二人的对话城下之人根本听不清,围观者只知顾余生出了剑,然后牧白衣就受了重伤。如今雪衣骑兵已是蠢蠢欲动,幽闲焦明亦是为难地皱眉,顾余生扫了一眼众人反应,最终还是拿出手帕将拾花剑仔细擦干净,待长剑归鞘,方才对警惕的白巫淡淡道了一句:“许久不见,我回来了。”

如今的顾余生和当初时刻心怀恐惧的少年截然不同,牧白衣自忖是善用人心之人,却也看不透此人的心思。十三不可能不恨他,可是,这语气竟让他半分也听不出恨意,甚至连剑也窥不出杀意。这样完全琢磨不透其心思的感觉,至今他只在尊者面前体会过。

好在,比起他至今也没看出其用意的尊者,顾余生的所作所为倒还有脉络可寻,牧白衣虽已将此人视为生平大敌,仍是低声笑道:“十三,你若想活下去,还是要听我的。你可知,剑神之心”

十三是牧白衣亲手制造的净世圣徒,自然有弱点捏在他手里,然而,还未等他说完,顾余生已是平淡地道出了那个秘密,“你是想说藏在我心脏中的净世之毒?”

“你怎会”

此话一出,牧白衣头一次有了震惊之色。那是他隐藏最深的秘密,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十三落进别人手里的真正理由。

白巫所制造的净世圣徒乃是尊者所用容器,反正最后都要被尊者夺舍,身体里的灵魂便不重要,就算是鹤五奇也没理会五魂存于一体的副作用,只要身体五行完美就好。

他们之中,只有牧白衣心力去寻风奕的神魂,又用尽手段将其与今世身躯结合,几乎完美地再造出了一个剑神。这为的不是给尊者一个完美容器,而是给他一个足以在身体里彼此制衡的对手。

上一世,牧白衣也是以心脏中隐藏的净世之毒为条件,要求顾余生放过自己,顾余生没有理会他,仍是将仇人斩于剑下。奇怪的是,他见到牧白衣便回忆起了战时记忆,也记得这人死前捏碎符咒让自己毒发,可对于净世之毒是如何解除,竟没有半分记忆?

是师父替他解毒的吗?若是如此,为什么灵魂仿佛不愿回想一般,就是不肯放出后续记忆?

顾余生虽有疑惑,对于牧白衣所作所为却是心中有数,此时仍是保持掌控一切的模样,只平静道:“牧白衣,你在给尊者准备的容器中下了毒,这件事若是被其它白巫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

什么下场?让狂信徒知道有人叛教要谋害他们的神,这个人绝对会被打入地狱,生不如死。

牧白衣自己就是白巫,当然知道净世宗对付叛徒的手段。没错,利用尊者让天下大乱,等天下人死得差不多了,便发动毒素,杀了夺取十三肉身的尊者,这才是他的计划。

说好了净世,大家当然都要死干净啊,没道理让尊者和白巫活着,对吧?

尊者啊,半佛啊,高高坐在莲花座上,任他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伤到分毫的强悍存在,这样的人最后却死于自己的净世之毒,这才是一出戏最圆满的结局。只可惜,他的好戏总是被人打乱,先是一个释英,如今又有个顾余生,反正活着也毫无意义,这些人为什么就是不肯乖乖去死呢?

不论隐藏了什么杀手锏,一旦提前暴露就毫无意义,牧白衣绝对不想在这时候和白巫内斗,他怀疑地看向顾余生,“你待如何?”

牧白衣是条毒蛇,可这条蛇也想咬自己的主人,顾余生还要用他咬出那位神秘的尊者,如今倒犯不上逼得太紧。他瞥了一眼这已经完全失了人性的疯子,淡淡道出交换条件:“不如何,查清冤案真相,抓住杀人凶手,做剑修该做的事。”

牧白衣没想他只提了这么个要求,顿时不可思议道:“光明门翻案必须经过五派表决,你已拉拢一个天羽世家,是要雪衣天城也支持你?”

这的确是顾余生目的,他终于抬眼与牧白衣对视,肯定了对方猜测,“你不可能只掌控了一个雪衣天城,我要正大光明地重查杜鹃啼血一案,你想办法促成此事,这个秘密我便守口如瓶。”

雪衣天城一手引导的冤案,却要他自己去申请翻案,这绝对是一个疯狂的想法。牧白衣闻言就想拒绝,然而,一想到剩下的两名白巫,到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他深深看了顾余生一眼,终是退后一步,对着城下弟子高声道:“果然英雄出少年,牧某愿赌服输。撤兵,放行!”

此举便是妥协之意,顾余生垂眼暗暗冷笑,便让这个虚假的正直城主再留几日,等他将净世宗的秘密全都翻出来,再把北方的蛀虫一个个拾干净。

比试结束,牧白衣根本没心情再留,顾余生也懒得和敌人打交道,他轻轻一跃下了城墙,待到了释英面前,先前冷肃顷刻消散,拉过仙草的手,轻柔一笑:“师父,我们走。”

剑神诀太过神异,他们剑修也看不出门道,不过,在释英看来,徒弟无事便好,其它都不重要。任由顾余生拉着自己走,只好奇地问:“你们说了什么?”

顾余生对师父自然不会隐瞒,立刻如实回答:“牧白衣会让北方联盟同意我们重查当年之事。”

释英对当年的始作俑者心知肚明,闻言就疑惑道:“他?”

直觉告诉顾余生,净世之毒的解法不会是什么美好回忆,他料想牧白衣还不敢暴露自己体内的毒素,便也没有去提。他温柔地将师父被寒风吹乱的白发整理好,一如过去打理仙草叶片的心细致,末了,语气郑重道:

“师父,你上次来北方是风风光光万人相迎,如今我也不能让你受委屈,依旧要在万人相送之下,名正言顺地踏进这道城门。谁将你盖章成妖孽,我也要他们亲口认错,还你一个清白。”

释英作为剑修,为人主持公道的时候很多,却从未想过,此生还会有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化形后露水就变得稀有了起来,他只在救出的少年断气时落过一次泪,之后,纵是被一路唾骂,看着天岭宗为此事唇枪舌战,始终保持着麻木的神情,没有为人间流下一滴露水。可是,过了这么久,不知为何,此时倒有种露水正在凝聚的感觉。

太奇怪了,又没受伤也没疼,好端端地哭什么?他是生病了吗?

仙草眨眨眼睛,不太明白这与常识不符的感情。他是顺从本能的草木之灵,虽弄不清楚,却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抬首就轻轻在徒弟唇上吻了吻。

这意外的举动成功让人前冷漠的顾掌门愣了神,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师父,这是奖励?”

“不知道,突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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