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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周佚名爸的肩膀忽然被人轻轻敲了一下,一道微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声音不大,音色也冷,却莫名地带着安抚的力量,周佚名爸回头时怎么也找不到说话的人,再看他老婆,也是一副镇定下来的样子。
“佚佚不会有事,我听见神仙说话了,”周佚名爸安慰说。
“我也听见了,”周佚名妈也哽咽着点头,“佚佚要是得救了,要给神仙立个牌位。”
厉沐枫那边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喊,“人间不值得,但是你想不想亲眼看看你男神爸爸?”
“我把他本人带来了,要家训,要临终关怀,还是要救你,都可以,爸爸今天会帮你实现愿望,给你三秒时间思考,想好了挥手告诉我。”
“三……”
第39章不要牌位
什么男神爸爸?
人家亲爸在这呢,你们哪来的?
围观的人里面,大叔大婶和无业游民居多,很少有知道风灵的,听到厉沐枫的话纷纷在心里哂笑。
然而,他们的嘲弄尚未出口,就看见头顶上那个裹着红色长大衣的女孩拼命挥手的动作,隔得太远有些模糊的声音也一并飘来,“你是一一,只能你俩上来……不准多带人……不然我就跳……”
这都可以?
现在追星这么疯狂?
男神爸爸到底是谁,能量这么大?
一连串的问题在所有人心中闪过。
“没问题,我现在就请消防官兵们,把说风凉话的智障清走,让你看见我和仙儿,”厉沐枫对那些凑热闹的,向来不惮以垃圾相称,他恨这种落井下石的人,有机会就要踩他们一脚。
消防官兵们也讨厌那些在救援现场隔岸观火的人,觉得这人骂得挺解气,帮忙清理人群时候都多了几分快意。
领了那些人的叮嘱和祝愿,厉沐枫和凤零并排站在人群的空场中,和周佚名互相确认,稳定住对方情绪之后才走进楼道,坐电梯上去。
“刚刚谁看见那个穿白风衣的了?”
“没有,好像突然出现的,不过长得真好看,神仙似得。”
“那个人该不会就是男神爸爸吧?”
“是!卧槽,看见真人了,我要发微博。”
两人走后,楼下更是议论不止,话题从跳不跳,变成两个好看的小哥能不能成功,再变成小哥样貌好心眼好不想他们失败,最后变成统一的祈祷成功。
周佚名爸听着周围人整齐划一的祝愿,铁骨铮铮的汉子,刚才被人咒心尖子的时候没掉泪,现在却红了眼眶,“佚佚真遇到神仙了,那个白衣服的就是。”
“肯定是,刚刚没见着,忽然就出现,一定是神仙,他那么好看,在人群里不可能看不见,绝对是一下子显灵的,”周佚名妈反反复复将凤零的特别一遍遍地说,好像这样女儿就一定能回来。
楼顶天台上。
三月初的风,还带着料峭,周佚名的脸被冷风吹的泛红,扣着栏杆的手也被冻成紫萝卜色,顶层风大,周佚名小身板薄,身上红色大衣又被吹起危险的弧度,看起来好像随时会被吹落高楼。
朱砂色的蝶点在天台,不抱希望地寻找着自己在人间的固着。
米的心理安全距离站定,凤零抱着一件毛呢质感的衣服,看着那个眼巴巴望着他的女孩说,“其实,跳楼的鬼不好看。”
周佚名不解对方为什么先说这个,忽然出现的男神爸爸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那种死相不好看,不适合我家的风信子,”凤零保持着他的面瘫脸冰山音,淡淡地陈述着事实,“我家的风信子都是小仙女,生死的大事,不能随意。”
上来的路上,厉沐枫说这个姑娘是他们两人的死忠粉,说不定可以用这个切入口,为了保证效果,凤零在声音里加了催人镇定的幻术。
“我……我不是小仙女,我脏了,我不配粉男神爸爸了,”周佚名的情绪出现短暂的松动,慢慢调整站姿改为面向他们,双手抓着铁质栅栏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囚牢里祈求宽恕的死刑犯。
“不好意思,能听一听为什么吗?”厉沐枫和凤零十指相扣站在她面前,用一种催眠一样的蛊惑语调轻柔发问。
见人没有回答,厉沐枫继续诱导,“我们可以是来劝你放弃自杀的,也可以是来听你临终遗言的,甚至还可以是予你救赎的,真的不考虑说一说吗?”
“那些好的坏的,所有想说的话,不在这个时候留下点痕迹吗?”
“有我和仙儿两个见证者在,你不想让我们更深得记住有一个小仙女,她曾经好好地活过吗?”
一个接一个问题戳中周佚名的心,她忽然觉得自己不那么坚强了,开始试着说出自己的故事,“我有艾滋,我没法好好的活了……我遇见人渣了,我和他……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周佚名说的都是凤零他们早已知道的事,但他们谁也没有不耐烦,只是认真地听着女孩的感情。
倾诉欲找到出口,周佚名眼泪和感情像决堤的山洪般奔涌,一句话几度泣不成声。
即便如此,对面的两人也没有谁去给她安慰,依旧安静且专注地看着她。
两位临终的送别人不言不语,没有安慰,没有评价,只是正视着这个人的所有悲哀、所有绝望,见证着这个人的所有不易、所有努力,让这个人能毫无顾忌地宣泄情绪,说出心中的不满和诅咒。
“我恨他,他是魔鬼,我要杀了他,但是我不能犯法,”说到最后,周佚名完全变成声嘶力竭的哭喊,举着自己爬了几条暗红划痕的手,冲他俩,也冲所有人喊出自己的痛苦,“我努力过啊,但是不行啊,我的未来,全被毁了,凭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啊?”
“我恨,我恨那个人渣,恨我自己,也恨世界,我只能选择杀了我自己啊,我死了就都结束了,不去死我还能怎么办?”周佚名的额头贴在栅栏上,眼泪糊了一脸,带着哭腔将最后的九个字不断重复。
如果这时候她对面站得是两个正常人类,一定会被这种悲痛感染,劝她多想一点好事,生活还是很有意义的,但她面前站的,一个是游戏人间的非正常人类,一个是目无尘世的非人类。
所有的正常,在此失常。
“我觉得你已经很不容易了,你想听我这么说?”厉沐枫在女孩垂下头哑火之后,挑唇笑道,“不好意思,这剧本不是我的菜。”
周佚名被这个反转搞得一头雾水,勾了芡的大脑更加混沌迷茫。
“我不是好人,也不是伪善者,所以我对毫无原则的劝人不要自杀没兴趣,”厉沐枫继续说道。
“每一个自杀的人一定都是挣扎过了,才克服所有心理障碍选择去死的,我不能切身体会到你的感情,没有资格劝你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