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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操心了。”
吴妈妈愣了愣:“你自己处理?”
“嗯。”
吴妈妈想了想,摇头:“不太好,不是我说啊,瑕瑕,你工资也不高,要你自己包红包什么的也是给你添负担,再说我跟你爸送,那不是代表我们一家人的心意,显得更有诚意是不是?”
吴瑕说:“妈,我送的那也是代表我们一家人啊。”
吴妈妈还是坚持着:“诶,不不,不一样,不一样的。”
吴瑕心里暗暗叹气,他也知道,他爸妈只是单纯的抱着想回报乔锐格的想法,一片真心地对待这位他们吴家的大恩人,可在如今的境况之下,他们越是这样,他便越觉得难受。
他耐心劝说:“妈,你听我的,真的,这事还是我出面比较好。你想,你们送礼要怎么送?包红包吗?他们那样的有钱人家办婚礼,礼金都不知道是多少起步,你送多送少都不合适,更别说送东西了,能送什么呢?古玩字画还是名表珠宝啊?你买得起的人家未必看得上。就算你送去,人家当面了,也不过是给个面子,不让咱们难堪罢了。”
吴妈妈听着听着,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吴瑕又说:“而且,朋友也有分远近亲疏,还不知道会不会给我们发喜帖呢,好,就算不发这礼也要送,但我们毕竟跟他不是一路人,我们要表现得太积极了,就得有人说我们上赶着巴结抱大腿了。妈,你真想这样?”
这些话吴瑕真的不想说。
最近这些日子,暗夜辗转,他无数次想过,乔锐格和他之间,本就横着一条天堑,是乔锐格朝他招了招手,让他生出可以迈过这条天堑的错觉。
温情脉脉的那些回忆固然在寒夜里给他以片刻暖融的安慰,然而午夜梦回,一次次将他从梦中惊醒的正是这些最冰冷最无情的现实。
而他和乔锐格的恩怨情缠又哪能让他爸妈知道。
所以他不想说,却又必须要说,用这些最世俗的,最现实的理由打消他爸妈单纯朴实的心思。
他说得理智冷静,一字一句却有如刀锋,一下下都劈在自己心上。
吴妈妈凝眉沉思片刻,叹了口气:“其实我跟你爸也不是没想过这些,但就觉得不管人家怎么看,我们自己要对得起自己良心,我俩还商量了好几天,想着要不就包个红包,包个八千八百八,也算是个吉利数,可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怎么都不太合适。”
吴瑕笑笑,安抚地在吴妈妈手背上拍了拍:“所以我让你们不用操心嘛,我知道怎么做的,你们怎么也算是长辈,真要你们出面,也是让他不自在。”
说着他又咳嗽起来。
吴妈妈一拍大腿:“哎呀,光顾着跟你说话了,我给你找药去。”
吴妈妈站起身往屋里走,边走还边挥了挥胳膊:“我记得药好像放在那个大包里的,还没拆出来,你等着啊。”
“嗯。”
他听到吴妈妈走进屋子,又噔噔噔上了楼。
吴瑕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抽了一根出来叼在嘴里,点燃了慢慢吸了一口,又慢慢吐了出来。
他头往后仰,头顶靠在墙上,望着小院上空那片蓝蓝的天。
他回家是想看看爷爷和爸妈,也是想逃避。
哪怕只是短暂的几天,好像没有和乔锐格在同一个城里,都能让他放松一点。
可没想到回到小镇上,居然还要聊到乔锐格,甚至还要讨论他的婚礼商量给他送多少礼金,真是逃都逃不开。
八千八百八,想到爸妈商量出的这个数字,吴瑕又是一阵心疼。
老两口勤俭惯了,连多年的棉花被都不舍得淘汰扔掉,说到要给乔锐格包红包,却舍得把金额定到一个平时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数字上。
平时亲戚朋友祝寿或办喜宴,送个五六百都顶破天了。
吴瑕庆幸当初没把乔锐格拿了十万帮他们摆平李二的事让爸妈知道,他们都以为,李二打伤人之后心虚,什么都没敢要,这事就算过去了。他们都以为,乔锐格对他们家的恩情只是帮他挡了那记黑棍,救了他一命。
要是他们知道还欠着乔锐格十万的债……
吴瑕嘴角牵出一抹苦笑,他真宁愿那一天乔锐格没有救过他。
烟只抽了一口吴瑕就没再抽,他断断续续地咳嗽,烟夹在指间慢慢地燃着。
楼上传来吴妈妈的喊声:“哎呀你作死啊,咳成这样还在抽烟,赶紧掐了!”
吴瑕手指才动了动,吴妈妈就从楼上窗户伸出头来,指着他:“我看见了啊,楼上都能闻见烟味了,还不掐掉?”
吴瑕坐直身子,把剩的半根烟在地上摁灭了。
春节渐渐临近,中小学校都已经放了假,江淼又到了几次江焱的短信,都是在催促他赶紧实现约定,在报纸上登声明。
江淼有时候不回,有时候回一句“还不到时间”。
大概是他这明显敷衍的态度惹恼了江焱,某天江焱直接打了电话过来,在电话里他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要再不登报,我就把照片发到设计院去了,一天发一张,你说这样会不会效果更好?”
江淼平静地说:“你要这么做,那我只能马上搬回江家去了。”
江焱万没想到以前那个多数时候都对他沉默退让的哥哥,会反过来威胁他,无语很久,才迸出一个字:“你!”
江淼挂断了电话。
这一年的2月2号,天气晴,微风,天气预报晚上会有降雨,气温最低只有零下7度。
这一天离除夕还有三天,和平时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上班的,放假的,高高兴兴置办年货的,抢好票准备回家的,大家都在各自忙碌着。
没有谁在特意关注这个日子。
只有对某些人来说,事后回望,才发现这一天,发生了足以改变一生命运的大事件。
这天早上江淼起来,吃过早饭,坐在桌边对着手机上的日历出了会儿神。
骆遇川从书房出来,手里提着包,一边穿外套一边过来拍他肩:“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要走了吗?”
“嗯,你要出去吗?送你。”
江淼摇头:“不用,今天不出门。”
快过年了,王俪也非常体贴地没再给他和胡承杰安排工作,说这才第一年,让他们先好好享受一个春节假期。江淼总觉得这句话背后别有深意,仿佛预示着以后的春节假期都不会再有这样的轻闲。
他闲了下来,骆遇川却还要上班,临近年关也正是最忙的时候。
骆遇川穿上外套背上包,江淼主动过去,骆遇川抱住他低头在唇上印了个吻,在他头上摸了摸:“在家要乖啊,我走了。”
江淼也乖乖地点头:“路上小心。”
骆遇川拿上车钥匙出门了。
江淼站了一会儿,回身拾了桌子把碗碟拿进厨房洗干净,从厨房出来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八点十分,然后他进卧室,再出来时换了身外出的衣服。
江淼对骆遇川撒了谎。
他出门,打车,快九点的时候,出租车停在了江家别墅小区外。