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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会说话。”
“……没关系。”王旭勉强笑道。
“走了走了走了!”韩剑招呼罗爽离开了研究室,老远还能听见他大声数落罗爽。
“还下吗?”邹扬担心地问。
“下。”王旭强打起神,“即使我落伍了,也不能倒下。”
之后的两盘里,谢榆都可以感觉到王旭心神不宁。等王旭拉着邹扬来第三盘的时候,谢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已经一点了。你需要休息。”
“一点了啊!”王旭恍然大悟,“对不起,留你们到这么晚,我先回宿舍了。”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整个人像是在踩棉花,连谢榆一直没有松手都没有觉察到。
谢榆将他猛地拉倒在座位上:“王哥,你真的觉得自己计算力不行吗?”
王旭低头敛目,并不言语。
果然不出他所料,罗爽的话刺痛了王旭的心事。王旭虽然一心想赢,但也因此背负了巨大的压力他有争胜的决心,但他的能力呢?他的能力是否可以支撑他获得最后的桂冠?!这么多年没能夺冠,不仅仅是运气、心态的缘故,他的实力也确实……不太够看吧?
“没有人的实力是绝对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即使是我,也做不到。这世上没有乐胜之棋。”谢榆把魏柯那天晚上告诉他的道理转达给王旭,“作为职业棋手的我们,每个人都各有长短。王哥,你的棋感和大局观非常棒,局部处理细腻缠人;罗爽则具有极致的攻击性,擅长发觉和利用敌人的软肋,因此被人称作’毒牙’。他本来就是一个强攻手,你和他对杀,是以己之短攻人之长。就算是输了,也不代表你的实力不如他。只能说你在充当激烈攻杀的挑起者时,没有足够的经验,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你太习惯于简洁明了的棋形,跳出你的舒适区,没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谢榆复盘王旭与罗爽的棋局,指着11-七道:“这里你舍弃防守,而是选择进攻,并不是最好的策略。王哥,你是需要好战,但不是蛮勇。”
“不错。”王旭凝视着棋盘,眼中的彷徨渐渐消散。
“你应该在自己的风格上作一些微调,而不是全盘舍弃原有的打法。至于主动引战,你需要一个力战型棋手的指导。”谢榆微微一笑,“这样的人,我刚好认识一个不过,你们得给我他家地址。”
当谢榆循着地址找到程延清家的时候,不禁在心底里为魏柯叫冤。魏柯连续三年被评选为“年度最吸金棋手”,然而他也就在三环买了套高层公寓而已。可程延清呢?他住四合院啊!
门口还站着俩勤务员。
这已经不是有钱没钱的问题了,这是根正苗红啊根正苗红!
程延清的爷爷是陈恭熹的老师;他大伯父巅峰时期,则是和聂、马可以相提并论的国手;如今传到他,已经是第三代了。谢榆一进他家的门,就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气息:绿白两色的墙、红木家具、蕾丝桌布、挂历、字画……跟他们这种升斗小民完全不一样。还有那一整个橱窗的棋扇,每一把都出自名家之手,背后有几段可歌可泣的棋战,题字报出去在棋坛上鼎鼎有名,充分说明了程延清的家学渊源。
当程延清那个经常在春节联欢晚会上献唱的妈在谢榆面前落座时,谢榆屏住了呼吸:这真的是他妈而不是他姐吗?李法天都比她要老气!
“你就是魏柯是吧?我们家延清经常提起你。”程夫人殷勤地招待他,“来,吃点水果。”
“他人在吗?”
“啊……他有事儿出门了,一会儿就回来。你急吗?不急的话陪阿姨聊聊天。”
谢榆差点抬起屁股就跑。不为什么,就因为程夫人打量他的眼神太古怪了。
“我们家延清经常提起你。”程夫人第二次说这话,笑得委婉又无奈,“他小时候,我跟他爸爸都忙,他被他爷爷、大伯父领大,耳濡目染的,就爱上了下围棋。他爷爷桃李满天下,家里来来去去,都是些成了名的棋手,再不济也是国家队的;机关大院的孩子又没有一个像他这样,成天扎在棋盘前,他就没什么同龄朋友。加上棋界的人又捧着他,性格就变得骄傲又孤僻。考上职业棋手以后,同行他都看不上眼,能凑对的都是比他大一辈儿的,直到现在还这样。你能跟他多来往,我和他爸爸还挺高兴的。”
这么幼稚?谢榆在心底里吐槽。都23岁了,朋友来家里母亲还要高兴一下并且疯狂从旁助攻,程延清的人品果然很有问题。他还处于青春期吧?
“他最近比赛不太顺利,每天闷在家里谁也不理,我们挺担心的。你来正好,可以帮阿姨劝劝他他跟我们一天都说不上三句话。要是跟他提’比赛’二字,就要冲我们发火。”程夫人说起来都是泪,养个儿子还没养只尖叫鸡来得热闹。
“他这就是叛逆。”谢榆一针见血,“我十五岁的时候也这样。”
程夫人用充满母性的眼神慈爱地望着他:“你真懂事。”
谢榆:“……”
“我怎么听见里面好像有动静啊?”谢榆探出脑袋看着后院。
“哦可能是保姆在做宵夜吧,别急别急,阿姨还有点事儿想问问你。”程夫人殷勤地替他倒了杯茶,眼神闪烁。
谢榆又爬满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程夫人好像故意留着他,到底想说什么?
“你跟延清都是国家队的,经常一起外出打比赛,你知不知道……延清他有没有谈恋爱啊?”
谢榆喷出一口茶水:“这个我不太清楚。”
“哦……”程夫人瞅他两眼,“前一段时间,他突然闹着要搬出去住。我就着急啊,这是不是和哪个女孩子同居了?我寻思着这不对,男孩子虽然不吃亏,但要付责任的,把他叫回家里来。结果吃饭的时候他天天捧着个手机聊天,让他给我们看看,他还要发火,我还以为他谈恋爱了呢。”
谢榆又喷出一口茶水。若不是知道前因后果,谢榆还要以为这是个青春期早恋故事呢……
程夫人目光如炬,嗅到了一丝异常。这个“魏柯”,为什么她仅仅是描述延清的症状,他就如此失态,果然他就是始作俑者吗?
“……那段时间我状态不好,停赛训练,老程他觉得我那集训不错,也一道了,我们就住在道场。他要外出比赛嘛,我们就时常在手机上下棋。”谢榆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在心底里痛骂自己: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心虚个什么劲儿啊?
“哦,原来是你。”程夫人含蓄地笑笑,丝毫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那小魏,你找女朋友了没?”
“我……我才十七。”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
谢榆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